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涛的手紧紧握住方向盘。他和段健一样强忍住从后座上传过来一阵浓似一阵的恶臭。
但是他脸上的表情不敢表现出任何的厌恶和嫌弃。他到现在也不知道这后座上的疯子和段健到底是什么关系?
一路上,他脑子里不停地想象着,这一个多小时的车程里,他已经想出了不下五种可能。
虽然这五种猜测都不尽相同。这全都离不开难以启齿之事。他甚至猜测到这个疯女人不定是段健的私生女!
王涛忍受着车厢里一阵一阵的味道想象着这一幕又一幕的狗血剧。最后的结论就是那个可怜的女人多次找到段健,要求他拿出一笔巨额的抚养费,之后两个人就成了敌我矛盾等等。反正就想要个你死我活,鱼死网破……
车厢后座上传过来的此公共厕所还要让人窒息的气息,使得王涛不得不暂时停止了脑海中的想象。他已经被熏得没有办法集中精力开车了,中断了胡思乱想。眼睛盯着前方,盼望着一路绿灯早日到达段健的家门口。
段健从始至终也没有开口向王涛解释过。并且也不打算解释。王涛也只好忍住了强烈的好奇。不敢多问只能不声不响地服从段健的命令。
王涛开着车终于到了段健的家门口。他停好了车,用余光扫了一眼坐在副驾驶位上的段健,后者紧皱着眉头,好像仍然在思考着什么。
车子停了下来以后王涛用手挠了挠头皮终于小声地开口问道:“段总,让她独自洗澡,应该没问题吧?”
段健这才回过了神儿来,他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扭过了头看了一眼后座上的易天鸽。
这回头一看不要紧,两个人同时被后座上的情形惊得目瞪口呆。
只见蜷缩在后面的易天鸽这个时候把王涛的外套整个包裹在了头上,两只手紧紧抓住外衣的两个衣襟儿,好像生怕这件衣服被别人抢走一样。
她的浑身瑟瑟发抖,段健和王涛虽然看不到易天鸽的脸,但是能想象易天鸽一定是充满了惊恐的表情。
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不知道后座上的这个疯子到底怎么了?
打开车门,两人一左一右从车里走了下来,到了后面拉开了车门,同时俯下了身把脑袋探进了车里。
“易天鸽,到家了,我们进去吧。”段健的语气变得无比温和。
“不!不!!”易天鸽疯狂的嘶吼声划破了长空。像一把尖刀让空气变得支离破碎。
王涛首先被惊得退后了两步。段健也不由自主站直了身体,一只手紧紧扶住车门神中充满了惊异。
这个易天鸽到底怎么了?段健心中充满了疑惑。
他看到易天鸽喊了一两声之后,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段健开始变得恐慌,他赶紧砰的一下关上了车门,向左右张望。生怕这个时候会有路人经过产生误会,以为两个男人在光天化日之下要欺负一个女孩子。
段健无可奈何,只能再一次拉开了车门一下坐到了易天鸽的身边,强忍着恶心轻声说道:“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愿进屋?”
易天鸽听到了问话,马上发出了更为让人毛骨悚然的嘶叫:“那房子里有火,火会把我烧死的。看!火苗已经烧到我的头发了!我要死啦!”
段健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刚要说话这时王涛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段健马上从口袋里掏出了家门钥匙,递到了王涛手中朝他使了一个眼色。
王涛当即明白了,伸出手接过车钥匙,快走两步上台阶打开了段建的家门。
这时,段健再一次扭过头来轻声说道:“你看看房门已经打开了,里面根本没有着火。你就放心吧,这里非常安全,你可以洗个澡,还可以吃水果,我还给你买了两套新衣服。走吧,跟我进去,好不好?”
易天鸽不知道是大喊大叫得有些累了,还是因为听懂了段建的话。她安静了下来,用手把衣服撩开了一个角,向着段健的家里望过去。
过了好半天,易天鸽终于把衣服从头上拿了下来。段健看到自己的劝说好像产生了效果。他马上走下了车站到了易天鸽的旁边向她伸出了一只手。
易天鸽的眼神里虽还有恐惧疑惑和深深的不安。但她还是握住了段健向她伸过来的那只手缓缓地走下了车。
看到了车外,易天鸽似乎已经忘了手里还拿着一件外衣。衣服掉到了地上她也全然不知用脚踩了过去。
段健皱着眉头弯下腰,把那件衣服捡了起来,紧紧跟随在易天鸽的身后走进了家门。
段健的双脚刚一走进家门,他就迫不及待地砰的一声把大门一关,身心俱疲的样子,一下瘫坐在了沙发上。
这个疯子只要进了家门,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段健松了一口气,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他的眼睛不再注意易天鸽,只要这个疯子不拿一把火把这个屋子点着,其他的事情她爱干什么干什么都已经无所谓了。等一下用不了多长时间给她洗完了澡,换好衣服,马上把她送走就万事大吉!
王涛走了过来,在段健的耳边小声汇报道:“段总,我刚才给保洁公司打了电话。让他们马上派一个保洁员过来,说是给家里的病人洗个澡。”
“嗯,什么时候到?”段健揉着酸胀的太阳穴问道。
“大概再有十几分钟就应该到了。”王涛看了看手表回答说。
易天鸽坐在离两人不远处的单人沙发里。把右手食指放在嘴里,不停地吸着,口水顺着她肮脏的下巴流了下来。
段健又是一阵难忍的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