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想蓉摇了摇头,很是自责的开口道:“对不起,我劝了她很久都没有用。”
听到这个答案,秦筝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但还是安慰着她,“没事,你尽力就好。”
夏荷在门口看着外面两个人浓情蜜意的对话,很不客气地开口赶人:“两位没什么事情的话,还请回吧!”
“你是什么身份?竟然敢赶我们离开,信不信……”
“够了想蓉,我们走吧。”
秦筝不想惹出什么事情来,只能劝先一步离开,伺机而动。
尽管安想蓉很是不甘心被一个丫鬟这么对待,但是却很秦筝的听话,最后愤愤的瞪了夏荷一眼,走掉了。
两个人离开之后,安想蓉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对着秦筝抱怨,“你刚刚为什么拦着我,这么不懂规矩的丫鬟不好好教训,以后说不定会翻上天呢!”
听着她的抱怨,秦筝眉头轻皱着,淡淡的开口道:“这里是童童的家,那两个是童童的丫鬟,你没有资格教训她们!”
“阿筝!你……”
“这里不是京城,没必要摆官架子,如果受不了你可以先回去!”
见不到童心的秦筝,情绪本来就不太好,说出来的话自然不好听,若是放在以前,他早就拿人开刀了。
安想蓉被怼的说不出话来,半响才柔柔的开口道:“阿筝,你是生气了吗?还是怪我没有把她劝出来?”
秦筝也知道自己不应该发火,可是他确实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明明他是个冷静的人,可是遇上了童心,他所有的原则都被打破。
有些懊恼地坐在床上,一言不发,他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看着万分为难的秦筝,安想蓉决定狠下心来再逼他一把,于是走到他的面前,苦口婆心的劝道:“阿筝,我都不明白你为什么还要在这件事情上犹豫不决,这可不是你一向做事的风格。就算你可以抛下荣华富贵留在这里,可是你放的下边关的将士们吗?放的下百姓们的安危吗?”
“够了,不要说了,我不想听。”
“不行,我必须要说!阿筝,你仔细想一想,万一藩国那边真的动手了,没有了你在战场上指挥,你知道会牺牲多少战士们的性命吗?你也在边关待了那么多年,你不会不知道的。”
安想蓉嘶声力竭地说着,激动到都忘记自己身处在什么地方了。
“够了,你说够了没有?”
“没有,若是此番你不肯回去,那么我就把你的身份告诉童心!说不定她会理解你这么做的行为!”
说完,安想蓉直接转身向外走,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可是,秦筝并没有预想中地要拦住她,她错愕地回头看着秦筝,“你可是连身份都不顾了?”
“她已经知道了。”秦筝淡淡地说道。
什么?安想蓉错愕地看着秦筝,“你……”
忽然,她想起了在童心的窗沿下,秦筝说的那些话,是啊,他早就告诉她了,她也什么都知道了。
秦筝的眼里,已经充满了不悦。
看出了秦筝动怒的表情,安想蓉依旧倔强的仰着头看向他,不肯退让。
“你先走,我明天动身!”
一听秦筝答应离开,安想蓉立刻喜笑颜开,走到他的面前,再次确认一遍的:“阿筝,你说的是真的吗?”
“嗯!”
“好,我这就去收拾东西,希望你能够遵守承诺,明天出发。如果你不能按照答应的去做,我立刻向皇上禀告此事!”
面对安想蓉的威胁,秦筝并没有因此动怒,反而是把头埋得更深了,一句话也不说。
安想蓉知道,他此刻需要一点时间缓一缓,所以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很是乖巧地从房间里面走了出去,收拾好东西直接离开了。
至于童心,安想蓉没有再去见一面,只是托人送了个口信。
然而这个口信并没有送到童心那里,而是被两个丫鬟给拦截了下来。
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的童心,只觉得心脏抽抽的疼,其中还夹杂着一些失望。
她也不是个不明事理的人,可是,他要真走,他应该告诉她一声。
他还是什么都不肯说,哪怕他只是说一句,“你可愿意跟我一起走”都是好的,起码她心里也有个安慰。
说到底,她就是被当成了替代品,所以没必要什么事情都告诉她!
也是,就算当初发生了那样一件事情之后,他也只说了会负责任,从来没有听他说过喜欢自己,怪只怪自己当初会错了意。
想通了这件事情,她的心里并没有因此好受,反而更加难过起来。
最搞笑的是,她竟然在一个男人身上栽了两次,真是窝囊。
童心就这样,时不时的呵呵两声,又时不时的摇头,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的诡异,这让躲在门口的两个丫鬟非常的担心。
整整一天,童心都没有出门,就连吃饭也只是简单吃了两口,就推说吃不下去,看起来憔悴不堪。
当春芽把送进去的晚饭原封不动的端出来时,忍不住跟夏荷抱怨,“夏荷,你说我们小姐哪里不好,为什么这女人一来,那个男人就要离开呢?”
