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回秦筝,他抱着一坛酒离开悦来酒楼之后,开始茫然起来,也在这个时候有了近乡情怯的心情。
他离开了这几个月里,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着永宁村的一切,可是当他站在乡道上的时候,却突然有了一种恐惧的感觉。
几个月前他离开的时候不声不响,几个月后他回来了,依旧是没有一点点预兆,如果他是童心,恐怕也不想见到一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吧!
还有他怀里的这坛酒,他应该怎么解释?都怪他刚刚一时嫉妒,才会把这坛酒给抢过来,可拿到了手上却是一个烫手山芋,丢不得,也留不得。
不知不觉,秦筝抱着酒坛已经来到了永宁村的村口,看着不远处的河边妇女们正围在一团洗衣服,吵闹的声音彻底让他惊醒了过来。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事情,秦筝下意识的向回走去,可是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
他好不容易才明白自己的心意,又历经千辛万难才来到这里,如果就这么离开了,他会后悔一辈子的。
为了不让自己更加后悔,秦筝找了个地方把怀中的酒坛埋了起来,运用轻功躲过了村里的人群,落在了童心家的二层楼顶上。
站在高处,秦筝能够清晰的看到整个永宁村,但是最让他感到骄傲的是,他与童心只有一墙之隔。
算了一下时间,秦筝大概能猜到童心在做什么,小心地避开隔壁的两个丫鬟,翻身落在了童心的房间里。
现如今童心的房间里可不像以前那样简单了,这个房间也越发有女人的气息,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淡淡的香味。
站在房间的秦筝小心地观察了周围的环境,然后向着墙边的床走了过去。
层层的帷幔下就是他日思夜想的女人,只要他轻轻的抬手就能够看到她,可是他的手却始终没有勇气掀开那层帷幔。
躺在床上睡午觉的童心还不知道自己被人偷窥了,她睡得正香,甚至还梦见自己暴打渣男,那种感觉不要太爽。
“打死你个白眼狼、打死……”
正当秦筝看入神的时候,突然听到了童心的梦话,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轻轻地笑了出来。
看来他确实被她记恨上了,只是她还会原谅自己吗?他又该怎么跟她解释自己离开的原因呢?
“打死你!”
童心在梦中一棍打死了白眼狼,酣畅淋漓的叫了出来,也自然而然地清醒了过来。
揉了揉发涨的眼睛,童心正打算起身,却看到帷幔外面一个模糊的身影,吓得她立刻躲到了被子里。
躲到被子里之后,童心才发觉不对劲,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叫到:“是春芽还是夏荷?”
听到童心的问题,秦筝没有说话,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稳如一尊雕像。
没有听到任何回应的童心壮着胆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掀开一条缝,被吓得大叫了起来,“啊……”
秦筝被童心的大叫吓了一跳,立刻翻身上床,捂住了她的嘴,然而为时已晚,就在隔壁屋子里的春芽衣衫不整的跑了过来,“小姐,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呀?”
帷幔里的秦筝一手揽住童心,一手捂住她的嘴巴,活脱脱一副采花大盗的做派。
两个人近距离接触之后,童心自然而然的认出了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份,用眼神示意他放开自己。
秦筝这次是来和解的,可不是来惹麻烦的,读懂了童心的眼神之后,小心翼翼地松开了手。
而这个时候,春芽也已经等不及要掀开帷幔,却被童心制止了,“春芽我没事,就是做了个噩梦被吓着了,你先回去吧。”
春秀那只已经摸到帷幔的手听到童心说话之后,又再次缩了回去,转身来到桌子边倒了杯水,似乎想要送杯水进来。
听到帷幔外面的声音,童心连忙叫道:“春芽,我有点累,还想继续睡一会儿,你把水放在那里,我待会儿自己喝。”
“好的小姐。”
春芽听话的放下了水杯,小心翼翼地离开了。至此,童心床边的帷幔才终于被拉开。
看着连鞋都不脱就躺在自己床上的男人,童心很是嫌弃的撇了他一眼,轻蔑地问道:“你来做什么?”
