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点了点头,被青莲搀扶着走了出去,张御医向着皇上和太子行了行礼,便转身跟着太后离开了。
洛秋月看着躺在床上的阮隶,闭上了眼睛,好一会儿,似才接受了这个事实,便轻声开口,“清儿,准备后事。”
洛秋清闻言,正要应下,就见那管家跪了下来。
“皇上,老奴斗胆,相爷的后事还是等公主醒了之后,由公主亲自办吧,此刻也不知公主何时能醒,若是等公主醒过来,没有见到相爷最后一面,那……”管家说到这里便不继续往下说了,他相信皇上一定能够明白他的意思,虽然皇家与丞相府的关系一直不错,相爷的丧事由太子来办也是十分高的礼数了,但是毕竟公主才是相爷的女儿……
洛秋月闻言点了点头,是他考虑不周,“清儿,左辰殿里有一个水晶棺,你派人去将它运过来。”
“是。”洛秋清应下,便转身离开,他要亲自去运。
太后到了阮淑媛的院子里,隐隐约约听到了抽泣声,心都揪了起来,她催着青莲,“走快点,快点!”被扶着走进院子,来不及欣赏院子里的景色,太后便直往有声音的屋子里走去,生怕里面已经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良久,张御医才从床边起身,与傅容与对视,从彼此的眼中确定了公主的病情,张御医这才看向太后,“启禀太后,公主并未生病。”
“那为何平安迟迟不醒?”太后脸上有了怒意,平安的脸绯红得不正常,她不是大夫,她都知晓这不正常,他们竟敢大言不惭地跟她说平安没事?
“这……”张御医也知道自己的话有些离谱,但是事实确实如此,这平安公主的的确确是没有事情,他又能如何,看着太后一脸‘你敢再说她没事试试’的表情,张御医叹了一口气,试探性地开口,“太后,不如等到国师回来,让他来看看平安公主?”
“骆华丰?”太后皱眉,他一个宫里的御医都看不出来,骆华丰能看出什么?
“传言说国师有通天的本事,之前不也在南国救过人吗?”见太后不解,张御医解释到,“微臣怀疑,平安公主是因为丞相的死才会如此昏迷不醒,倒不如让国师来看一看……”生在这个时代,没有人不迷信的,张御医原本也不想往这方面想,但是平安公主的脉象正常,毫无不妥之处,他只能往这方面想了。
太后闻言,脑海里一下子闪过好多片段,阮隶书桌上的玲珑的画像,阮隶忽然死去,平安昏迷不醒却不曾生病,一向信佛的她不得不怀疑,平安昏迷不醒是不是已经感知到了阮隶的死?看着跪在她面前的张御医和傅容与,知道怪罪他们也没有半点用,便开口说道,“行了,你们起来吧!”
知道太后是想通了,张御医磕了磕头,“谢太后。”
太后动了动嘴唇,正要说什么,就听到了门外传来的声音,“母后,平安如何了?”
洛秋月走了进来,见屋里人实在是不少,不由得皱了皱眉,但是仔细一看,除了太后和张御医他们,其余的都是平安的贴身侍卫和丫鬟,便也就没有说什么了,走到太后身边,看着床上的平安并没有要清醒的迹象,不由得皱眉,看向站在一侧的张御医和傅容与,“平安公主生了什么病?”
张御医叹了口气,将刚刚跟太后说的猜想又说了一遍,看着皇上凝重的表情,张御医低下了头,他真的无能为力,也惭愧得很,实在是医术不精啊!
洛秋月闻言,眉头依旧没有松开,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平安,便开始下命令,“来人!”
“奴才在。”皇上身边的贴身太监李公公走了过来。
“国师可有说他何时回来?”
李公公摇了摇头,“不曾。”
洛秋月抿了抿唇,不再说话。
李公公见此,也想替他分忧,便小声说到,“皇上,这析城山不是还有一个普惠大师吗?”
洛秋月犹如醍醐灌顶,“立马派人快马加鞭,去析城山请普惠大师!”
“是。”李公公应下,转身就去找人去了。
洛秋月此刻才看到太后神情不太好,便宽慰到,“母后,你先回宫休息,这里让清儿守着,有什么消息,朕立马让人通知你,好不好?”
“不,哀家要陪着平安,若是她醒过来,起码还有哀家可以安慰。”太后执意不愿意回宫。
一旁的阮小三见此,上前一步,“皇上,太后,不如让太后在公主院子里休息吧,若是公主有事,太后也能第一时间知晓。”
太后闻言点了点头,“好,哀家就在平安的院子里等着。”
皇上见此,也点了点头。
阮小三见此,立即走了出去,召了几个丫鬟,将院子里最好的房间给收拾出来,让太后住下。
骑着马往回赶的骆华丰忽然心口一痛,他皱了皱眉,莫不是媛儿出事了?想到此,右手再次扬起马鞭,催促着马儿前进,他几日不休不眠,就是希望可以赶上媛儿的及笄礼,眼看着这日子就在眼前了,他竟然还没有入城,看着已经越来越黑的天色,骆华丰抿了抿唇,他一定可以赶到的,一定可以,媛儿,一定要等我……
而这边,洛秋清已经将水晶棺搬到了丞相府的大厅里,相府管家虽然说要等阮淑媛醒过来,手下的动作却一点也没有怠慢,立马让人将阮隶搬进水晶棺,然后设置灵堂,筹备后事。
这么大的阵仗,一下子就吸引了南国百姓的注意,更何况还是丞相府,眼看着进出的都是皇上、太后、太子之类的,他们就不由得好奇,这丞相府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吗?莫不是昨儿的宴会还未结束?就在众人猜测之际,就看到丞相府门口出来了几个下人,看着他们在门口挂上白布,一下子,人群里就沸腾了。
“这丞相府是怎么了?”
“不知道啊,昨儿不还是喜事吗?”
“是啊,这是怎么了啊?”
“能让丞相府办白事的还能有谁,除了公主便是丞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