现在春芽已经不喊秦筝公子了,足以证明她对于他的做法有多么的愤怒了。
夏荷虽然也担心自家小姐的身体,但她不会像春芽那样表现的过于激烈,只是淡淡的回道:“春芽,我们两个来的时间不长,可能在这之前就发生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事情,总之,我们管不了这些事情。”
“可是你忍心看着小姐这个样子吗?我们要是不想办法劝劝,还有谁能够替我们家小姐着想呢?”
夏荷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道理,可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天色渐渐地黑了,同样把自己关在屋里面的秦筝悄悄地推开了房门,走到了童心房间的窗户下。
他已经答应了明天一早出发去京城,就不得不去,可是在这之前,他想最后再见一面她。
脚尖一点,轻轻地飞了上去,秦筝有些狼狈的趴在窗台,轻轻的推了推窗户,那里果然纹丝不动。
然而他并不死心,轻轻的敲了敲窗户,开口说道:“童童,我明天一早就要走了,在走之前能最后见我一次吗?”
童心从窗户那里发出声音就知道外面是谁,她的身体也做了最诚实的反应,起身想要打开窗户,可是走到一半又停了下来,默不作声。
尽管她的心里面有很多声音叫嚣着开窗户,可都被她仅剩的理智给压了下去,她不能再继续做傻事了。
秦筝没有听到屋里的动静,继续说道:“童童,等我这次回来,一定会八抬大轿娶你,让你风风光光的嫁给我。你这辈子只能做我的妻子。”
听着他这霸道的宣誓,童心并没有丝毫的开心,有的只是嘲讽和难以表述的悲伤。
什么叫她这辈子只能是他的妻子,就算他们两个人之间发生了点什么,也并不代表两个人就一定要在一起,她总不能眼看着面前是个火坑,还要闭着眼睛跳下去吧。
说什么八抬大轿风风光光的娶她,她需要那些世俗的东西吗?不,她需要一个实实在在的人陪在她的身边,不是像他这种故意隐瞒,还随时随地要离开的人。
她是喜欢他没错,可没人说喜欢就一定要在一起,她一个人一样可以过得很幸福。
秦筝并不知道她心里面在想些什么,只是想趁着临走之前,把自己想要说的话全部给说完,“童童,我知道你气我离开你,可若不是真的发生了什么大事,我又怎么舍得离开你。”
尽管窗外的声音给人一种用情至深的感觉,可内心受伤的童心是没有办法再相信了,她甚至觉得听这些无聊的话,只会浪费自己的时间,索性直接揪了两片棉花塞到了耳朵里,又把头蒙在被子里,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躲在被子里的童心确实听不到外面的声音了,可是当世界都安静下来的时候,她的内心深处却涌上一股名为期待的感觉,引诱着她去听外面的声音。
童心再也忍不住,掀开了被子。
“童童,其实我有想过让你跟我一起走,可是你的基业全部在这,我不忍心你放弃这所有的一切跟我离开,斩断你还尚未丰满的羽翼。童童,你知道吗?你跟其他的女人都不一样,你聪敏、果断、有主见,像你这样的人应该自由的翱翔在这天地之中,而不是跟我一起回去,受困于京城那个如牢笼般的地方……”
这一晚,秦筝在童心的窗外趴了很久,虽然他的动作非常不帅气,可他依旧坚持趴在那里,直到最后一丝力气耗尽才不舍的落了下来。
即便是如此,秦筝也还是在她的窗下站了很久,直到永宁村里的第一到鸡鸣声响起,他才回到自己的房间收拾东西。
天一亮,秦筝便踏上了回京城的路,甚至连最后的告别都没有完成,一个人孤零零的驾马而去。
童心自己也不知道她究竟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知道自己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她像往常一样,喊了两个丫鬟进来帮她洗漱,好像一切都没有变一样。
虽然童心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甚至还会笑着询问她们哪个簪子好看,可两个丫鬟都觉得自家小姐只是在故作坚强罢了。
春芽是个口直心快的丫头,在帮童心做好头发之后,貌似不经意地说道:“家里那些个烦人的苍蝇终于离开了,我也不用整天防备着了,真好!”
这边刚说完,正在铺床的夏荷忍不住开口呵斥道:“春芽,你在说什么呢?快去给小姐端洗脸水。”
“哦,我知道了!”看着童心有些僵硬的脸色,春芽才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吐了吐舌头,转身离开了。
除了这个小插曲,其他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正常,可问题就在于童心正常的太过于诡异了。
一个人在生气或者是悲伤的情绪下,都会从各个方面表达出来,可是童心不同,她的身上却感受不到这两种本该出现的情绪,似乎这两种负面的情绪在他的身上消失了一样。
只是,丫鬟们不知道的是,秦筝的解释,已经被童心听进去了,她怎么可能还会生秦筝的气?
这种情况一连持续了五天,两个觉得特别不对劲,搬来了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