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黯然伤心了,自己竟然会喜欢忘恩负义的男人,她沉下双眸,暗下决心,她悲伤地说:“也许,换一个男人,就不会对我说真话了,可是说了又能怎么样呢?我连他的模样都想不起来了,呵呵,看来他又是我生活中的过客了。”
钱英明扶着周彤的身体,想让她躺下来,可是周彤却很依赖钱英明温暖的怀抱,不可撒手,钱英明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低语:“丫头,你躺一会儿,太累了,等明天结果都出来了,我们再做决定。”
“唉,哪还有什么意义吗?”周彤抬起含着泪水的双眸,唉声叹气。
钱英明见到周彤的悲伤,他自己心里也添惆怅啊!能不愁吗?马海青的孩子,如果真生下来,等到孩子长大以后,怎么办呢?再说怎么和家里人解释呢?如果周彤回忆起来,她和马海青的激情的日子,她还不能释怀,又怎么办呢?
现在胎儿太小,还不适合做手术,可是从滨海回来以后,这段时间里万一出现意外,他该怎么办啊?刚才妇科大夫吓人的话,万一自然流产,引起大流血,会有生命的危险,这让钱英明心有余悸,对于他来说,真比商场谈判还难啊!
保胎呢,有多大的把握呢?治疗周彤抑郁症的药物,几乎都是西药,对胎儿都不利,可是她现在却单单忘记了她和马海青那一段,这可怎么办呢?他又试探着说:“彤彤,如果你想起来了,也许你会执意要孩子的,那你就会为今天的决定而后悔的。”
周彤抬起媚眼,语气沉重地说:“唉,黑男,做手术我亲自签字,即使我回忆起来了,我也不会埋怨任何人的。我绝不能把我的不幸强加与孩子身上,那样孩子会恨我的。”
钱英明哄着周彤,让她慢慢地安静下来,他在周彤的耳边低语:“彤彤,我们先不要讨论这些,先养好身体,还有十天,就是你父母的祭日,我陪你回滨海。即使做手术,也要等我们回来以后,你的身体太虚弱了,否则做手术,你承受不了的。”
周彤讥笑起来,自嘲地说道:“呵呵,真是笑话人不如人啊!没想到我周彤,洁身自好,竟然也做人流,大学时,我对做人流的同学,连正眼都没看过,更不要提说一句安慰的话,唉,真是报应啊!”
钱英明为周彤轻轻擦拭着泪水,宠爱的眸光里,尽显浓浓的爱意,他轻声劝慰着:“彤彤,你不要这样自责,过去了,就过去了,重新开始,我也许不是你的终点,如果你有了心仪的朋友,你还可以选择的,我静静地等你一年,如果一年以后我们还不能在一起,那我就转身离去的,但我一直会是你的大哥,如果你有事的话,我也会出手相助的。”
周彤感动地流着泪水,抚摸着钱英明宽阔的额头,揪着他富有特色的蒜头鼻子,啜泣低语:“黑男,世界上,还有你这么好的人吗?毫不在乎我的情史,更不在乎我有抑郁症吗?啊?你说呀?”
钱英明对周彤表示爱的举动,脸上洋溢着喜悦,终于有了一丝爱的回报,即使她对自己的爱短暂,也知足,心里也感到释然了,把自己想说的话,都说出来,没有结果又何妨呢?
爱,不一定就要拥有;爱,站在远处眺望,只要她快乐,你的心中就会充满幸福感,难道你不期盼她幸福吗?
他低头吻着周彤的额头,缓缓低语:“丫头,也许还会有的,爱一个人,不为外表所动容的,那是心灵的感应,你懂吗?当然那也是冥冥之中的缘分。我们俩就是电梯的缘分。”
周彤茫然了,她费劲地回忆着她和钱英明第一次相遇,低声嘀咕着:“电梯缘分。”
砰砰,敲门的声音,钱英明轻轻地放下周彤,为她拉上被子,用纸巾擦干净脸上滑落的泪水,环视四周,他才缓慢地起身,去开门。
钱英明打开门,王阿姨忙三活四地走进来了,她手里拿着大包小裹的。
周彤坐起来,望着王阿姨,顿时觉得惊讶,但是心里充满了喜悦,她觉得王阿姨就像自己的亲人一样,她高兴地问道:“王姨,你怎么过来了呢?”
