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剑璋的专车停到了家门口,司机下车然后跑着过来帮他打开了车门,弯着腰小心翼翼地等候着他下车。
女主人欧阳慕迪见丈夫回来,走出了门外,挽住了黄建章的手臂,接过外套含笑问道:“剑璋,两天都没回家,一定是公司很忙吧。”
黄剑璋点点头轻声回应道:“是啊,最近事情太多,还有不少应酬把我忙坏了。”
黄剑璋一脸疲倦地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他举起右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从中午开始,他就觉得太阳穴在一阵一阵地涨疼,就连眼眶都被牵扯的酸楚难受。他接过卢琴递过来的银耳羹,本打算喝两口,但是头疼袭来,他不得不又放了回去上。
他把两条腿架了起来放到茶几上闭上眼睛,想休息一会儿。而这时,手机突然响起,他紧皱着眉头,不耐烦地接通了电话,声音沉闷,是宣传部负责人的来电:“嗯……什么事儿说吧……庄都日报采访?怎么又是采访,后天?!”黄剑璋没等对方说完就马上打断了电话,他的音调也高了好几度:“不接受!不接受。哦,这种事情,你们以后就直接给回绝了,不要再打到我的电话里了,听懂了吗?”
黄剑璋最近只要一听到采访,头就大了一圈。他在极力避免和各种媒体的接触,但是这些媒体好像都串通好了一样,接连不断地向他发出采访请求。这些记者,电视台和报纸,就像一群苍蝇围在他周围,嗡嗡地响个不停,
黄剑璋现在最心急的,就是担心夜长梦多,B国18个亿的亏空,随着时间的流逝,不知道会什么时候,也不知道会从谁的嘴里被漏出去。
而段健也迟迟没有给他明确答复。这让他头疼不已,也感到越来越愤怒。以往段健作为副总裁做事情从来都是雷厉风行立竿见影。这一次怎么这么拖拖拉拉?
黄剑璋想到这些,感到心力憔悴。是不是该请老段吃顿饭了,他琢磨着已经有好几个月两个人没有推杯换盏了,再忠实的部下,如果不勤于思想沟通哪怕再热的关系也会凉下来。
现在,他委任段健那么重要的任务,因为只有段健值得他的信任,但是信任总是要摆出一些姿态的,才能让对方死心塌地帮自己渡过这个难关。再加上上次对着段健发了一顿脾气正好借今天缓和一下气氛。
想到这里,他打通了段健的手机:“老段,在哪儿呢?……还没下班?来到我家陪我喝两盅,好……一会儿见!”
黄剑璋挂了电话,让欧阳慕迪吩咐保姆多做了几个菜,拿出了一瓶好酒,他头疼好像也缓和了一些,换了一身轻便的家居服从卧室里走了出来问道:“对了,这两天没有看见婷儿,她出院以后怎么样了?情绪还稳定吗?”
妻子微笑着回答:“婷儿已经好多了,情绪也基本上恢复,今天晚上说是和朋友聚会去了。”
欧阳慕迪说话间侧过头向着保姆卢琴眨了一下眼睛。保姆马上领会,秦川约了黄楚婷半个小时以前刚刚出门,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能让男主人黄剑璋知道,
欧阳慕迪最近每次看着女儿满喜笑颜开地和秦川手拉手上车离开,真心为两个年轻人感到高兴。
虽然在丈夫面前不能提起秦川的名字,但是她的心里默默祝福着女儿和秦川,她能看得出来两个人是彼此真心相爱,
半个小时以后,段健按响了黄建章家的门铃。
保姆卢琴手脚麻利地已经做满了一桌子的美食,酒也斟满。
段健的酒量完全和黄建章不是一个等量级。他在公司的应酬上总是能躲就躲,能耍赖就耍赖。可是被黄剑璋亲自打电话叫到家里喝酒,这种情况就有些不好办了。
他也能感觉得出来,黄老大找他喝酒的目的无外乎就是尽快敦促那18亿的事情。但是他的酒量完全不是黄建章的对手,段健真怕自己酒后失态或者醉酒失言,不小心把自己谋划中的事情说漏嘴败露出来,因为他体验过几次痛苦的酒醉经历。几次经历之后,他惊讶地发现,自己当时在酒桌上的话完全都不记得。
段健决定无论如何不能再出以前那样的漏洞。左思右想:在黄建章的私宅里喝酒,也没有服务员帮着自己把白酒换成白水,更不能频繁地跑厕所去吐酒。他不得已终于想到了一招。
段健两个上衣口袋和裤子口袋里各装进了一条毛巾手绢,并且同时对方梦瑶吩咐好,约好的一个时间给他打一个电话,以便他以此为借口脱身。
酒席之上,黄剑璋频频举杯,段健只好硬着头皮把酒喝进嘴里,很快,他就会自然地拿起手边的白手绢装作擦嘴的样子迅速地把酒吐到手绢儿上。
没过一会儿,需要再换下一条手绢儿,准备好的四条手绢已经用了三条的时候,段健的手机铃声响起,他涨红着脸接通了电话:“喂?什么?明天签合同的资料里少一个数据……哎呀,你们自己找一找不行吗?……这个数据只有我知道?好吧好吧……你们真麻烦。”
段健挂掉了电话,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把手机装进口袋,然后侧过身对黄建章说道:“明天要签的合同上少个数据,我赶快回家查一查告诉他们。黄总,实在不好意思,不能陪您再喝了。下次找机会一定补上。”
黄剑璋已经微微有了一些醉意:“什么破数据,不能明天上了班再说?”
“明天的合同签署会你也参加。就是英国的那家最大的厨具公司,明天一早就约了签合同所以有些来不及,实在对不起,我先回去了,要是耽误了明天签合同,那可是大事呀。”
黄剑璋只好安排司机送段健送回家。
他站在大门口。目送着段健钻进车里消失在他的视线当中。
夜风吹来,他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自言自语道:“有这么好的左膀右臂替我为公司的事情操心,何愁我盛昌不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