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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离山

唐风语咽地望向玄智方丈,离开少林寺见识外面广阔的世界是唐风自小的梦想,但此刻梦想近在眼前之时却又生出一丝不舍之情。

“弟子愿意。”唐风沉默了片刻后说道。“我唐风,今日起誓,绝不在外人面前展露少林武功,也绝不向外人透露我源自少林寺,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唐风双手合十起誓道。

十八铜人皆惊诧于玄智方丈竟会破例让唐风离开嵩山,但碍于方丈身法无人敢出言反对。玄智方丈听了唐风的誓言默默点了点头,随即将唐风拉至一旁密语了几句。

“这里有一封信,你帮我转交到定州四方客栈一个叫李叔馗的人手中。此事事关重大,关乎少林寺安危,切忌私自拆开信件。你下山后尽快将信送达。”玄智方丈背对着十八铜人悄无声息地从怀中掏出一封烙有火漆的信塞到唐风怀中。

唐风见玄智方丈神情严肃自知此事关联甚大,其中定然有难以言明的秘密,不然也不会让自己以一个弃徒的身份去送信。唐风不动声色地接过信后迅速将其藏在怀中。

“好了,你走罢。出了少林寺凡事都得靠你自己,江湖凶险,多留个心眼。”玄智方丈挥了挥手示意唐风离开。唐风对着玄智方丈行了一个大礼,搀扶着洞壁向洞外走去。

唐风离开后玄智方丈示意众铜人皆归去,唯独留下了降龙罗汉一人。

“慎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将你留下来吗?”玄智方丈向降龙罗汉问道。“恕弟子愚顿,还请方丈明言。”降龙罗汉说道。

“你还记得我为什么给你取名为慎痴吗?”玄智方丈又问道。“弟子记得,我少年时热衷于少林武学,争强好胜。遂方丈给我取名慎痴,望我谨言克欲,归心佛经莫要一心痴迷武学而忘了佛门佛学真谛。”降龙罗汉说道。

听了降龙罗汉的话玄智方丈默默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你心中一直有芥蒂。你是少林寺年轻一辈中最有武学天赋也是最强的,少林最强绝学我本应授予你,但我却将之传授给了唐风。这些年你一直对唐风心存怨念,你一直在找机会想和唐风较量武艺,想要试探他到底有何独特之处能够获得少林最强的武学传承。”

降龙罗汉只是静静地望着玄智方丈,并未出言以复。

“少林寺最强武学我不传授于你并非因你资质不如唐风,也并非因我偏爱唐风。少林寺第一武学就算是我也没能练成,数十年苦练连初步入门都算不上。你知道为何吗?”玄智方丈问道。

降龙罗汉沉思了片刻后,答道:“方丈您乃少林五绝之一,按照常理就算不能将之参透也能窥视一二,不应数十年苦修仍旧无法入门。难道要修习这武学需要什么苛刻条件?”

玄智方丈点点头,道:“这门武学虽属于我少林寺所独有,但却不适合少林弟子修习。因为我们少林弟子身处世俗之外,禁欲克己,与那武学全然背道而驰。我传给唐风是因为他与佛无缘,终有一日会离开少林寺,或许他能在世俗尘事中找到锲机,最终能够有所成就。”

唐风离开山洞后回到自己的房间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往下山方向走去。方丈早派人通告过了,看守山门的弟子认出了唐风并未阻挠。

唐风离开嵩山后并无明确目的地,便选择一路北上先完成玄智方丈交代的送信之事。

一个年轻人背负着一挑木柴,推着一台木轮车,车上装满了各种食材。此人正是唐风,唐风离开少林寺时带的盘缠并不足以支撑其一路北上。当他来到一个叫窝峰镇的地方时身上盘缠干粮皆空,只能到当地一家客栈做起了散工攒点盘缠。

五更天,唐风便要前往供货点搬运客栈一天的食材储备。唐风推着沉重的食材车,街上只有三三两两同样在搬运食材的散工和负责打更的更夫。

唐风推着车来到一条没人的小巷,这是一条通往唐风打工的客栈的捷径。突然,唐风听到一声呼救声从小巷的拐弯处传来。呼救的是一名女子,声音似水如歌。唐风不禁心想:这声音当真美妙,令人止不住遐想万分。

唐风放下手中的推车快步走到小巷转角处。呼救声的主人是一名身着青色纱裙打扮得十分光鲜的女子,其身后有五个身着黑金袍服的男子手中持着刀剑追随而来。

女子看见站在拐弯处的唐风连忙顺势躲到其身后,抓着唐风的衣角用哀求的语气说道:“少侠救命啊。这些人要害我,要把我抓去青楼这等烟花之地。”女子说着说着不禁哽咽起来,湿润的眼角滑落几滴泪珠。

