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的就是墨逸开口。
墨逸说完,杨清便行了一礼:“陛下有令,莫敢不从。”
待到他们四人坐上了原来的那辆马车,不二才笑着看向杨清道:“这法子,少爷是怎么想出来的?”
他怎么不知这荒野还有蜃楼?
杨清微微一笑,看着马车已经驶出了西域皇都,而那几个负责跟着他们一道前去找寻西域援军的宫内侍卫,正策马在前,当下,便往不二那头探了探身子。
“蜃楼之说,不过儿戏。”
儿戏?不二愣了愣,很快就回过神来。
也是,这海市蜃楼他们也不是没有见过,那不过幻境,且出现时间甚短,又怎么可能让那么多人进去后就见了踪影?
自然是因为其他缘故。
只是这缘故……
杨清只是笑,却不再言语。
那几个侍卫时不时地往他们马车边上凑,打的什么主意,路人皆知。
此时,并非说话的好时机。
杨清他们一行,往荒漠上前行了一日,一片茫茫,并未见到大军半点踪迹。
那负责监视的侍卫当下便持剑逼停了马车,剑指杨清:“尔等胆敢戏耍陛下?”
杨清却道:“非也,不过是时机未到罢了。再者,我等戏耍陛下可有甚好处?瓮城之围尚未得解,我等性命皆在尔等手中。”
听他如此一说,那人便将手中之剑缓缓放下:“那又为何不见大军踪迹?”
说来也怪,他们一路行来,只有前半日沿路可见大军行进所留印迹,待到后来,竟是踪迹全无。
也不知这期间出了什么岔子,竟是半点踪迹都找寻不见。
好似那上万大军瞬息之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此事,莫说那些侍卫们百思不得其解,连不二他们看着也是疑问连连。
但是一看杨清面色不变,江之洲心里便有了底。
此事,怕是杨清早就有数。
倒是一路上没有怎么开口的焚离游看着江之洲他们,好一会儿,才慢悠悠地开了口:“公子之前那么一说,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事。”
焚离游祖上来自四方之城,且对于东煌古国,他知道的事情要比他们多一些。
如今一听他开了口,江之洲与不二便凑上前去,小声道:“这荒漠原本并非荒漠,乃是一条大河。”
“大河?这荒漠方圆几十里都不见人烟,更无水气,这哪来的河?”不二探头往那外头看了看。
“本来是有的,只是后来这里成了一片荒漠,又起了流沙,那河被埋起来了。”
听着焚离游的讲述,江之洲他们也渐渐回过神来:“你是说,那上万大军,极有可能误入了地下河道?”
只是这么一说,未免太过悚人听闻。
那可是上万人马,就算是进了地下河道,又怎么会没有留下半点踪迹?
“其实这事说来也不奇怪,只是没有人知道这一片地方,原本就是东煌古国的练兵场,只是年代久远又加风沙侵袭,这原来的路就渐渐看不见了。”
说到这,坐在一旁的杨清接了口:“只不过每到月半,那些原本已经消失了的路便会在月光下显出本来的模样,传说这是泽天大帝的亲兵在练兵。”
这种玄之又玄的事情,自然是没有人信的。
但是杨清这么一说,江之洲他们不由得想起前两日便是月半,难不成那些兵,当真是走岔了道?
可这事若是真的,那他们要找到那些人,岂不是要等到下一个月半?
当真这么等着,瓮城怕是早就易了主,还解什么围?
不二脸上拢起一层愁雾,杨清这一回,这算是豁出命去了。
那墨逸岂是好相与之人?
更别提丢了那上万兵马。
看着不二一脸的忧心忡忡,杨清道:“那地下河的尽头,便在瓮城不远。”
“这……少爷想必是已有了对策?”不二惊道。
“不错,你只需安心驾车便是。”
这片荒漠便是当初的练兵场,连着好几座城池,若是他所猜不错的话,从那地下城池出来,离那瓮城便已不远。
这些,也幸亏当初在四方之地时进了那藏书阁,不然杨清也不会得知这么多与东煌有关的隐秘之事。
只是这事儿,还得瞒着。
那些侍卫又跟着杨清他们跑了两日,依旧是不见大军的踪迹,当下便急了,寻了一个由头,拦在了路前头。
“陛下有命,若是三日内尔等不交待大军之下落,军法处置。”
那侍卫乃是墨逸亲卫,自他身为皇子之时便忠心跟随,身手自然了得。
而且,杨清他们的来路,他也清楚,对于他身边有两个身手不错的手下,他却有些不以为然。
他并没有与江之洲他们交过手,也没有看他们出过手,对于他们的身手高低,他自然是有些瞧不上的。
不过是有些功夫罢了,还能高得过他这个一品亲卫?
如今,三日期限已过,这杨清等人的命,自是得取。
看到这侍卫眼露凶光,杨清便知这是墨逸的意思。
怕是明知找不到那上万人马,要将他们等人的命留下。
杨清看了不二一眼,不二立刻就站起了身。
这些日子以来,杨清让他们韬光养晦,暂避锋芒,他与江之洲两人的那两把剑,都快变成那烧火棍儿。
眼下倒是好了,可算是能出气了。
“少爷,这三人打算如何处置?”毕竟他们到了瓮城还要与那上万人马打交道,这几人留着还有些用处。
杨清道:“点了穴,让他们赶车,你也可以歇一歇。”
不二眼睛一亮,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若是不服,砍了便是。”杨清又补了一句。
他们这一路,耽搁了不少时间,得加快点速度。
这主仆二人的话并没有避着外头那几个侍卫,听得他这番吩咐后那个带头的侍卫当下便动了手。
杀气,凌人!
只可惜他出了一招后便再也使不了手中之剑,骇然低头,却见那持剑之手已是被人一剑斩断,落于尘埃。
“你们果真是包藏祸心!”那人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若想要留命,便听从使唤老实驾车,若是不应……”不二再一次晃了晃手中之剑。
那几个侍卫心知技不如人,当下便听了杨清的指派,将座骑与那马车绑在一处,赶着马车全力向那瓮城方向前行。
一场风波,被消弭于无形。
杨清这头的麻烦,暂时得解,但那瓮城,却是危在旦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