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市向西,魏峨陡峭的群山中有有一处青砖黄瓦、飞檐斗拱的寺庙,与高山流水融为一体,就像上天一时兴起挥毫泼墨而成的一幅水墨丹青,画的是人间罕见的仙境。此地早前名叫清凉庵,但却没有庵堂,只有地上的一片残砖,类似建筑遗迹,门坎、墙角等建筑特征与布局都清晰可见,至于为什么会叫清凉庵也没有人说得清楚,小地名官方县志上也没有记载,都是人们口口相传下来,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传下来的,至于那片建筑遗迹是不是一个庵堂也没有人去考证,只有上了些年岁的老人迷信庙庵堂的东西可以避邪,纷纷去捡拾挖取那遗迹中的青砖,放在家里作镇宅之物,至于有没有用,也没有人知道。后来那里的青砖也被挖了个干净。只剩下搬不动的建筑基石。再后来就有施工队修了条盘山公路到了青凉庵,并运来了大批的砖瓦木材,在原来的建筑遗迹上修起了一座寺庙,之所以说是修的寺庙而不是如地名一样的庵堂是因为山门上挂起来的“清凉寺”三个字。至此,叫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地名清凉庵就改成清凉寺了。清凉寺附近的村民刚开始以为是政府借古迹之名修建的一个旅游影点,许多老人还期许着寺庙建好以后可以时增烧个香许个愿什么的。不过寺庙建好后就再没有下文,整日寺门紧闭,隔一段时间有车送东西进去,里面好像住的有人。时间久了人们也听到了一些关于清凉寺的消息:寺庙是市里面一位有钱人为了还愿修建的,那个有钱人还住时了寺里,每日吃斋念佛。至于是为了还什么愿就没人知道了。反正有钱人的生活乡野村夫也不懂。大概也就是图个新鲜,等到玩够了、玩腻了,人自然也就走了。只是这一次大家都猜错了,那寺里的人整日住在里面,深居简出,一住就是好几年。
由于有前两天的遇险经历,萧寒和杜若一路上山都非常小心,不过这一次两人上山不需要报备名单,想来也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行程了,二人到达清凉寺时,已是午后,萧寒上前拍门,半响,才听到门内有动静,前来开门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素衣布鞋,一身出家人打扮的男人,微低着头,向楼着身子,像是肩上背负着什么沉重的东西一般。萧寒二人一眼及认出眼前开门的人正是钟志强
“您好,钟志强先生,我们是江城市刑警队重案组的,十年前你的建筑工地上有一位打暑假工的中学生坠楼身亡,我们想找你了解一下当年的详细情况。“考虑到钟志强的特殊身份,杜若准备了一套非常官方的开场白。
钟志强闻言没有丝毫的表情,只是重重的叹了口气:
“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人?”
“你不就是钟志强吗?”杜若问
“钟志强已经死了,这里只有了尘!”
“了尘?“萧寒冷冷的说:“但有的尘并不是想了就能了得掉的!”
钟志强抬起有些浑浊布满血丝的眼打量了萧寒几眼才说:“警察同志,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我也只是随便说说,你是叫了尘是吧!那我们就找了尘!“
眼前的钟志强没再说话,只是将身体让到一侧,示意二人进去说。
寺庙不大,进入山门,就是一间主殿,殿后有几间禅房,再后面有一个小院子,院中种的有几哇菜。一眼就能将整个寺庙看完。
殿中供奉着一尊佛像,一体双面,一面慈眉善目,一面丑恶狰狞。
见杜若看着佛像有些吃惊,萧寒轻声说:“这是善恶佛,含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之意。不过很少有寺庙供奉这种佛像。
杜若点头,只是看着那丑恶狰泞的一面,昨天那种没来由的心绪不宁的感觉又涌上了心三人到一间禅房坐定。
“了尘师傅,我们只是想了解一下当年孟飞星坠亡事情的经过,不会打扰你太长时间,请你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杜若重新说了下二人的来意。
“好,好!”自称了尘的钟志强连连答应交并开始讲述了当年的事情
“出事时我当时并没有在工地现场,当天文轩病情严重要准备进行手术,我守在医院里,接到消息后孟飞星人已经被送到了医院,正好是我在的中心医院。整个抢救过程我就在手术室外面守着,差不多两个小时,医生宣布抢救失败。同时我也从姜大旺口中了解到了整个事情的详情,这些情况后来你们警方调查进也有记录。由于死因太过诡异,抢救失败后,为防止再出现意外,经警方和医院方面现场研究后决定,马上对尸体进行火化处理,没有想到在送往火化场的路上,还是出事了,那群蝴蝶害死了人还不算,还要来啃尸体,最后还是警方和防疫站一起才消灭了那群虫子。唉!出了这样的事情,我那个工地也没法继续下去了,成了烂尾楼……
“不过你公司的生意却没有受到烂尾楼丝毫影响,反而是越做越大啊!”萧寒打断了钟志强的话。
“这、这都是国家的政策好!”钟志强接着说:“由于孟飞星父母早亡,只有一个奶奶,出事后我们怕老人家一时接受不了这种现实再出现意外,就没有接老人到现场,老人是后来才知道的………”
萧寒一直盯着钟志强说话时的神情,并没有发现异常的地方,只是在说话间,他的身体好像向楼的更厉害了。似乎肩上的重量又沉了许多一样。
“我们两天前去了孟飞星的家!“萧寒突然说。
“云婆婆还好吗?“钟志强接口问,没有思毫的迟疑停顿。
“在去棋盘山的路上遇到了意外,差点就葬身悬崖下了!”萧寒又说,眼睛仍死死的盯着钟志强脸。“你知道吗?”
“我叫了尘,早已不关心山下的事情,也是你刚才说了我才知道的,山路难行,你们两个没受伤吧!”钟志强说完仔细的看了看萧寒二人。
“我没有说是和她两个人去的啊!你是什么知道的?你不是说刚刚才知道吗?”萧寒紧追着不放。
“哦,那是我想错了!”钟志强平静的回答。
“钟文轩可能永远都无法醒过来了,你没有想过下山去打理江景集团吗?”
“钟志强已经死了,现在这里的只有了尘,进了山我就是山上的人,山下的一切事情都和我无关了。”钟志强的神情仍没有丝毫的变化。
萧进知道钟志强说的没有错,自从他上了山就没有下去过。哪怕是钟文轩大婚,哪怕是钟文轩受伤,他都没有出现。但是心中总有种感觉,刚才的一问一答,要么他说的全部是真话;要么他特别会隐藏自己的情绪。一个人如何能做到如此平淡呢?特别是一个父亲在听到自己儿子的病情时。那神情平静的让人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