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倥子更好,瞧咱统领的意思,是想将他俩收为己用。”
虽然虎威寨近些年声势浩大,是方圆百里最耀眼的绿林势力,但是绿林间争夺地盘,各方拼斗死伤无数,加上官府大力清剿,这些年日子过得并不舒心。
虎威寨大当家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未雨绸缪的道理,特派遣旗下统领,带人下山劫掠物资,最重要就是招揽年轻高手,壮大山寨的有生力量。
武歌自然不是蠢笨之辈,听得出尤德义话里话外,有股讨好招揽的味道,自己就像他们眼中的香馍馍。
“大哥,他们这是先礼后兵。”
禹王穆弯腰抚摸胯下的黄骢马,眼神颇为玩味,他相信以大哥的智慧,很快就会品出来,这群畜牲打的是何主意。
“原来如此。”
闻言,武歌恍然大悟,这群畜牲是想招揽自己,可毕竟有谁真正想落草为寇,除非被逼上绝路才会上梁山。
说好话戴高帽,往后就是同寨弟兄,要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鞘里的刀剑,杀人见血才能回鞘。
这就是先礼后兵。
“想来是尤某管教下属不严,出言得罪这位少侠,尤某略备薄酒,请二位少侠赏脸入寨一叙。”
尤德义话语突变,肃然且不容置疑,身后贼众“刷”的一声纷纷亮起兵器,每个人身上都带有浓郁的杀气,明晃晃的刀刃在阳光照耀下透着摄人的寒芒,看来死在他们手上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武歌面色如常,牵着缰绳翻身下马,用鞭子狠狠往马屁股抽,黄骢马“咴”的一声跑开,禹王穆见状亦照做。
“虎威寨凶名赫赫,如若邀请,在下绝不推脱,可要是入寨做兄弟,恐怕贵寨刘五统领绝不会同意。”
“两位少侠竟认得我五弟?”
尤德义话中似乎透着一股不满,他没想到自己的目标会被刘牟金捷足先登,要知道虎威寨大当家旗下有六大统领,大统领展松彪,二统领唐于航,四统领范尧,五统领刘牟金,六统领庞升浪,而三统领便是自己一一尤德义。
当年因种种原因被迫结义金兰,双方直到现在都是相互提防,明面上和睦相处,暗地里手段尽出,栽赃嫁祸,相互之间抢功劳,这都是常有的事。
而这些都是大当家默许的,因为只有时刻神经紧绷才能头脑灵活,遇小事占尽先机,遇大事游刃有余,虎威寨近年来事事独占鳌头,英雄窝不至于沦落为温柔乡。
“当然认得,刚才还跟他叙旧聊天,只是我二弟不知轻重,竟将刘统领的胳膊给扯下来,得罪之处望请见谅。”
“习武之人磕磕碰碰是常事,胳膊能断就能接,我四弟范尧精通医术,医治断臂不在话下……等等……”
尤德义立即停嘴,总觉着这里边有问题,一边打量着武歌的神情,一边干笑两声开口道:“不知少侠话里是何意?什么叫胳膊给扯下来?”
“虎威寨的消息传递得这么慢吗?我可是费了大心思,为你除了刘牟金这心腹大患啊!”
武歌面容似冰,面前血腥正浓,略带戏谑嘲笑尤德义,双眼如苍鹰般锐利死死盯着他,全身时刻紧绷,随时做好战斗准备。
“咦,他说这话什么意思?”
“那小子说刘五统领被扯了胳膊,难道是尤统领暗中勾结外人?”
“你想死吗?说得那么大声……”
……
三人成虎,众口铄金。
“少侠,望其慎言!”
尤德义脸逐渐变了颜色,眉毛都拧到一起,额上的青筋都浮现出来,瞳孔里迸发出锐利的锋芒,他不知道少年为何突然这般讲,难道这是老五特意陷害他的手笔?
唳一一!
就在这时,声声啸吟,时而划破长空,时而无限逼近,所带劲风吹得众人脸颊生疼,尤德义对这声音再熟悉不过,是寨中配备的猛禽白喙鸠鹰,便于传信亦能协助主人进攻。
白喙鸠鹰速度极快,武歌颇为幸运看到它的模样,锐利的眼神,钢铁般的翅膀,锋利的脚爪,弯钩般的嘴喙纯白无比,果然是上好的猛禽!
只见一枚拇指大小的物件,被它叼在嘴里,等掠至森林上空时立即掉落,还刚好往尤德义手里掉,他从里边抽出一张纸条,上边写着:
刘牟金,份属雪头山虎威寨,大当家旗下第五统领,于安宁村不慎遇敌,被迫断臂求生,来犯共二人,皆年纪轻轻,其相貌不详,此辈实难为虎威寨众兄弟所不能容,责令诸位统领弟兄,永灭此辈叵测之心,宁杀错不放过。
雪头山威虎寨大当家,蒋顺山执笔。
“我说你们怎么认识老五,原来是针对我们虎威寨而来!”
尤德义猛地将书信捏在了手中,双眼死盯着眼前两位少年,先前武歌击杀金鼠辫汉子,尤德义本来觉得没什么,因为他们不可能有危及自己的力量,现在就连刘牟金都被迫断臂求生,看来绝非等闲之辈。
“你们自诩绿林好汉,做的却是杀人放火的勾当,使其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我不是特别针对你们虎威寨,而是多行不义必自毙。”
“世道艰难,我等绿林不幸落草,做的就是这个营生,于我而言,与虎威寨为敌者,犹如芝兰当道,不得不锄,尔等性命何足道哉!”
禹王穆看着自家大哥脸色阴沉,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中饱含不屑道:“大哥莫为这种人生气,这种人出口便是文章,做的却是腌臜事,跟他多说几句不过白费唇舌,只有手底下见真章,这世道终归强者为尊!”
“令弟说得在理,这世道终归是强者为尊,在某看来,谁也别说谁黑,谁也别说谁白,咱们手底下见真章,看招一一!”
随着一声厉喝,尤德义身形暴冲,爪中似爆发百道金光,举爪便往二人抓去,此爪锋利如刃,银白色流光快速流转,武歌甚至都觉得自己的脸,都被爪力剐蹭得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