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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散散心

以前他最喜欢金丽了,现在因为金丽站在秀清一边,他已经不像当初那么疼爱她了。

他面无表情地说:“你还小,你不懂。孙小姐以前你不是也很喜欢她吗?现在为什么反对我娶她呢!”

金丽被他这样一反驳,都快气吐血了,虽然以前她喜欢文惠,可是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秀清才是她现在的亲人啊!

况且现在孙文惠是一个离过婚的女人,她嫁到安徽去的这几年,她的心难道还像当初那么单纯吗?

她看着四哥离去的背影,他已经不是当初的四哥了,已经被外面那个女人迷惑了,她流着泪说道:“那秀清姐呢!秀清姐怎么办啊?”

他没有管她的,也没有在意她的泪水,在意她的恳求,还是毅然决定下个月十五娶孙文惠进门。

金丽看着身体十分消瘦的秀清,她的弱小的肩已经完全支撑不起她的衣服了。她穿的这条绿色印有荷花的旗袍,曾经看起来是多么地妖娆,风情万种。

现在的身体完全支撑不起来,就像是一阵风就要把她刮走似的。

她还是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同一个地方,说道:“什么都没看。”

过了良久她才回过头看着金丽说道:“五妹,不管以后我去了哪里,都要照顾好毅诚。”

金丽不明白她在说些什么,也许是因为这件事情对她的刺激实在是太大了。

四哥不仅要迎娶那个孙小姐,还特意提拔了孙小姐的哥哥到顾家的外贸公司担任要职,父亲和母亲都反对他的做法,但他还是一意孤行。他给孙家的聘礼,一点也不比当初给梅家的少,怕还要隆重些了。

金丽拍着她的肩膀说道:“秀清姐,你说什么呢!不要多想了。我明天要去靖江,你和我一起去吧!去也好。”

秀清知道,她之所以要去金芳那里,是因为她的孩子还在那里。自从生下来就交给了金芳抚养,她是带着伤痛和泪水去英国的。

当时顾启龙要她把孩子打掉,直接送她去英国留学。可当时金丽舍不得孩子,再加上医生说金丽身子弱,医院里设备落后,这个孩子流产了,以后她可能就再也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

她的母亲再三的恳求,顾启龙才答应等她把孩子身下来,再送她去英国。孩子要么由秀清他们抚养长大,要么是在几个?出嫁的女儿中选择一个。

他的要求一提出,金怡和金玉两人还年轻,想多耍几年,就不想带孩子。就只有秀清和金芳愿意抚养这个孩子,金芳又是十分地想要一个女儿,她自己不能再生育了,让这个孩子跟着她。

孩子给金芳抚养,大家也都爽快地答应了。

秀清也不想待在顾家,碍着顾金臣的眼,就爽快地答应了。

晚上她从顾太太那里看孩子出来。

一出门,猝不及防,偶然间就撞到了顾金臣的怀里。

要是在以前他都会伸手去抱住她,可这一次他并没有,抬起的双手又立刻放了下去。而是以冷冷的眼神看着她从他的怀里站了起来。

秀清刚刚撞他的一下,脸不禁胀红了起来,手脚也在发抖,好像站在她面前的是一只要吃人的肉。喝人的血的老虎似的。

她最后一次用恳求的眼神注视着他,希望他这次能够回心转意,他却一个箭步,往前面走去了。

泪水不听话地流淌在她冰冷的脸上。

“金臣,你这一辈子都不愿意在理我了吗?”

他却没有回头,他的高大的身影渐渐地消失在黑夜里。

这句“金臣,你这一辈子都不愿意理我了吗?”要是在以前还有用,可他的心现在已经在孙文惠那里了,就算她喊破了喉咙,他也不会回头了。

这一次,也是秀清对爱的最后一次妥协,最后一次挽救。没有成功,她也不会再用她的热心去贴他的冷屁股了。

既然你让我痛苦,那我也要让你痛苦一辈子,自责一辈子。

顾金臣,你已经永远失去我梅秀清了。

回去后秀清就收拾了行李准备和金丽去靖江。

还好,她当初从景德镇带来的一切东西,都还完好无损地放在箱子里的,她的喜爱的书,她的衣服。她将那些衣服都拿了出来,还有那些曾经爱不释手的书,看着它们,忘记了现在的痛苦,想起了曾经的一些美好。

