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信……是你回复的吗？”
宋言乔幽幽地开口问道，周围的空气像是瞬间被抽走一样，一阵窒息的感觉随之袭来。
她知道，那个男人一定知道她在问什么。
唐旭尧的脸上早已经退却了惊诧的表情，他淡淡的眨动着睫毛，嗓音磁沉：“你知道了？”
耳畔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只是这一一字一句里，却满是陌生的感觉，让宋言乔根本没有办法适应这种改变。
他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可是他已经在向自己表明这件事真的是他做的。
“真的是你……”
脑海里瞬间涌现而过一阵嗡鸣的声音，宋言乔眨动着睫毛，啃住了大拇指的指间，整具身体俨然垂了下去。
怎么会？
怎么回事唐旭尧？那个对她那么好的唐旭尧！怎么会是他？
“嗯。”
唐旭尧知道，在这种时候解释已经没有任何意义，索性也不再解释了。
无论怎么样，也许失去宋言乔已经是注定的事实。
“为什么？”
宋言乔的嗓音颤抖得愈发狂烈了一点，她有太多的疑问了，想要全部问清楚。
沉默了很久，电话那头的男人踱着优雅的步伐缓缓地靠近了落地窗边，伸出手拉开了帘子。
阳光是从侧面打过来的，正好将他的脸映衬成了两半，有光的那一部分好像被阳光照得更加隽美，而阴暗的那一部分却像深潭一样深不见底。
宋言乔在等待着他的答案，却在等待的过程中感觉到了时间静止。
他到底会怎么回答她呢？
她想不清楚，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得到他的什么样的答案。
她以为这个问题最终的结果会是无疾而终。
可是却在沉默了半晌以后，冷淡的嗓音从电话那一头缓缓的传来。
“你就当我是一个贪婪的人吧，宋言乔，我想要你，你的人，你的心，我都想得到。”
唐旭尧沉下眼眸：“我一直以为只要像现在这样和你在一起，不管是什么身份我都可以接受，可是我越来越觉得我没有办法看你在我面前提起别的男人……爱情是自私的，言乔，我爱你，也是自私的。”
话音撂下，宋言乔的眼眶已经湿润了，她怎么会不知道唐旭尧对她的好，对她的感情？
她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明白，她也想努力的去爱上他，可是她做不到。
“这不是爱。”
宋言乔松开了手指，用手拭去眼底的泪珠：“旭尧，我从来没有想过你会变成这样，更没有想过，你会为了得到我去伤害别人。”
说到这里，她的嗓子越发干涩难忍，鼻子也开始微微的发酸。
“别人？”
像是听到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样，唐旭尧忍不住冷笑一声：“对你来说，那个人不是别人，他就算折磨你，把你锁在他的身边，你还是会对他付出最虔诚的爱，可是这种爱却是从来不属于我的。”
“旭尧……”
宋言乔呜咽着：“杀了我，如果你真的想要报复，你应该恨的人是我，而不是其他任何人，把你害成这样，是我。”
“恨你？”
唐旭尧苦笑着：“言乔，你要我怎么恨你，在我心里，你占据了多大的分量，难道到现在你还不清楚吗？你还要我说得更明白吗？”
“对不起……对不起。”
宋言乔再也控制不住心酸的感觉，像是潮水一样汹涌的从她的心口渗透而出：“都是我的错，旭尧，我累了，我想，我们以后就不要再联系了。”
话到此处，宋言乔咬了咬牙，眼泪早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为什么……到头来，和身边的人聚散离合，一切都彻底变成了物是人非的模样？
明明开始的时候，所有的发生的事情都是那样的美好，可是到头来，却全都变了样。
“呵……”
电话那头的男人面色寻常，但是眼皮却不由自主地颤动起来，嘴角微微动了动：“你对我，就那么绝情吗？”
嗓音里，充盈着前所未有的绝望之感，宋言乔清晰地听到那一字一句里充盈着的惶恐与不安。
他又在害怕什么？
“我只是不想想起伤心的事情。”
脸上的表情逐渐开始变得摇摇欲坠，宋言乔佯装着冷静地开口：“我怕我以后一看到你就会想起这件事，对不起，请你原谅我，我真的接受不了。”
最后一句话，就像是一把打开潘多拉魔盒的钥匙，彻底地将唐旭尧推入了无限的深渊之中。
“你不用对我说对不起。”
唐旭尧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绝望的眼泪第一次从他的眼睛里渗透而出：“言乔，我只求你不要走。你不是才答应了我的吗？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会离开我，难道这一切不作数吗？”
话音撂下，宋言乔咬了咬牙，正准备回答什么，可是话还没来得及从唇齿之中迸发而出，只见一双偌大的手掌瞬间将她手中的电话抢了过去，熟悉的声音陡然想起。
“电话给我。”
男人冷冽的开口，宋言乔震惊的抬起头，目光瞬间触及到男人的脸庞。
“季……淮，淮南？”
宋言乔愣在原地，良久。
“你听好了，你让我的女人替你背了黑锅，我会让你也尝到相同的后果。”
季淮南攥紧了手掌，一字一句里像是带着警告，狠狠地朝着电话那头的男人耳朵里传去。
说完这句话，季淮南再也忍耐不了，不想继续跟电话那头的男人多说上一句话，狠狠地摔掉了电话。
只听见“啪嗒一声，宋言乔的手机被砸了个粉碎。
“你……你都听到了？”
宋言乔震惊的抬起头，目光瞬间触及到季淮南的脸。
那一瞬间，慌乱的表情像是洪水猛兽一样在宋言乔的脸上涌现而出。
“嗯。”
季淮南危险的眯了眯眼，要不是她怪异的举动，他还不知道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个样子。
没想到当时回复他短信那个人并不是宋言乔，而是唐旭尧。
“我要走了。”
注意到季淮南眼神里的那一抹仇恨之意以极快的速度褪去，瞬间涌升上的，是深情款款的对视。
宋言乔紧张急促的转过身去，挪动着脚上的步伐，正准备离开。
“等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