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到底是没有瘫软在地，真正双腿一软，倒在地上的人是沈千柔。
两个丫鬟在门外叽叽喳喳，她早就听得一清二楚，她的心腹都被调走了，她倒是想看看这些个新来的丫鬟是个怎样做派。如果这些丫鬟不把她放在眼里，她是必然要给她们一点颜色瞧瞧的。
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她居然听到了一个秘密，而且还是和自己有关的秘密。
她不是沈家的小姐？
沈千柔努力地让自己冷静下来，她必须要搞清楚，她到底是谁的孩子，若她不是沈家的孩子，那她的亲生父亲又是谁？
康宁公主在嫁给沈安之前，曾经是安国侯府魏韧的妻子，后来魏韧病故，她就改嫁给沈安，而且她当时嫁给沈安的时候，魏韧死了还不到一个月，后来康宁公主嫁给沈安，八个月之后生下了她。
若是这么说的话，那她岂不是很有可能是康宁公主和魏韧的孩子，而不是沈安的？
不……这太恐怖了，她必须要完全确认。
“怎么办？怎么办？”沈千柔口中喃喃念道。
“找母亲，对，母亲她肯定知道。”沈千柔刚想大吼，放我出去。但是话到嘴边，她又咽了下去。
若是她真的不是沈家的小姐，那沈家那个老太婆还不知道怎么折腾她呢。
魏家和康宁公主不睦，即便是证明她是魏韧的女儿，她恐怕也不能去魏家，那她就真的穷不是成了孤儿？
不……这事儿不能让沈家的人知道，她必须先要找康宁公主问个清楚。
……
沈千柔很安分，没过几天沈老夫人就将她放出来了，实际上沈老夫人也没打算将她一直关起来，沈千柔毕竟是太后的嫡亲外孙女儿。
“柔儿，你要好好和你妹妹相处，别在出乱子了，不然祖母可就真生气了。”
沈千柔皮笑肉不笑，“柔儿知道，请祖母放心。”
见沈千柔没有闹，沈老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温声说道：“柔儿，你始终都是平国侯府的嫡出大小姐，这一点不会有变的。”
康宁公主虽然被迫出家了，但是沈家没有休妻，她依然是沈安的正妻，沈千柔就依然是嫡长女。
“祖母，柔儿想出去走走。”沈千柔说道。
“你要去哪儿？”沈老夫人问道，“柔儿，你母亲的事情，那是陛下的圣裁，你可要想清楚了。”
沈千柔答道：“祖母，柔儿只是都还没看过母亲，所以想去看看她，祖母难道连这个都不肯成全？我到底是我母亲生的，若是我连看她一眼都不能，只怕这也说不过去吧。”
康宁公主被判出家，但是未必就从此再也不能回来了，沈老夫人始终还是留有一份余地。至少宫里的太后还在。
最终，沈老夫人还是点头同意了，“那好吧，但是你快去快回。”
“柔儿谢过祖母。”
……
寒霜将此事告之沈清漓：“老夫人已经答应明日让大小姐去普济寺看望康宁公主了。”
沈清漓点了点头：“好，寒霜，你准备一下，到时候我偷偷过去。”
“小姐，您为什么要偷偷过去啊？”寒霜不解，问道。
沈清漓捏了捏自己的手指，眉目一横：“因为这一次我要康宁公主死，但是她就死了，我可不想陪她死。”
所以，沈清漓不会光明正大的出现在普济寺，人们都只会知道康宁公主死的时候，沈清漓人在平国侯府。
“人人都知道我和康宁公主有仇，若是我出现在普济寺，那么肯定会有人联想到我身上。”
寒霜点了点头：“奴婢明白了。”
沈清漓吩咐道：“寒霜，到时候，你就留在府里，就说我病倒在床，要静养，不准任何人打扰。”
……
普济寺
门吱呀一声开了，康宁公主也没有抬头看是谁，直接冷冷地说道：“滚出去！本宫不想见到任何人。”
“母亲，是我。”沈千柔走了进来。
康宁公主连忙抬头，一看果然是沈千柔，立刻坐起身来，“柔儿，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
沈千柔神色一愣：“不是我，还有谁还会来看您？母亲，您不会还指望着父亲会来吧？”
沈安若是想见到她，那就不会连她都被判出家了，他都未曾说过一句求情的话，反而是一直沉浸在李氏的死中，悲痛不已。
“他没有来……”康宁公主的语气里满满都是失落。
沈千柔朝身后的丫鬟吩咐道：“我要和母亲单独待一会儿，你们都退下，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进来。”
丫鬟们面面相觑：“大小姐，可是老夫人吩咐奴婢，一定要寸步不离地跟着大小姐。”
沈千柔脸色一沉：“本县主让你们滚，你们没听到吗？”
