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的时间对学生来说一向是缓慢而又飞快流逝的。这一周对于大多数学生来说还是很轻松的,校运会的澎湃心情让他们稍抵抗了天气的炎热。
下午第二节课放学后,老师将内宿生们装手机的箱子放在讲台上,让(她)他们自己上来领回去时,人都一窝蜂的挤上讲台。拿到了手机,他(她)们身上、眼睛里就开始绽放着一种耀眼而无形的光芒,全身都充满了精神和活力,好像他(她)们今天就是以拿到手机为目标的。
学生们陆陆续续离开了教室。
“柯草,我先回去了,星期天晚再见!”
“嗯,星期天再见!”听到伊柯草的回应后,莫云婷才抓起了桌上的单肩包,快步的离开了教室。
伊柯草慢悠悠的收拾整理着桌上的文具,思考着要带什么练习回去写。
等一下!
视线与注意力停在了莫云婷桌上的那本关于文综的教辅书。她想她也应该需要一本适合她的可以做参考的教辅书。“希望南门旁的书店有适合的教辅书。”收拾着书本,她在心里默想着。
此时,手里提着从一个纸皮袋的莫云婷从宿舍楼走下,步伐稍紧的走向跑道一边,并在一棵大树下站住,继而向前快走几步,站定,似在等着谁。站着、站着,周围的人少了,多是离她挺远的。再转头瞄了瞄四周,她立马在树根旁蹲下,并将纸皮袋轻轻放在地面上。那里,她脚尖前的青石砖缝里有一棵顽强生存的小草。
莫云婷动作轻柔的打开纸皮袋,再解开一个袋子里的塑料袋,双手捧出一个花盆。花盆上的一处还长着一颗多肉植物。
“好吧!开始了!”同前一个人一样,她伸手捏住那棵小草显露出来的最靠近根部的主干,向上提了提,没动静。莫云婷朝那石缝眯了眯眼细瞧着,蹙眉。右手再伸进纸袋子里,拿出了一瓶水,快速拧开瓶盖。小心翼翼的把瓶口对着草根浇了浇水,给它松松土。
稍待几秒,莫云婷又重新捏住了小草的主干,确保不会把它折断后,用力向上拔,僵持着,僵持着……
“嗬……”莫云婷松开了手,不解的盯着那棵小草。半响后,莫云婷又从纸袋里找出一个塑料勺子,从花盆里挖出一大勺黑泥土倒在小草的底部的主干,并仔细的填进石缝里,再挖一勺堆在小草主干处。
“亏我都全副武装的准备好了。”有些不甘地想着,她又拧开水瓶盖,小心地把清水倒进石缝里。
做完后,她收拾了她带来的物件,提起纸袋,悠悠的走回宿舍。
“回去拿包,准备回家。”她喃喃自语。
上楼,走进宿舍里,这周她的宿友们都已经集体回家了。放下纸袋,把那盆多肉拿放回窗台上,再从床上拿起单肩包,出门,锁门。
她要从南门离开,去一个路口处等车。
视线从书架上的一本本教辅书上掠过,她有些难以选择,她要选择哪本呢?《高中数理化生……》、《高中政史地……》、《英语语法大全》……她在政治、历史等方面倒是比物理化学它们好的多,不过……她抽出那本《高中数理化生……》翻开,看了看目录,必修一、二、三……这是关于理科的教辅书,如果她买的话……
“?”肩挂在一个背包,在街上乱瞧的目光扫过书店时停住,“呀!是柯草。”她在街边停下脚步,停下会,轻仰着头,摸了摸尖下巴,“去打个招呼吧!”
“柯草?你在买什么书吗?”她正想着,莫云婷的声音将她思想打断。她转头看过去,有些意外。
“是教辅书吗?”