刚刚是因为事发突然,秦筝没有来得及脱鞋,现在反应过来,连忙从床上跳了下来,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讨好的笑道:“我来看看你。”
“哼,看我做什么?我跟你有什么关系吗?”童心面对他的讨好没有丝毫的动容,冷漠得跟当初的秦筝一模一样。
绕是秦筝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此刻也被她冰冷的态度给惊到,但是想到自己当初离开的不明不白,顿时泄了气。
他现在确实没有任何理由生气,他唯一能做的只有竭尽所能的让她开心,只有这样他才能弥补自己内心的愧疚。
想到这里,秦筝一改之前拘谨的模样,亲昵的坐在童心身边,语气略带委屈的说道:“当时那个情况,只有我离开了才能护你周全,而且我家中也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所以才……”
“停停停!”不等秦筝说完,童心直接喊停,一脸不耐烦地说道:“你家中有事需要处理,结果却把受伤的向蓉带走了。你什么意思?贪图她的美貌?还是你们一见钟情?”
不提起这件事情还好,一提起这件事情童心就一肚子气。
她本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这些事情,可是看到了秦筝出现,她才明白这些事情并没有过去,只是被她给压在胸口,一直等待一个爆发的时机,而现在就是爆发的时候。
“还有,你以为你留下那两句话和一个扳指,就能把我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了吗?我叫你白眼狼,还真是叫对了!”
秦筝张了张嘴巴想要解释什么,又被童心给打断了,“还有,你要走就走,老娘又不是离开你活不了了,可是你走了这么长时间又回来做什么?你当老娘这里是旅馆吗?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去留全凭你一个人说了算!”
“我家里是真的……”
“别给老娘说什么家里有事,你家里再有有事情,托人带个信回来不行吗?起码让老娘知道你没有死在外面,可你倒好,离开这几个月音信全无,现在还有脸回来?你是不是想要老娘拿扫帚把你赶出去?”
说着,童心就要下床拿扫帚赶人,却被秦筝一把抱住,“对不起,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不好,能不能给我一个认错的机会?”
秦筝有太多太多的事情不能说出来,他只能用最卑微的方式,请求她的原谅。
过于激动的童心被抱了个满怀,温暖的胸膛暂时驱散了她心中的火气,下床的动作也僵在原地。
然而,童心积攒了好几个月的火气,又岂是这么一个拥抱就能够驱散得了的,除了那一会儿的愣神之外,很快又反应了过来,一把推开了他。
“好你个白眼狼,现在竟然学会吃老娘豆腐了!”
秦筝一个不防备,被童心推倒在地,听到她说的话,正要开口解释的时候,看到了她眼中闪过一丝的不忍,顿时改变了计划,捂着后腰说道:“我后面好像受伤了!”
听到他说受伤,童心那双充满火气的眼睛有了挣扎的神色,但是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再次变得坚定了起来。
“受伤?呵呵,真是搞笑,你这叫受伤?你知道我当初受了什么伤吗?我辛辛苦苦下山帮你们找药材,摔了一跤不说,搞得整个后背都青青紫紫的一片。可是当我拖着病痛的身体上山之后,看到的就只有冷清的洞穴。呵呵,我那个时候跟谁叫过痛?跟谁叫过苦?”
“我,我不知道你受伤了,我……”
童心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再次打断了他的话,“行了,你说再多都没有用,就算伤口痊愈了,也还是会留下伤疤。那些伤疤也时时刻刻的提醒我,那一段愚蠢的过去。”
听着童心的话,秦筝也顾不得刚刚才演了一出苦肉计,有些“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在身上东翻西找,摸出一个小瓷瓶递了过去,小心翼翼地问道:“如果我能让你的伤疤消失呢?那你愿不愿意原谅我?”
眼前的瓷瓶光滑圆润,就和它的主人一样外表光鲜亮丽,可是没有人知道他内心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更何况还是一个来历不明的人。
回想起他刚离开的那几天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童心把头倔强的扭到一边,不去看他眼底的真诚,咬着牙齿坚强的说道:“我才不要来历不明的东西。”
一句话戳中了秦筝的心,他很想大声的告诉她,自己的身份,可是他几度张开嘴巴,却始终都没有说出来,最好只能化作无奈的叹息。
没有听到反驳的话,童心动摇的心再次坚定了下来,冷哼道:“看来你和你的东西都是一样的。”
这句话仅仅几个字,却透着一股失望的语气,秦筝知道自己再不说些什么,恐怕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犹豫了一会儿,开口说道:“我确实不能告诉你我的来历,但是我想你保证,它绝对能够治好你背上的伤,我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