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慕迪心里想着这些话,但终归她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端倪。
她要用眼睛瞥了一眼岳洋,这个年轻的女子,一脸的不满,她心里捏了把汗,心想,岳洋可千万别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谢天谢地,岳洋只是是脸绷得紧紧的,终究闭着嘴没有作任何反应。
“这个皮雕的小篮子,也是您自己做的吧?”博慧把那个皮雕篮子放在手心,欣赏地样子问道。
龚芃芃听到这句问话,马上容光焕发:“对呀,是我做的,但是做工不好,让你们见笑了。”
“瞧你太谦虚了,你这做工这么精致,我还以为是在什么店里买的呢。”
“真的吗?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龚仙女重新戴上了眼镜,望着博慧说:“我前一阵开始学习皮雕。老师是一位艺术家,他夸赞我有这方面的才能。这个作品我花了两个礼拜才做成的,总觉得商店里卖的那些皮雕用的皮子肯定会偷工减料,所以还是自己亲手制作最好。”
“的确是这样。店里的皮子肯定比不上自己买的皮子档次高。”岳洋好像突然学会了奉承。她只是想弥补自己的过失。
“啊,对了,对了,我还忘了一件事儿,你瞧我这脑子,现在真是什么也记不住。”龚芃芃说到这里,把手合在胸前,胖的圆滚滚的身体扭来扭去:“今天的聚会,我给各位准备了一些小礼物。”
“什么礼物?我好期待。”博慧第一个发出了声。
欧阳慕迪感到厌烦透顶。她不知道博慧那兴致勃勃的样子是怎样做出来的。她用眼睛瞟了周围几人。其他的人脸上虽然有笑容,但眼睛里却浮现出一丝不安的神情。
龚芃芃又离开了客厅,这次过了大概十分钟,她抱了一捆碎布头回来。她把怀里的碎布头一下子都摊到了桌子上。
这些人仔细一看,这都是一摞长大概20多厘米宽有十几厘米花布片缝起来的手工作品。
各样不同的花布拼接到了一起。正是时下最流行的一种手工拼布。
欧阳慕迪看着桌子上的这堆碎布头,心中暗自想到:颜色的搭配也实在太恶劣了。不仅豪无美感可言,就连这缝制的方法也是一言难尽。
“您的手这么巧,连这些布头都拼得这么漂亮。”博慧总是能第一个找到赞美的话。可是欧阳慕迪看来这根本就称不上是拼布,最多只能算是抹布。
龚芃芃看着桌子上的这堆碎布头,得意得鼻孔都鼓了起来,她拿起了一块,怎么看都是抹布的布料说:“我想大家肯定在厨房里都缺一些餐垫,对吧?所以我就找来了一些碎布进行拼接,这样的餐垫既实用又好看。”
在坐的众人顿时瞠目结舌哑口无言。人们已经清醒的意识到,每个人恐怕要挑选两块这样的餐点拿回家去。
欧阳慕迪的眼睛已经从餐垫上挪了开,她看着群主那圆滚滚的身材。脑子里开始嗡嗡作响。
要把这品味庸俗的布垫拿回家去,垫在餐具底下。简直就等于是在餐具底下垫了一串抹布。
“那这块好漂亮!”博慧大声喊了一句。
“实在太精美了,我老早就想要餐垫,只是一直找不到好看的,实在头疼,像这样品质精良的餐垫,可以多拿一块吗?”
“当然,你想拿几块都可以,我想你们一定会喜欢,所以昨天晚上一直做到了12点多呢。”龚芃芃回答。
“你何苦为了大家这么劳神呢?这样太累了。”欧阳慕迪说到,这是她的真心话。
“客气了,我不累。我这是乐在其中,你们千万不要觉得过意不去,好了,自己喜欢什么就挑几块吧。你家有四口人对吧岳洋?”龚芃芃问道。
岳洋点头,还没有等她把手伸进这堆烂布头儿里。龚芃芃已经在帮她选择了:“亲,我觉得这几款适合你。”
龚芃芃把自己的手工作品依次硬塞出去。欧阳慕迪收下了三块自己压根儿就不想要的餐垫。
也许这位群主只是热心肠而已,但是这样真让人伤脑筋。欧阳慕迪从小就受到母亲的艺术熏陶。又看惯的都是世界名画。手里的这几块抹布实在有些忍无可忍。她甚至一出门就给它们扔掉算了。
看来,这个沙龙说穿了就是无非是为了恭维群主的手工作品。如果群主是一个心灵手巧的人也就罢了。半个月来此做客一次,也称赞起来有些意义有些话说。多多少少也算愉快,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龚芃芃做的东西不管是任何东西都是在正常水准以下。更让人为难的事,群主本人对此毫不自知,这就令人感到头疼。
欧阳慕迪从心眼里觉得,这位群主不光是味觉不灵敏,说不定神经也是有些迟钝。
欧阳慕迪好不容易等到这次的聚会结束。马上开着车回到了自己的家。
她到家以后从包里拿出了那三块怪里怪气的餐垫,外加几块如火山石一样硬的饼干。
“慕迪,你往桌子上放了一堆什么东西?乱七八糟的。”黄剑璋问道。
“这可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而是正儿八经的餐垫,懂吗?咱们家不是正缺餐垫吗?你现在的那个上司他的老婆做的。仔细看看这些手艺,反正我是服了她。”欧阳慕迪瘫坐在沙发上不再言语。
“啥?老徐他老婆还有这兴趣爱好。”黄剑璋走过来仔细翻看了一下桌子上的那些花布,马上皱起了眉头:“这……你们在那聊聊天也就算了,竟然带这些东西回来。”
“我也不想带,但是没办法,人家热情的要命。带了三块还算少的呢,有人带五个回家,你说说怎么用?”欧阳慕迪望着那堆破布说道,这个本就昏暗的屋子,桌子上堆了一堆烂布头,更显得肮脏且凌乱不堪。她看着这些东西心烦意乱,真想把它们都从窗户扔出去。这些破玩意儿,已经彻底颠覆了她以往的审美和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