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不羁这一声呼喝声尚未消散,杨清与江之洲便看到不二的身影迅速往他们这头飞纵而来。
几个起落,人便已到眼前。
“不二,可是找到前头的路了?”
看着不二忙着抬手抹汗,江之洲开口相询。
这是跑了多少路才能整出如今这番模样。
不料,听了他的话,不二却是连连摆手。
“非也,前头或许有路,但我与欧阳并未曾找到。”
未曾找到?这是何意?
不二缓了一口气,这才接着往下说道:“此话便是,我同欧阳两人在这林子里头转了一整宿,也没有找出一条可行的路来。”
听着不二的话,杨清与江之洲的脸色微变。
不二将话已经说得极为清楚明白。
这林子里头,果然是有不寻常的。
只是这不寻常,究竟在何处?
他们这些人,一个看不透,两个三个还是有些看不透。
这,就有点匪夷所思了。
杨清抬手轻轻地敲击着自己的膝盖。
良久,他才抬眸,看向不二:“欧阳何在?”
是啊,不二已然归来,那同他一道前去的欧阳凛为何不见踪影?
“欧阳他想要再换个法子探探,我便先回来说一声。”
他们两个是一道儿出去的不假,但是欧阳凛的性子说起来有时比他更执拗一些。
这林子有古怪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儿,欧阳凛便想着要再看看。
“不过你这回来倒是让我想到了一事。”
杨清看着不二道:“这头一回咱们可是走了一宿又回到了原地。”
“可是这一回,虽说耗费时间比之前多上一天,但是你们并未走回头路。”
经杨清这么一说,不二细想之下觉得,还真是这么回事。
江之洲与裴不羁也凑上前来,问了一问。
果然是没有打转,只不过这前路一直走不完就是了。
就跟无边无际,再无尽头了那般。
“我同欧阳也纳闷,不知所谓。”
不二看向杨清:“还得请少爷一道前去相看一番。”
他是极为相信他家少爷的能耐,很多时候看似死局之处,经杨清那么一瞧,还真能看出点生路来。
杨清再度抬头看了看头顶上的那些树冠子,沉吟了一下,便应下了。
他们在这里已经耗费了不少时光,再这么下去,怕是无法再前行一步。
他们在这头耗得越久,越到不了终极之地。
去不了终极之地,便没法去寻那无根木。
这后头牵扯的事情可是多得很。
不二听着杨清的话,当下也是把自己拾掇了一阵,这才再度看向杨清。
“既然少爷这般定,那便走吧。”
几人入了林子,还没走出多远,江之洲便道:“不二,你为何是这般走法?”
不二负责带路,但是看着再直不过的路,他都能把它走出花样来。
不是斜着走,便是倒着走。
“江少爷你有所不知,这是我跟欧阳两人想出来的歪法子。”
不二一边继续歪歪扭扭地走着,一边回头看向杨清与江之洲。
“我同欧阳起初也是同先前那般走着,不过没走半日,便发现不知何时我俩又开始走回头路了。”
“此事自然是令我俩大吃一惊,几番思索之下,这才有了这个法子。”
不二道:“只是这法子好是好,但感觉这林子自此又生了别的事端。”
说到此处,不二便抬手指了指不远处那棵树:“少爷且看,这前头的树,离咱们这里也不远罢?”
杨清自然也看到了那棵树,离得不过十来步远。
“且看着。”
不二说着,便一跃而起,向着那棵树奔了过去。
只是让杨清他们没有想到,明明是近在眼前,不二却是硬生生地走了不下数十步,才走到那棵树跟前。
不二停在那树底下冲着杨清招手:“江少爷,带少爷过来罢。”
待人过去后,不二便道:“少爷,可是看明白了?”
这林子花样蛮多。
“小洲,以你之见,这林子……”
江之洲道:“这林子怕是同那哈德部落所受诅咒有关联。”
哈德部落的族人,受了诅咒世代居于这林子内,不得出这林子一步。
如今看这林子的各种古怪,恐怕不是他们不想出去,而是根本就出不了罢。
江之洲带着杨清也走到了不二身旁。
不二道:“少爷,你可是看出什么来了么?”
杨清微微摇头:“暂未。”
“等欧阳回来再说。”
欧阳凛还未归,杨清想要等等再说。
“这林子不寻常,在这里候着。”
只是杨清他们等到天黑,也没有见着欧阳凛归来的身影。
不二有些急了:“这路子可是我同欧阳一道走了好多回的,按理说他早该回来了。”
杨清看着眼前那片黑漆漆的林子:“或许他又找到一条新的路子了。”
“断然不可能,我同他分别之时,便已说好无论如何,今晚一定要回。”
如今却是半点动静皆无。
欧阳凛不是遇事冲动之人,可是到如今还未见踪影,其中必然有诈。
“此处离你们分别之处还有多远?”杨清问不二道。
不二低头沉思了一会,这才再度抬头:“不过一柱香的功夫。”
不过一柱香的功夫,可是就是不见欧阳凛的踪迹。
杨清想了想,叫上了江之洲:“小洲,你同不二往前探探。”
不二与江之洲很快便去了。
但是两人很快便回来了。
杨清看着他们回来,吃了一惊。
“你们来回才不过一柱香,还是没有看到欧阳?”
不二与江之洲齐摇头。
他们几乎将之前不二与欧阳两人经过之处全都找了一遍,依旧不见他的踪影。
“欧阳定然不会随意更改与我的约定,可是他会去哪?”
不二很是懊悔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方才要是我与他一道回来,就不会出这档子事了。”
江之洲往不二的肩膀上按了一下:“这事儿也怪不得你。”
杨清道:“小洲,这一路来回,你可看到了什么?”
江之洲道:“与不二先前所见相差无几,但是有一事颇为蹊跷。”
“何事?”
江之洲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这林子里明明没有下过雨,这前头的路却是颇为泥泞。”
那地上泥浆遍地,看不出先前模样。
“这水自何处来,可有探查?”
“就前头那一片。”江之洲指了指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