英雄难过美人关,更况唐风只是个初出江湖的愣头青。听了女子的话唐风心中顿时生气一阵豪气,他从身后抽出一根木柴对着追赶而来的人说道:“诸位且慢!诸位都是男子汉大丈夫,人多欺人少本已不该,更况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你是什么人?快滚开,别妨碍我们执行公务,否则一概格杀勿论。”领头的男子将手上的大刀指向唐风,语气不善地说道。

“尔等强迫一个弱女子做她不愿之事,此刻又出言不善毫无悔意,还有王法可言?”唐风愤愤地说道。

“上。”领头的男子也不再废话,大刀一挥身后四人皆提刀冲向唐风。唐风没想到对方竟如此猖狂,直接就动手了。唐风伸出手护住身后,本想叫女子先走但转头一看身后哪里还有人,女子早已趁着唐风和领头男子周旋之际逃之夭夭了。

唐风望见身后空无一人心中不禁一沉,来不及多想对方四人已经攻了上来。唐风仓促间本能地用手上的木柴进行防御,但木柴刚一照面就被对方大刀轻易砍断。

四人攻守有度将唐风困在中心,唐风一时半会也难以脱身。渐渐地唐风终于明白过来,这些人根本不可能是女子口中所谓的青楼门卫。此等身手和默契度绝非青楼门卫这等乌合之众,乃常年训练磨炼出来的。

初生牛犊不怕虎并非真的不怕,只是不知对方的可怕。唐风已经和对方交手了十数招,他发现这些人的招数没有半点花俏,一出手便是致命。唐风渐渐感到忧虑,倒也并非是怕了眼前这些人,只是唐风想到自己刚离开少林寺便惹上了不知名的庞大势力,日后的路必定凶险重重。

唐风不愿再继续纠缠下去,猛然使出一招少林金刚掌震退了其中一人趁机逃出了包围。唐风逃出包围后毫不犹豫地闪进了黑暗的巷子之中,想要借助地形摆脱对方的追击。

四人想要继续追击唐风,但领头的男子却制止了他们。“别追了。方才那一掌是少林寺的大力金刚掌,他是少林寺的人。”领头的男子说道。

“少林寺的人?难道辩才和尚向少林寺求援了?但按理说少林寺离这起码有七天的路程,就算他们向少林寺求援此刻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其中一个人向领头的男子说道。领头男子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情况有变先回去汇报大人。”

待得五名男子离开后唐风又悄悄回到了巷子。“幸好他们没有破坏我的推车出气,不然我工钱就没了。”唐风庆幸地说道。

“都几点了,天都亮了你才回来。你小子去哪混了,厨房在等着你的食材开工你不知道吗?一天天就知道偷懒,信不信我扣你工钱。”因为方才的事情唐风耽搁了不少时间,回到客栈后被掌柜一顿臭骂。

“唐风你死哪去了。快过来将早点送到客人房间内。”唐风刚刚擦完一楼大厅的桌子椅子,掌柜便大声向其喝道。虽然掌柜对着唐风各种辱骂斥喝,但唐风为了攒赶路的盘缠也只能暂时忍着。

唐风根据客人要求将一盘精致的早点送到丁乙号客房。“笃,笃,笃!”唐风敲了敲房门,道:“客观您好,我是店内小二,给您送早点来了。”

“进来吧。”房间内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这声音好生熟悉,当唐风听到这声音时不禁全身一震,心中升起一阵不太好的预感。

唐风推开房门进到屋内。“你将早点放在桌上就行了。”屋内的女子说道。唐风将早点放在桌上,趁机环顾了一下屋内发现女子躲在了屋内的屏风之后。为了保护客人的隐私,客栈专门在一些高级客房内设置了屏风将就寝处和桌子隔开了。

唐风透过屏风隐约看到一个婀娜曼妙的身影,看女子身影似乎是在梳理青丝。

“怎么你还有事?”屏风内的女子看到唐风放下早点后仍旧迟迟不肯退出去,不满地问道。“倒也没什么要事,只是在下觉得姑娘的声音好生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遂不禁在想在下与姑娘是否曾有过一面之缘。”唐风回应道。

“我初到贵地,也是首次入住这家客栈,你我之间又岂会有过一面之缘。你这店小二油嘴滑舌的,平日间也这般搭讪女子?”屏风后的女子倒也不气,反而略带玩味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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