县主这个称号，很恶心她，但是眼下她却不得不用这个称号。
小玉还想说什么，却被红儿扯住了衣袖，摇了摇头。
沈千柔不是她们能耐得罪的起的。
“奴婢告退。”小玉和红儿这才离开。
房间中就只剩下康宁公主和沈千柔两人。
“柔儿，你告诉本宫，沈安他有没有提到我，他有没有一点点想我？”康宁公主迫不及待地问道。
沈千柔摇了摇头，“母亲，您放弃吧，父亲他连提都没有提到您。”
康宁公主对沈安的执着，简直到了一定境界了，沈千柔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才好。
“沈郎，你好狠的心啊……”康宁公主顿时热泪盈眶，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就因为我杀了李氏那个贱人？”
“她该死！”康宁公主眼眸中瞬间迸发出一道寒光，“十几年前，她就该死，她凭什么占有你，你是本宫的！”
沈千柔连忙拉住康宁公主，道：“母亲，有件事情，我想问你。”
沈千柔看了看四周，确定四下无人，方才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到底是谁的孩子？”
康宁公主脸色微变：“你当然是我和你父亲的孩子了？你怎么会问出这样的傻问题。”
“可是有人说，我是魏家的孩子。”沈千柔在说话的时候，仔细地观察康宁公主神色。
康宁公主嘴唇有些发抖：“不……你不是！你是我和沈郎的孩子，你不是魏家的……”
沈千柔眼眸一暗，若她真的不是魏家的孩子，那康宁公主紧张什么啊。
“回答我，实话回答我！”沈千柔只觉说话的时候都有些力不从心。
康宁公主只是摇头：“不是的，你真的是本宫和沈郎的孩子……”
沈千柔抬眸看着康宁公主的眼睛，心口有些犯凉：“母亲，我要听实话，我既然会跑来问你，那我就肯定不是凭空问的。”
康宁公主眼睛一跳：“是谁告诉你的？”
说完，又兀自摇了摇头，“不可能的，当年所有的人都死了，就连岳嬷嬷也死了，你怎么可能知道的？”
“那这么说是真的了？”沈千柔死死地咬住唇角，“我真的不是沈安的孩子？”
沈千柔掰过康宁公主，“母亲，我既然是魏家的孩子，你为什么说我是沈安的女儿。你知不知道，若是这件事情被人知道的话，人家会怎么看我？”
“我明明是魏家的女儿，但是却姓沈，那我到底算是谁的孩子呢？”沈千柔质问道。
她的父亲明明是魏韧，可是她却叫了沈安十几年的父亲，当真是讽刺啊。
康宁公主一把挥开沈千柔的手，厉声斥道：“你以为本宫想这样吗？”
“本宫一点也不想为魏韧生孩子，本宫当时就想打掉你的，可是太医告诉本宫，我天生宫寒，怀孩子不容易，若是我打掉孩子，恐怕今生都再难生育。没有办法，我只能把你生下来，原本指望着以后再为沈郎生一个儿子，可是生你的时候难产，我何至于会出此下策！”
沈千柔脸色大变：“原来，你根本就不想要我啊！”
“没错，我只想给沈郎生孩子，我一点也不想生为魏韧的孩子！”康宁公主厉声吼道。
“你怎么这么无耻呢！”沈千柔发了狠，直接一把推开康宁公主。
沈千柔哭着说道：“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母亲呢？你为了沈安，连自己的女儿都不要。”
然而康宁公主面上没有任何歉意，只冷声说道：“我难道对你好？你要什么，我没给你，你现在居然指责你的亲生母亲。”
沈千柔苦笑一声，摇头说道：“那是你没有给沈安生孩子，若是你真的给沈安生了孩子，只怕在你面前，我就再也没有存在的价值了吧。”
沈千柔既然是康宁公主的女儿，她自然也是了解康宁公主的脾性的，为了一个沈安，她什么都做得出来，既然当初就有要打掉她的意思，那么即便是生下来，未尝不会杀了她。
“只是因为你再也没有生下孩子，若是你没有孩子，这就会威胁到你在沈家地位，所以你才会留着我吧。”沈千柔讽刺地笑道，“沈家的嫡长女？呵！原来就是个笑话！我根本就是个冒牌货！”
康宁公主冷声说道：“那又怎么样。有没有外人知道，你始终都是沈家的嫡长女。”
“母亲啊母亲，你不会还想着能回沈家吧？”沈千柔冷笑道，“沈安心里根本就没有你，这十几年来，他就是利用你升官发财，他不过就是利用你罢了，你费尽心机，不惜谎称我是沈安的孩子，嫁给沈安，但时到头来，都是一场空，你根本得不到他，或者说你这么多年来，从来也没有得到他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