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黄楚婷在家里匆匆吃过了早饭就赶到了医院。她到了病房向护工详细询问了秦川昨天晚上的状况。确定一切都安然无恙，又看了看所有的指标都一切如故以后。她径直跑到了医生的办公室。
医生还没有上班，她不停在医生办公室门口徘徊着。时而向电梯张望了，盼望着医生早一些到来。
终于等到了八点医生上班，黄楚婷看着医生出了电梯向办公室这边走来，她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
看到黄楚婷急匆匆的样子，医生微笑着向她问早安：“这么早就来了，秦川最近指标还挺正常的，怎么，有事儿吗？”
黄楚婷马上把昨天从电脑上查到的资料打印出来的几张纸从包里拿了出来，放到了医生面前。
“郑大夫，昨天在网上看到了这个报道，想请您给看一看，主要是评估一下，秦川这样的情况适不适合接受这样的治疗？这里面的专业知识我不懂，但是我总觉得这对于秦川来说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秦川的主治医生郑丰，一位刚刚40出头有着丰富的治疗经验的主任级医师。他从黄楚婷手里接过了那几份资料，掏出钥匙打开了办公室的门，把黄楚婷让了进来：“哦，这个刺激神经的疗法我知道，你打印的这些资料我也看到过，这个治疗对于我们这个医院还是太超前了，确切地说我们医院没有这个条件，你看这会儿刚上班，现在要安排查房，要不查完房之后，我再给你回复可以吗？”
郑丰温文尔雅，他无论和哪个患者交流，脸上都是挂着一丝睿智的笑容。他已经调到这个医院十几年了，无论是临床上见过的病例，还是在医院作为交流医生都对植物人的治疗以及康复，有着极其丰富的经验。
黄楚婷拿过来的几份资料摆到了他的办公桌上。他脱下外衣换上了白大褂，眼睛在目不转睛的快速浏览着这些资料上的内容。
对于一个医生来说，他认真并负责地对待自己的每一位患者。他清楚地意识到，这些患者对于每一个家庭来说，他们的治疗效果和康复都能使身边的亲人过上完全不同的生活。
他快速浏览完了资料以后，护士长敲门进来开始汇报昨天晚上他们所管辖病房的患者所有的数据。
黄楚婷回到了秦川的病房，秋日的阳光从窗户上照进来。她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微笑，微微俯下了身体，用手摸了摸秦川的脸庞凑在他耳边说道：“亲爱的，我已经把迷走神经治疗的方案打印出来，交给郑大夫。如果他同意的话，我们就转院进行治疗，我相信你一定能好起来的。你也相信对吗？”
秦川仍然一动不动，黄楚婷早已习惯了这一切，继续说道：“还有，我已经查到了这个医院的地址。希望医生尽快同意转院。你觉得呢？看来我们很快就能换一个新的环境，接受一个新的治疗。你高兴吗？反正我很高兴！”
黄楚婷就这样不停地自言自语着，像是说给秦川又像是说给自己听。她端来一盆温水，给秦川擦了脸和手，又给秦川翻了一次身。
这些护理都做完以后，黄楚婷已经是微微出汗了。
她看了看手表，按照平时医生们该来查房了，果然在隔壁的病房里响起了医生们说话的声音。她满脸含着兴奋的表情，站在门口等待着。
一会儿，交班的医生们拿着一摞病历走进了秦川的病房。黄楚婷向着郑丰医生微微一笑。
后者也向她点了点头，
黄楚婷站在一旁。医生们的交接。每天早上的医生和护士们交班的所有内容，黄楚婷烂熟于心。她的手中始终拿着一个小笔记本。那记录着秦川每天细微的变化，她把这些变化一五一十的向大夫提问，并且抛根问底，因为她把这些细微变化看成是所有秦川好转的一些征兆。
这些变化当中，在医生看来都是植物病人的极为正常的反应。他们实事求是地告诉黄楚婷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是她每次听完，虽然眼神中流露出一些沮丧和失望。但是第二天仍然拿着笔记本上记得密密麻麻的数字来向医生询问。
这个科里所有的医生和护士都已经习惯了黄楚婷这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有个小护士甚至开着玩笑对她说：“我看你现在要变成半个大夫了。”
终于等到了查房结束，黄楚婷安排好了病房里的一切，快步走到了郑丰医生的办公室，敲响了门。
医生正在打一个电话，黄楚婷站到一边耐心地等待着。她的眼睛看到刚才自己放在桌子上的那几页纸，已经被医生用黄色的荧光笔标注出一些重点词语。
虽然她并不知道医生把这些词特意标注出来是什么目的，但是她清楚地意识到，郑丰一定是认真考虑了她的这个提议。
郑丰终于挂掉了电话，向着黄楚婷抱歉的一笑说道：“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刚才也是一个病人家属的电话，我关于这个转院治疗仔细考虑了一下。来，坐下聊吧。”
郑医生说着，对黄楚婷做出了一个请坐的手势。两人相对而坐，他拿起了黄楚婷的资料，缓缓开口说道：“从秦川的数据上看，现在手术之后的情况非常稳定。虽然看起来数据不错，但是我考虑的是更具体的问题，首先我们要和对方的医院取得联系。先要确认秦川现在的状况适合不适合做这种治疗，这个决定权在对方医院手里，其实我对这个这种治疗早就听说过，是实验性的。就是在患者身上来验证这种治疗的有效性，所以你应该明白，既然是实验，应该有两种可能。”
黄楚婷听到这里，点了点头：“这点我心里明白，虽然有一种可能是没有效果，但是也有一种可能会好转，我觉得这对我们来说是一线希望，我想抓住这次机会。能麻烦您尽快和那个医院联系吗？”
医生看着黄楚婷那迫不及待的表情，微微一笑说道：“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针对转院，我们是有一套制度的。像秦川这样的病情，我们需要转科转院会诊。也就是说他的几个主治医生联同外院医生需要共同会诊。这个共同会诊是需要急诊值班医生直接请相关的医院共同分析数据处理。如果遇到疑难问题仍不能解决，再申请本科上级医院协助处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