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步走到周彤的身边,冷冽的目光,寒气逼人,冷漠的语气说:“哦,这真需要考虑,我常年在美国,国语说得不好,如果女士有时间的话,我真想聘你做我的翻译。你是此地人吗?”
周彤躲过他那可怕的目光,不卑不亢地回应到:“不,怎么说呢?我是北方人,在虹浦,特意来此地,到灵隐寺祈福。”
也许周彤一直在说法语,让这位男人感到很惊讶,他笑出声了,他的眼光柔和了许多,收起了缕缕寒气。他点头赞许到:“呵呵,小姑娘,你的法语说得这样地道,我还以为你曾经留学美国呢。虹浦外语学院毕业?法语老师?”
周彤转身去,欲马上离开他的身旁,因为周彤感觉到他的寒气,他的冷漠,她不想再多说什么了,敷衍着:“不,不是,我是虹浦财院毕业的,法语是我第二个学历,我是业余的法语老师。”
没想到,周彤边说边走前走,他的步伐却跟进得很快,他已经走在周彤的左侧,而且他在低下头,靠近周彤,声音压得很低,只有周彤能听得到:“是吗?你在哪儿教法语?”
周彤感觉到他的逼近,她慢慢地拉开他们之间的行距,不再看他那双寒气逼人的双眼,有些不耐烦地说:“在一家私立外语学校,是业余的法语老师。”
他却不在意周彤的反感,继续和周彤套近乎:“好像我们曾经见过。”
周彤听到他的话,抬起眉眼,惊讶地看着身边这个不会说中国话的中国人,她莞尔一笑,使劲地摇头说:“什么?不会吧?先生,我可没有印象了。”
他却露出诡秘的笑容,玩味地说:“呵呵,小老师,有机会,我们还会见面的。你不回虹浦吗?我可以稍你一段路。”
周彤听到他的邀请,吓得马上回头拒绝:“不,不用了,谢谢你。我在杭州还有事,暂时不回去。谢谢先生,您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就不打扰您了。”
周彤说完,就要逃走,他大踏步走到周彤的前面,微笑着问:“小姑娘,你住在哪儿?我送你过去。”
周彤最不愿意别人说自己小,她认为别人说自己年龄小,就说明自己太幼稚了,她气哼哼地问:“先生,我看起来年龄真得很小吗?”
这位说法语的先生被周彤的话逗笑了,他露出真挚地笑容,眼睛里竟有有了一丝爱怜,他走到周彤的身旁,伸手要去摸周彤的头,周彤闪身躲过去了,他被周彤娇嗔的样子吸引住了,他的手停滞在空中,柔情似水地说:“怎么啦?难道你是老太婆吗?你就是一个小姑娘嘛,怎么看,你也就象一个刚毕业的学生,难道不是吗?”
周彤恍惚之中,觉得他的语气有些象钱英明,只不过他说得是法语,她敷衍一句:“呵呵,也许吧。再见。”
她不敢再停留了,匆忙地离去。她怕再遇到一个张闵澜,她可不想再认识什么男人了,特别是惹人注目的男人,她更不想再引起什么男人的注意,她只是一个平民家出身的女孩。
一个钱英明已经深深插入她的心扉,让她不知道怎样去面对?刚才他的话里,竟然有了钱英明似的柔情,也许是错觉,也许她真的想钱英明了,他的爱,恰似一股暖流,时常让她想起,更让她有一些依赖。
她快步走出灵隐寺,站到站台上,她想立刻回小旅馆。她抚弄着发白的牛仔包,还在钻死胡同,还在认真地想了愿大师的那句话。
突然,一辆黑色大吉普车“嘎”地一声停到她的身旁,吓了她一跳,她条件发射式往后跳一步。她小声嘀咕着:“怎么这样不小心呢?”
驾驶室的车窗慢慢地摇下来,竟然是刚才那位法语先生,他戴上宽边墨镜,更象一个黑社会的老大,他露出笑容,热情地邀请周彤:“小女士,我可以请你吃饭吗?”
