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小点叹了一口气,这是她第八次叹气了,自从牢房里出来之后,她就唉声叹气的。
欧阳蓦然与竹青对视了一眼,这很不寻常。罗小点竟然会这般发愁。究竟昨天袁柳迪对她说了什么?
罗小点又叹了一口气,回想着昨晚自己有些不道德的利用他的母亲打了一场漂亮的心理战,感化了袁柳迪。
袁柳迪竹筒倒豆子一般,将自己如何谎报天灾,又如何暗地征税中饱私囊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没想到摄政王与大人您来了济县,犯官怕东窗事发,所以将所贪墨的银子转出城,没有物证,便定不了犯官的罪。”
“官银失窃一案与你无关?”罗小点追问道。
袁柳迪一脸委屈,大声喊冤:“罗大人,此事绝不是犯官所为,就算摄政王再借我几个胆子,犯官也不敢去盗官银呐!”
“你都敢欺君了,盗官银又有何不敢?”凌逸阳冷哼一声,显然不相信袁柳迪,“那些你想要运送出城的银子你是没有数有多少吧?!”
袁柳迪摇了摇头:“犯官……犯官记不清了。”
凌逸阳轻笑一声:“和丢失的官银一样,足足有十万两!这你该做何解释?”
“王爷,犯官真是百口莫辩啊!”袁柳迪带着哭腔:“犯官连死罪都认了,再认了这偷盗官银的罪名又何妨?可是……这真的不是下官所为,还请王爷明察!”
“那日犯官正好在县衙,忽然有一个官兵来报官,说是官银在庙宇县失窃。犯官吓得想直接上报朝廷,可是收到了匿名的威胁信,犯官害怕也就没有追究,直接按照其他押运官银的官兵口供给慕容羽定了罪。”袁柳迪将那日所见所闻尽是抖了出来。
“大人!大人!罗小点!”
“蓦然,我听到你叫我了。不用再大声的叫我,吵得我脑子疼。”罗小点的思绪被欧阳蓦然的声音拉回来。
“你在想什么?”欧阳蓦然问道。
罗小点又是一声叹息声道“我再想官银究竟是被谁拿走的,袁柳迪昨日对我与小凌子讲得并非是谎言,他不是这盗匪,但是他还是选择了隐瞒这背后之人。”
“这样说来大人你岂不是白在牢房里呆一晚了?”欧阳蓦然说了一句,看到罗小点的黑眼圈时,略有心疼,比起问案这种事情他帮不上忙。
罗小点坐下,拿起一块糕点“事情也不能这样讲,这样至少知道慕容羽是清白的。还有不难推测出这袁柳迪的背后是什么人。”
“这么说你已经知道是谁了?”
“位高权重之人呗!”罗小点摊了一下手继续道“小凌子对我说了,这庙宇县其实是瑞王的地盘,所以这袁柳迪的背后之人定然与瑞王脱不了干系,这也是让我着实头疼发愁的原因。”
“你这小东西明明是你问本王这庙宇县最高的执行者是谁,这怎么能说是本王告诉你的。”
凌逸阳从内室走出来,容光焕发的一点都看不出来他昨夜陪着罗小点熬了一个通宵。
“哎呀呀,小凌子不要这样讲嘛,咱们的关系还分你我干嘛呀。我的不就是你的吗?你的不就是我的吗?没区别。”罗小点摆手继续厚脸皮。
这庙宇县的事情与瑞王有关系,那她这小小的芝麻官怎么可能动弹他。也难怪皇帝没让凌逸阳回京都,反而与她来这里处理庙宇县的事情,很显然是想让他对付瑞王。
“小凌子你真的是个非常不错的男人呢,与陛下相比我果然还是比较喜欢你的。”
罗小点突如其来的表白让凌逸阳干咳了一声,竟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欧阳蓦然与竹青看着罗小点,都怀疑罗小点是不是没有羞耻心的,虽然她与凌逸阳之间不停秀恩爱这种事情是经常发生,但是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看不惯。
“说说看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这官银被劫一案虽然与袁柳迪没有任何关联,但是你应该推测出背后之人是谁了,接下来你准备要怎么做?”凌逸阳的话一出口,罗小点又是一声叹息。
罗小点揉了揉已经头,现在一提这个话题她的脑袋就疼。
“这是怎么了?”凌逸阳不解,头一次看到罗小点脸上露出的萎靡不振的小表情。
罗小点整个人瘫痪在贵妃椅上道:“小凌子,我头疼啊。”
“头疼?是生病了吗?”凌逸阳抬手摸上罗小点的额头,并不烫。
罗小点一把手握住凌逸阳的手,可怜巴巴的说道:“小凌子啊,我没有生病,只是觉得烦躁。就因为知道这背后人是谁,这才会的让我如此的头疼。若不是你说我都不知道这庙宇县是瑞王的金钱袋。你说我明知道这钱肯定是被瑞王爷给揣进了自己的腰包,却无能无力。你说这事是不是让人头疼的事情?”
言罢,罗小点又是一声叹息。要去和瑞王爷把钱要回来,这不就是直接以卵击石的愚蠢举动吗?
“说来也是,可是这银子就这样要不回来了吗?”欧阳蓦然低喃了一句。
罗小点猛然坐起身来,这一起还真是有些头疼。“不行,这钱虽然要不回来,也不能就这样吃哑巴亏,竹青,你与我去一趟牢房,小凌子你都没有睡好,再去睡一觉。蓦然,你去把袁柳迪的姐姐逮捕了,把他的老母亲给保护起来。”
……
袁柳迪透过的铁栏杆看着窗外的太阳,脚上的铁链拖沓着慢慢前行,靠在冰凉的高墙上缓缓滑坐在地,脸上油光沾满了黑灰,凸显出了鬓角的白,整个人看起来苍老了十岁。
两天两夜了,袁柳迪心如死灰。闭上了眼睛静静地等死,就连有人走过也没兴趣睁眼。
“袁柳迪。”罗小点负手站在牢门外,见袁柳迪闭着眼睛,敲了敲面前的铁栏杆喊了一嗓子。
“罗大人!”袁柳迪耳朵立马竖了起来,登时睁开眼睛抬头一瞧,神色平静的说了一句:“罗大人你又来做什么?”
罗小点吩咐牢头将牢门打开,迈步走了进去,袁柳迪顿时眉头一跳,又有一种不妙的感觉,这个女人诡计多端不知不觉之中自己就被她给套话了。
袁柳迪见到跟在罗小点身后的竹青,眉头皱得更紧了。这个男人他多少也是有些印象的,当初他与那个叫欧阳蓦然的路过庙宇县时,他们把他给抢了,虽然获得了钱财,但是他们却死亡无数,都是被面前的这个男人给杀死的。
罗小点四处看了看,寻着墙边的木头长椅坐了下来:“袁柳迪,你可知道我为何来这大狱?”待坐稳后,这才抬眼朝跪在门前的袁柳迪望去。
袁柳迪连忙转身,回话:“犯官不知。”
罗小点努了努嘴,眼皮子耷拉着道:“本官从你这里出去之后,本官就开始头疼了,我头疼的难以忍受,所以我就来这里看看你,看看你有没有什么良药可以治治本官的头疼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