车子走后,街面上再次静寂,风平浪静,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是虚幻的。
关耀将咖啡杯放在桌子上,走出了办公室。外面的大办公室里,文职人员在整理口供,曹米高等人正在写行动报告,还不时有今晚参加行动的军装警员穿梭,人声鼎沸,杂乱繁忙。
路过关耀身边的警员,都会放慢脚步,调小自己说话的声音,语气有些崇敬的和关耀问声好。关耀或者轻轻点头,或是应答一声,熟悉的,就拍拍肩膀勉励两句。
人虽忙碌,气氛却很愉悦,这种气氛伴着一声宵夜到,随着众人的欢呼,达到了高峰。
曹米高多拿了一份吐司和奶茶,送到关耀面前,关耀道了一声谢。小声吩咐曹米高,让他把马军和李鹰,曾爷叫到自己办公室。
几人来到关耀办公室后,关耀合上办公室内的百叶窗,让外面看不见办公室内的景象。
接着让四人随意坐,四人都坐下后,关耀才缓缓开口。谎称,和上面的人打听了一下,这件案子,很可能会成为悬案,被封存起来。因为这个案子很明确有幕后黑手,但现在线索断了。
虽然可以将现场抓获的人送进监狱,但没抓到幕后的人,就不能结案。不能结案的案子,就没有功劳可言,就是忙活了一晚的工作,都是无用功。
几人听完,曹米高有些愤愤不平,马军沉默,李鹰有些替马军惋惜,而曾爷就有些超脱物外,静静的坐在一边。
其实几人的反应都很好理解,曹米高单纯的是为努力了一晚的工作不值。李鹰则是知道自己和曹米高刚刚升职,即使案子能结案,功劳也不足以支撑两人再次升迁。
曾爷是单纯没有参加行动,事不关己。唯一有影响的,只有马军。如果案子结案,马军很有可能因为这件功劳升迁。
毕竟重案组侦破了案件,上面需要奖励众人,其他人不能升迁,上面自然不会吝啬对马军的奖赏,一来名正言顺,二来是安抚其他人的情绪。
见众人如预料般情绪起伏,关耀提出了自己的想法,现在洪坤里还剩余两个既得利益者,一个叫鬼佬全,一个叫花蛇炳。
自己收到线人爆料,鬼佬全藏了一批军火,这次阿鬼等人的枪支,就是他提供的。花蛇炳也在一处秘密房产中藏匿了一些毒品,由于不是在湾仔区,所以缺一个借口跨区搜查。
如果以文哥被杀的案子为由,就可以很顺利的对两人传唤审问,亦可以有理由去搜查他们藏匿军火和毒品的地点。
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怎么让阿鬼几人,将鬼佬全和花蛇炳咬出来。
关耀说出自己的想法后,又抛出了诱饵,消息的来源,对鬼佬全和花蛇炳的审问,搜查等等,都会交给曾爷和马军,也就是说,将功劳都交给他们俩。
诱饵抛出后,曾爷和马军十分心动。和两人要好的曹米高和李鹰,也积极的加入了进来,五人在办公室内商议了良久,陆续走出办公室,开始又一轮的提审案犯。不过,这一次目的,可不仅仅只与文哥的案子有关。
......
经过一夜连番轰炸,只有阿鬼一直保持沉默,一副不配合的样子。其他四人在得到警方会帮忙求情的保证后,异常配合了起来。
在得到四人关于鬼佬全藏匿军火和模棱两可的怀疑花蛇炳是杀文哥的幕后黑手之后,关耀一大早就派人去法院申请搜查令。
而忙碌了一整夜的马军和曾爷,也抖擞精神,兵分两路,分别由曹米高和李鹰陪着,带着几个人就去传唤鬼佬全和花蛇炳了。
就在几人离开不久,关耀想趁机回办公室睡一会的时候,一个男人找到了重案组。
这个男人叫甘祖赞,是一名检控官,他的师傅让他来取文哥被杀案的口供和物证等资料。
得知甘祖赞的来意,关耀只能抱歉的请他再等等,因为这个案子,可能还会涉及到其他人和案件,暂时还不能移交。
甘祖赞倒是一个好说话的人,表示理解,并没有多说什么,只说如果需要的时间不长的话,他可以在这里等一等,如果短时间之内不能处理完的话,他就先回自己师傅那里,这边整理好了,他再来取。
由于时间确实不好确定,关耀只能客客气气的送甘祖赞离开,并表示这边处理好后,会让人送去给他。两人又客气了两句,互换了名片,直到看着甘祖赞开车离开,关耀才回重案组。
关耀刚刚回到重案组不久,马军和曾爷就先后押着鬼佬全和花蛇炳回来了。而李鹰和曹米高则拿到搜查令,分别去搜查军火和毒品去了。
之后的事情,就按照设定好的剧本进行下去了。马军和曾爷审问鬼佬全和花蛇炳,两人开始还是守口如瓶,一言不发。
