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以后,庄都晨报头版头条就登出了这样一则新闻:盛昌集团总裁黄剑璋与女供应商违规交易以及涉嫌漏税已被警方调查……
黄楚婷和母亲欧阳慕迪看着手中的报纸,她们逐字逐句读了好几遍,终于相信一家之主黄剑璋看来这场劫难是躲不过去了。
欧阳慕迪手中拿着的报纸微微颤抖,她震惊的,不仅仅是这样的标题,让她无法相信的是,文章里写到了黄剑璋供应商喻兰的种种不堪。
她痛苦地把报纸揉成一团,扔到了一边:“怎么会这样?!”
黄宅门外,聚集了十来个各小报的记者,这些人从昨天早晨我来到了黄建章家的楼下,他们都拿着摄像机,有几个已经等候得不耐烦,干脆坐回到了车里摇下的车玻璃,一边吃着盒饭,一边向黄宅这边张望着,他们打算随时拍下或者录下一些有价值的资料你第一时间发出去赢得主编的奖赏。
终于有一个不知什么报的记者,耐不住下了车,向着黄宅里大喊:“请问哪位在家,能不能出来回答我们两个问题?”
另外几个记者走到了大门处,开始用手拍打着铁门并大喊:“我们知道屋里有人,出来一个吧!”
黄楚婷坐在沙发上,恨不能捂住耳朵不听记者的叫喊,她起身干脆把所有的窗帘都拉上,打开了屋里所有的灯。黄楚婷在客厅里来回踱着步。过了很久,听到外面已经没有了什么动静,才回到母亲的身边捡起了刚才被她揉成一团扔在地上的报纸,轻声问道:“妈。这些都是真的吗?”
欧阳慕迪没有抬头,用手捂住脸在轻声地啜泣:“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爸爸他在外面都干了些什么,真是一无所知。”
黄楚婷想安慰些什么,但找不到合适的语言。她缓缓地走到了母亲身边,刚要坐下欧阳慕迪就一下子趴在沙发上痛哭了起来:“剑璋,你快点回来吧,我实在受不了了。你让我们娘俩可怎么办呢。”
黄楚婷望着无助的母亲,心里充满了悲哀。
父亲,难道真是这样的人吗?自从上次和方梦瑶一次长谈长谈了以后,黄楚婷不得不接受了一个事实:黄剑璋有着一副她这个当女儿的所不知的嘴脸。一副嘴脸远远不止是专横跋扈,一手遮天,更多的是他的冷酷无情,道貌岸然。
原来自己长到这么大,根本就不了解父亲,不要说自己,就连妈妈都不知道他整天在外面干了些什么。
黄楚婷正想坐下来给妈妈端一杯热茶,稳定一下情绪,突然听到楼下传来了一阵嘈杂声,黄楚婷赶忙站起身,走到了窗前拉开窗帘,从窗帘的缝隙中,他看到父亲黄剑璋的车回来了!
黑色的奔驰车行驶进的大门,两个保安在大门口拦住了那些想要拥进来的记者,两个保安在声嘶力竭的呼喊着:“大家不要挤,不要挤,太危险了!
十几个记者却追随着奔驰的车身拍打着车窗,冲着车里大声的嚷道:“黄先生,请您回答一个问题……”
“请问和喻兰的报道是否属实?请您回答一下。”记者们追着车跑,同时用相机不失时机地劈里啪啦照个不停,闪光灯频频闪烁。车子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缓缓向大门里面开去。
黄剑璋坐在车里,紧皱着眉头他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从车窗玻璃外,频频的闪光灯让他眼睛有些不适应。他一下子抬起了右手挡住了脸。轿车很快驶进了大门,保安把记者们拦在门外,迅速地关上了铁门。
欧阳慕迪已经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她匆匆拉着女儿黄楚婷走了出去:“剑璋!”
“爸爸……”
两人走到了黄剑璋的面前,才发现父亲眼圈通红,眼珠布满了血丝,胡子也有一两天没刮的样子显得异常憔悴,白色的衬衣也没有及时更换而显示衣领上的汗渍若隐若现。
见欧阳慕迪和黄楚婷迎着自己走过来。黄剑璋低下了头,不再言语,他径直向着卧室走去。
“这些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欧阳慕迪指着手里的一份报纸问道。
“爸爸你说话呀,这些难道都是真的吗?”黄楚婷走到黄剑璋面前,皱着眉头质问的口气问道。
黄剑璋好像没有听到她们的提问,仍然头也不回地向里走去,快走进卧室门口的时候,才扭头轻声说了一句:“我,现在嗓子疼说不出话,让我一个人待会儿吧!”
欧阳慕迪母女看着黄剑璋的背影,愣愣地站在原地,从黄剑璋的神情上能看的出来,这一切十有八九都是真实的。她感倒冰冷刺骨,手指尖都开始发麻。丈夫原来一直在骗自己,而她对黄剑璋的话都深信不疑。
欧阳慕迪感到头晕目眩,她一把扶住了墙支撑住自己将要倒下的身体,保姆走了过来扶住了女主人。
黄楚婷无暇再顾及母亲,她走到了客厅的沙发上。脑海中又一次想起了方梦瑶的声音:你爸爸黄剑璋像扔垃圾一样,把我母亲扔出了家门,后又迎娶了你母亲欧阳慕迪,这都是为什么?后来我才知道,欧阳慕迪的父亲是庄都市商会会长!比起来,我妈妈方忆雯对他来说就一文不值了,你明白吗?
黄楚婷脑子里一片纷繁,接下来的瞬间,她又想起了第一次看到秦川身体时候的样子,秦川那高大健壮的身体上伤痕累累,有些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刚长出粉红色新鲜的皮肤,黄楚婷不小心碰到了这些地方,秦川会疼得一咧嘴,那一天,她曾经躺在他的身边含着泪数了数,这些伤痕总共有16处。
黄楚婷完全能够想象,一个人的身体出现大大小小16处的伤痕需要经历怎样的残暴和痛苦的过程。
这一切,都竟然是自己曾经深爱着的父亲黄剑璋一手造成的。黄楚婷的心目中,有一座雕像似乎正在崩塌。那些崩塌时产生的灰尘弥漫开来,遮天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