唯独没在这里的是云潇送给她的镯子,当时因为这个镯子使得她和顾金臣的关系僵化,她才将它送给香儿。香儿知道这个镯子对小姐的意义,她也很好地给她珍藏着。

第二天一早她就和金丽上了去靖江的船。

她站在甲板上,看着奔腾的江水,一浪过去又是一浪过来的。

因是夏天,所以受季风的影响,所以江面的风特别大,它们无情地吹着秀清的长发,她的消瘦的身体,也在风中摇摇欲坠。

金丽从船舱里出来,走到她的身边,心疼地拂了拂秀清被风吹乱的头发。

她现在能给秀清姐最大的安慰,就是陪在她身边,默默地支持她走下去。

她曾经深爱的四哥,已经完全沉浸在另外一个女人的温柔乡里,她是说服不动他的。两边都是她的亲人,她也不敢轻易去得罪谁,判断谁是谁非。

她也经历过这样的苦痛,只是她从来就比较乐观,比较容易走出来罢了。而秀清姐,她常常是多愁善感,特别是在感情上,她是没那么容易走出来的。

到了下午的时候,她们就到了靖江了。

金丽专门去给两个孩子买了特别的礼物,送给大姐的两个孩子,秀清也一同买了一些去送给他们。

他们到金芳家的时候,金芳正带着孩子在玩儿捉迷藏的游戏。

金芳这里,秀清以前和顾金臣来过两次,还是她记忆中的样子。

这里房子的风格和景德镇梅家的是差不多的。大根大根的红木做成的圆柱坚强地支撑着整个巨大的建筑,房檐向翘成四十五度的角,统一的青瓦盖在屋顶上。

门外还曲曲折折地流淌着一条小小的河流,像一条蛇弯来绕去的。

秀清每次来这里都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就像是回到了家乡的感觉。

她和顾金臣曾经手牵着手漫步在小河边,看着河里游来游去的鱼儿,里面飘荡着的水草。

顾金臣还光着脚到河里去抓螃蟹,他搬开一个石头,没有,搬开两个石头,下面还是没有螃蟹。秀清看到他一脸委屈的样子,好像一个小孩子抓不到螃蟹要哭了的感觉,不过他还是对她浅浅地笑着……

顾金臣说“清儿,你看你身后的是什么?”

他说着做出一种十分惊悚的样子,秀清的魂儿都快被他吓跑了,当她回过头去看身后……

突然感觉全身都被水一下子淋湿了,她笑着回过头叫到“好啊顾金臣,你竟然欺负我!看我不收拾你……”

她说着就跑去了一棵柳树下,折了几根长长的柳条,跑到河边就和他打起水仗来,整个小河里都是他们俩的笑声,叫声……

还有屋檐下的小角落里,都曾留下了他们曾经的温存。

现在这一切看来实在是过往烟云了,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她看到这些地方,心里的某个地方,就会莫名地隐隐作痛。

金芳从一棵大树下走过来,好像叫了第三声的时候,秀清才回过神来,才勉强地笑了笑。

她已经失去了当初的热情,只是叫了声“大姐。”

金芳也明白秀清现在的心情,毕竟她也是女人,她曾经也这样为爱痛苦过,也曾经被一个无情的男人抛弃过。但她现在遇到了黄均强,还有他们可爱的儿子黄曦,加上后来有了一个女儿,两口子的日子倒也是不错的。

对于秀清和老四的事情,她做姐姐的也不好插手,一个是心疼的秀清妹妹,一个是她的亲弟弟,也让她很为难。

她给秀清的也只能是安慰她,以自己曾经那段痛苦的过去来勉励她。

而秀清也只是淡淡地说道:“大姐,你不要担心,我很好的。”

她们走到那棵大树下的时候,金丽正和两个孩子玩儿捉迷藏的游戏。

金丽抱着大姐的女儿黄可雪找了个隐秘的地方藏了起来。

黄可雪看到来了这么个美丽姑姑,十分兴奋,忍不住叫着“曦哥哥,你快来……”

金丽蒙住了她的樱桃小嘴儿轻轻地说道:“雪儿,我们不要说话,不然曦哥哥会找到我们的。”

她看着怀里这个皮肤十分地白皙,粉色的樱桃小嘴儿,笑着的时候还有两个小小的梨涡,明亮清澈的一对大眼睛对着她咕噜噜地直转。

金丽看着她的女儿,现在抱在她的怀里,却叫着她姑姑。

她眼睛里流淌着泪水,好想告诉雪儿:我才是你真正的妈妈,我好想听你叫我妈妈,我的雪儿,妈妈真的好想你啊!

雪儿的眼光不停地在金丽的脸上转动着,不知为什么,感觉这个美丽的姑姑和她有一种不可言语的亲切的关系。雪儿将头贴在漂亮姑姑柔软的胸前,听着她心脏的跳动声,怎么那么温暖呢!

真的好想在她柔软的怀里睡一觉。

她微微地闭着眼睛,两把小扇子似的眼睫毛上下微微地颤抖着。

迷迷糊糊中感觉到额上被一片温暖的唇亲了一下。

耳边听到柔美的声音叫着“雪儿,雪儿,我的雪儿好美丽啊!”

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眼睛是第二天了。

不知为什么,没有痛苦的日子就如梭镖那么飞一般过去,而痛苦的日子,却是度日如年。

秀清和金丽在靖江待了三天就回来了。

秀清和顾金臣的关系一直僵下去,老爷子和老太太也专门和他们谈了话。

顾金臣和孙文惠的事情现在也已经是板上钉钉了,没有谁能够阻挡他结婚的步伐。

秀清也开始倔强了起来,老太太还站在她的立场,说明天晚上顾金臣也不用出去了,让他们两个人坐下来好好地谈谈。

秀清直接回绝了一口说:“妈,不必谈了。我们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一个谎言,没必要再去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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