钱英明走到门边,接着王阿姨手里的东西,低语道:“哦,是我告诉阿姨的,麻烦她给你取一些换洗的衣服。我又没有你家房门钥匙。”
周彤看到手机的指针,经过一番折腾,都是晌午五点钟了,正是下班的高峰,家里离这里很远,还要坐地铁,她忍不住想迁怒钱英明,瞪了钱英明一眼,转过头来,笑着对王阿姨说:
“谢谢你阿姨。现在正是下班高峰时段,地铁人很多吧?”
王阿姨走到床前,给周彤使了一个眼色,笑眯眯地说:“那呀?是小周派人去接我的,要不然,我一个老太婆,能一个人拎这么多东西吗?司机送我到门口,他就先走了。”
周彤歉意地笑笑,误会钱英明了,她不好意思地低头说:“哦,黑男,你总是想的这么周到。”
钱英明对周彤一分钟两种表情,觉得挺有女人味道,他冲周彤笑笑,没有说什么。
王阿姨坐到周彤的床边,爱怜地抚摸着周彤的秀发,唉声叹气地说:
“唉,你怎么搞得?早上还好好的呢?”
“只是摔了一跤,都是黑男大惊小怪,非要给我做全面检查。”周彤嗔怒道。
钱英明抿着嘴,挪过一把椅子,低语道:“王姨,你坐吧。”然后他打开拎包,把周彤的衣物一样一样翻看一遍,洗漱用品,先拿出来了,还拿出来一套睡衣,其他的物品,他又重新归位到包里,把包塞到放壁橱。他很自然地做着这一切,但在周彤的眼里,却觉得他做事总是这样细腻,他才是自己最贴心的人。
钱英明走到床头柜,打开保温饭盒,一股肉香飘溢出来了,周彤闻道香味,才感觉肚子咕咕叫,有些饥饿感。
王阿姨转过身体,笑着对钱英明解释着:“我听到消息,就煲鸡汤,好像还没到火候呢。”钱英明笑笑,又盖上了。
周彤拉住王阿姨的手,眼睛里溢出泪水来,上次意外住院,多亏了王阿姨,这次又要麻烦她,真是不好意思。突然她想起,婷姐曾经说过的话,让她好好照看王阿姨老两口呢,现在倒好,还让都六十多岁的王阿姨大老远来送鸡汤。
周彤一边擦拭着眼角溢出的泪水,一边按住老人的手,充满感激地说:“阿姨,我又不是病人了,明天我就出院了。”
听到周彤的话,王阿姨愣住,这和电话里,小周说的也不一样啊!老人小声嘀咕着:“明天出院?你不是。”钱英明走过了,装作咳嗽,咳咳,来了两声。周彤看到钱英明的表情,她心里就明白了,他一定告诉老人实情了,唉,何必让老人为自己担心呢,王阿姨和王叔对自己,就像对待自己的女儿一样,这让周彤一直感到不安,又有些依赖两位老人了。也许是自己失去父母的爱,才觉得有老人在你身边唠叨是幸福的事情吧?
周彤不怀好意地瞅着钱英明局促不安的样子,戏谑地问道:“黑男,你怎么了,感冒了?”
钱英明不自然地笑笑,王阿姨立刻站起来,冲着钱英明递个眼色,满目慈爱地说:“小周,你先去吃饭吧,我等你回来。”
钱英明笑笑,和周彤挥挥手,悄声说:“你喝点鸡汤吧,一会儿,我给你带糕点。”
躺在床上的周彤,只是幸福地点点头,冲钱英明挥挥手,钱英明推开房门走出去。
小周走了,王阿姨盛了一碗鸡汤,端过来,坐到床边,要一勺一勺喂着周彤,周彤眼中涌出泪水,不好意思,赶忙坐起来,接过碗,大口喝着汤,挑着鸡肉吃,王阿姨看到周彤吃相,紧张的心,才落地。
她忍不住埋怨道:“彤彤,小周来电话,说的我,真是六神无主了,吓坏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