周彤又听到“小”字,感觉很刺耳,她的脸色腾地变得绯红,气哼哼地回绝:“很抱歉,我还有事,大先生。”
她的“大先生”一出口,就逗得那位法语先生哈哈大笑起来,他认真地上下打量着周彤,虽然她看不见墨镜后的那双眼睛,但俗话说得好,眼睛是心灵窗户嘛。也许是她的第六感觉作怪,让周彤觉得这个法语先生很难缠,她感到危险在一点点逼近。
周彤再也不敢轻易坐陌生人的车,一个张闵澜就让她牢牢记住,不能和陌生的男人再有什么交集,否则吃亏的就是你,何况是一个陌生的人,而且是一个不会说中国话的中国人呢?洋鬼子,他的那双小眼睛就吓人。
周彤摆摆手,就往一边走去,不再看这位法语先生了。但是大吉普车却还没有走。
两个人流利法语的对话,让站台上等车的人都围过来了。一个小伙子惊叹的声音,传到周彤的耳朵里,“这人真有钱呀,能开起悍马的人,不是亿万富翁,也一定是千万富翁啊!”
啊,周彤的心又一点点地往下沉,她忍不住转过身,扫一眼法语先生的车,车牌子是虹浦的,他应该会说汉语的呀,她觉得自己又被耍了,难怪他总说自己小呢!太幼稚了,总是分不清楚好坏来。
法语先生见周彤回过身来,就微笑和周彤招手示意,周彤用余光瞥了他一眼,但是没有表情。
“小姑娘,后会有期,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周彤只是礼貌地点点头,没有再说一句话,她感到冷风飕飕的。这是怎么啦?竟遇见有钱的人呢?
“唉,我可不想钓金龟婿。”周彤的心里犯嘀咕,悍马一股烟就急驶而去。
望着悍马的背影,周彤的心情变得很坏,今天的事情都让这几个美国人给搅和了,哼,还有这个自以为是的法语先生,如果他们不来捣乱,了愿大师就会出现的。
周彤还是主观的臆想,她心里感叹,看来她和了愿大师的缘分已尽了。恐怕,她再也没有机会遇见了愿大师了。她沮丧地坐车回到小旅馆,顺便买一包方便面,回到房间,用开水泡着,而她的思绪又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
她脱掉藏蓝色的羽绒服,懒散地躺在床上,回映这几日来杭州的点点滴滴,就和做梦一样。现在,钱英明一定忙得焦头烂额,否则他怎么不来找呢?看来这次李茂还真够哥们意思,没有充当叛徒。
明天,周彤不想再去灵隐寺了,见不到了愿大师,再碰到一个什么法语先生的话,就惨了,什么后会有期?哼,谁稀罕悍马?
悠扬的手风琴《天堂》的乐曲响起了,周彤打开手机,又听到甜甜的声音:“彤彤,打算哪一天回虹浦啊?”
“李茂,我想在杭州再呆一天,大年三十当天再回去,我还想见了愿大师。”周彤顺口就说出了她的心结。
李茂心里一紧,唉,贵人就不会是爱人了?这个问题让李茂也很难回答,她也问过她男朋友苏瑞,他也说不清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只要周彤有事的话,钱英明不会坐视不管的,可是他不是要娶周彤吗?难道他又放弃周彤了?难道是周彤会重新选择吗?
这让李茂很难确定,也不知道怎么样去帮助周彤了,她还为此给钱英明曾经的情人孙小斐去电话询问,好像孙小斐那边很吵,她含糊其辞,说是家里出了一点事情,没有上班,她说,等她考虑好了,再回答李茂。
李茂也没有和妈妈说,妈妈是大夫,她从来都不相信唯心的东西,她只相信科学,但是万千世界,有些事情,是科学也解释不清楚的,难道不是吗?
“李茂,你怎么哑巴了?你想什么呢?”周彤的问题让李茂沉默了,这使周彤很紧张,难道李茂有了不好的答案,不好张嘴说吗?
李茂回过神来,匆忙解释:“彤彤,别把了愿大师的话放在心里,一切都会过去的,你心里不是有答案了吗?”
“唉,我也说不清楚。”周彤有气无力地说。
“彤彤,你怎么啦?今天你又去灵隐寺了?”这几天,她每天都和周彤通话,都是了愿大师那个难缠的问题,那个问题困扰着周彤,让周彤的心情变得不好,李茂有些担心,她不敢轻易回答,真怕周彤钻牛角尖,再犯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