“嗯!我想着我应该也需要一本教辅书来辅助我学习。我觉得这本不错。”伊柯草说着把手上的书的封面给莫云婷看。
“这本吗?我看看……”将书名记住,目光扫过书架,莫云婷从书架上也抽出一本《高中数理化生……》,打开书,翻了翻……
“柯草,这本教辅书包含了以后高二理科的知识点了。”莫云婷把书合上,“你……你以后要选择理科吗?”她看着伊柯草,眼帘垂下,有语气带着迟疑地问她。
“可能吧!”伊柯草回答,便没有再说什么。
“那样啊!我还没有想过分科的选择呢!我要走了,不然可能赶不上车了。再见!柯草。”
“再见!”伊柯草看着莫云婷转身,快步的远去。
莫云婷的英语、语文、政治、历史、地理的成绩都很好,但其他就不太好了。
虽然在现在她与莫云婷的关系很好,在班上她也只和莫云婷聊天,和其他同学也只是帮她们分析讨论问题而已,她也会觉得莫云婷现在是她朋友。但这样不意味着以后不会互相厌烦对方,她没想过去试一试所谓的友情牢不牢固,就算牢固也不会和她有什么关系。
在莫云婷之前,她只有同学,没有朋友。就这样自然的慢慢分开,然后再慢慢疏远、生疏,慢慢将彼此相忘……
她还是没有换另一本教辅书。
她抱着一叠书,往回家的路程相反的方向走。她又要去找陌生的那一条小巷了。两年多了,她连当时的情景都快遗忘了,只记得那种感觉了。她一头扎入人群中,慢慢的融入,却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格格不入。
没有目的的走进一个路口,这个路口她来过了,也走过很多次了。她随便的走着、逛着,她曾经也是这样,想自然的遇见它,正如她在自然的心态下遇见它。
穿过一个又一个的路口,没有人让她停留。在熟悉的小路穿了穿去,在一个以前光顾的凉茶摊上买了一杯红豆沙,甜甜凉凉的。
在一个十字路口,她拐进一条笔直小路,在小路尽头一个左转弯就走到了一个较宽的街巷上,这巷子俩旁都是较旧的石楼,灰石楼,道路是崎岖不平的鹅卵石和灰石板铺成,也是很好,但不是她想的。
走着走着,巷子的一边迎面走来一个女生,伊柯草看见她了,她也看见了伊柯草。一个眼神交汇,双方脸上各浮现出一个微笑,点头招呼,擦身而过。伊柯草没有错过那位女生眼里的疑惑,不过她们表面关系也不熟。
她曾在这条巷子里上偶遇她好多次了,不过那时彼此都不认识,不过现在,她们是同班同学,是点头之交。她也不想让人知道她在找那条青石小巷。
她就这样直直走出小巷尽头,再拐个弯便临近小镇上最热闹的一条大街。她今天中午没有去菜市场买菜,她现在也不想去菜市场买菜,她要回家了。
她走在大街上,大街上小吃摊都是很多的,隔几步就是一个小吃摊。伊柯草她想着去买一些油炸小吃带回去当晚饭,但当她走过的时候,她就这么走过每一个小吃摊,没有停下。
踩着黄昏的光影回去,多有载满了学生的三轮车和班车从她身边驶过,偶尔会有好奇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一两秒,车远去,她也在走着。
回到住处后,和平常一般头上满是汗。简单处理后,她拿起书桌上的手机,开机,设定了几个闹钟。
洗完澡之后,她将房间的窗帘拉上,房间刺眼的光没了。伊柯草将湿漉漉的头发用干毛巾擦了擦。
她也没在意头发没有干,便躺在了床上,双眼直盯着天花板。
在较暗的房间内,白花花的天花板上不知何时在角落处也已经开始有了一些细细的蛛网,比教室里的少多了。无聊了一天的头脑有些困意了,她慢慢合上了眼。
……
“叮叮叮零零零、叮叮叮零零零……”黑乎乎的房间突然亮起光亮,也打破房间的寂静。
“叮叮叮零零零、叮叮……”伊柯草也被吵醒了,头脑还是迷糊的,她静静地默数着时间,等着铃声的停止。
“一、二、三……二十九。”铃声停了,黑暗中伊柯草又一次合上双眼。
“叮咚、叮咚、叮咚……”
烦人的铃声再一次响起,伊柯草再一次睁开眼,她终于想起来了,她设定了九个闹钟,从九点开始响,每隔两分钟就有一个响起。
她有些反感自己了。
挣扎着起身,将脸前的头发甩到头后,借着手机散发的光亮,迷糊的走到书桌拿起手机,眼睛对亮光有些不适,微睁。解锁,点开闹钟,她一个一个的把那些烦人的闹钟全关了。
嗯!她的睡意和困意退下了大半。
“啪”打开房间的灯,暖黄色的映满房间。她去洗了把脸,让她更精神了。
伊柯草她现在不想学习,在书架前看着,她拿出一本泰戈尔的《飞鸟集》是英汉对照版的。这本她之前看了一些,她还是很想继续看下去的。
几分钟,她大概是没有兴致,翻了几页就有些静不下心来。她被太多触摸不到的烦恼缠绕着,她应该像一个赛车手一样的。
她看过一本书,书上有写着这么一句话—“赛车手没有记忆。”在内心,我是个赛车手,赛车手绝不会让已经发生的事情影响正在发生的事情。
伊柯草知道,她实在是没有真正的长大,没有强大的内心,还会被虚无缥缈的烦恼纠缠,并挥之不去。
她放下了书,走出了房间,去了阳台。窗外可以隐约看出山包的轮廓,暗暗的。江的一边有几栋楼亮着灯,在此处看着,像想象中钻石璀璨夺目的光芒。
她看着,心渐渐的安定了。她有一瞬间希望这一瞬间便是永恒。就这样吧!不要再变了……
之后她也没有吃晚餐,她回房间翻了翻刚买回的教辅书,看了挺久的小说,看着看着就想躺床上看着,就越看越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