但见到曹米高和李鹰收集回来的军火,毒品和证据,证人后,还想狡辩,但此时的辩驳,已经苍白无力。
事情进行的如此顺利,大家都很高兴,准备加把劲,再接再励把案子定实,定死,早点回家休息。
但天不从人愿这句话老话,很快应验了。关耀接到朱华标的电话,叶欢约他今晚在西贡码头交赃款。朱华标打来电话,就是为了通知关耀提前布置好人手,抓捕叶欢。
虽然一夜没睡,但关耀的大脑还是很清醒,问了朱华标几句,他与叶欢通话的事情,顿时觉得有些蹊跷。接着又问了朱华标现在在哪,朱华标的回答是自己一个人,正在赶去藏匿赃款地方的路上。
关耀马上问明赃款藏匿的位置,并让朱华标先在路上兜几个圈。朱华标不解,关耀解释说,自己怀疑叶欢已经在跟踪他,等找到藏匿赃款的位置,叶欢就会出现,直接杀了他。
经过关耀的提醒,朱华标果然发现有辆可疑的车一直在跟着他。遂说出赃款的藏匿地点,和关耀约定好时间,带着“叶欢”兜起了圈子。
关耀这边没有任何迟疑,留下曾爷在重案组留守。召集了曹米高,马军,李鹰穿上避弹衣,领取了大威力的武器,向着藏匿赃款的地点出发。
来到赃款藏匿地,是一处海边空置的水泥房屋,四五间只有一层的房屋链接在一起,废弃了有些日子了,但里面还有一些没运走的物品。
曹米高,李鹰,和马军先是快速的查看了附近地形,关耀则自己查看房屋内的环境,查看到最后一间时,关耀没让其他人进来查看,而是催促几人躲进隐秘处,开始了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朱华标开着车来到了这里。装作若无其事的走进房子里,仿佛没有发现异常。
就在朱华标进入废弃房屋不久,一个长发男人拿着一把匪用经典的ak自动步枪,悄悄靠近。
这个长发男人,就是港岛一级通缉犯叶欢。
叶欢在房屋外面偷偷的张望,看到朱华标拿出了一个黑色袋子,嘴角挂起了张狂的笑容。
叶欢大刺刺的提枪对着朱华标走了过去。声音低沉,语气张狂,让朱华标将钱丢给他。
可叶欢没有得意多久,就在朱华标丢出钱袋的一刹那,关耀开枪击中了叶欢持枪的手臂。
叶欢吃痛,却咬牙没有丢下枪,而是马上向旁边的房间躲去,并换了一只手持枪还击。
关耀被叶欢的步枪火力压制,拉着朱华标低头躲在一边。
不久,又一阵枪声响起,曹米高,李鹰,马军从不同位置开枪还击,叶欢被逼得连连后推。
直到叶欢退到最后一个房间时,房间里放着几个大桶。关耀通过对讲机提醒,让曹米高等人不要靠的太近,他怀疑房间桶内的是燃油。
让大家尽量的消耗叶欢的子弹,争取活捉叶欢,并快速说明,只有活捉到叶欢,由朱华标亲自押送,才能利用媒体证明朱华标的清白。
朱华标听到关耀的话,大为感动。
就在关耀几人打定注意消耗叶欢子弹的时候,又有一队人,从另一个方向,向着叶欢开枪。
叶欢腹背受敌,子弹即将耗尽,刚刚喊出投降二字,关耀趁着枪声密集,无人注意之时,一枪打在一个油桶上。
爆炸接连响起,叶欢被炸的尸骨无存。
关耀装作气恼的骂了一声,接着提醒呆立原地的朱华标快跑。声称可能是行政派的人,来毁灭证据。
自己在这拖住对方,让朱华标快点去收集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
朱华标回过神来,表情有些狰狞,点了点头,未发一言,转身逃跑。
看着朱华标逃跑的背影,关耀默默无声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房屋内的火还在燃烧,关耀和洪定邦两人聚在一边,其他人都围在房屋周围收集证据,距离两人都有一段距离。
关耀递给洪定邦一支烟,两人点燃香烟,默默的抽了起来。
抽了半支,洪定邦才开口
“谢谢你的消息,没想到叶欢来的这么快,我们还是晚了一步,不知道猫仔怎样了?希望他没在那里吧!”
关耀叹了一口气
“他叫朱华标,我以前和他一起在中区巡逻,就是王SIR那个混蛋让他来卧底的,特么的,连个全尸都不剩”
听到关耀的话,洪定邦急切的问道
“那警署里怎么没有他的档案?”
关耀恨恨的将剩下的香烟丢在地上,骂道
“被政治部那帮死仆街拿走了!他们和那个混蛋就是想让阿标死,特么的”
听到关耀的话,洪定邦的眼睛一亮,深吸了一口手里的香烟,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