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玉听罢一惊,“怎么能这样?老爷知道吗?”
青娆恨恨说,“估计不知道,她就是仗着父亲不常在家,也不多管家里的事,就要一手一遮天,想摆布我,哼!”
“那结果怎么样了?你答应了?”
青娆轻笑,“我才没那么傻。”
如玉松了口气,又担忧道:“可她是太太,府里的事务都由她作主,小姐去后,你的终身大事也由她做主,你一时不答应怎样?最终还是要嫁的。”
青娆转头看着如玉,“我就是不答应,我死也不嫁又怎样?再说,我也没那么笨稀里糊涂就被嫁了。玉姑姑,我不会让别人控制我的命运的,沈老爷已经说了,不答应这门婚事,只要把这件事告诉父亲,父亲一定会做主,就算是父亲不为我做主,我也有办法。真是气死我了,一想到沈金那个下流样子我就!我就想打他。”
如玉看着青娆,欣慰又高兴,“小五,这几****心情都不好,也不听我说话,现在,你该听听我想对你说的话了吧?”
青娆一怔,想到这几天她白天睡觉,晚上偷偷去西厢,对豆蔻和如玉也爱搭不理的,脸上现出一些窘迫,低头说,“玉姑姑,你说吧。”
如玉轻叹一声,认真说,“一年前夫人去世后,王氏怕我留下会给她带来麻烦,也是为了孤立你,就谎称我得了疫症,把我撵出府去,豆蔻年纪小,又单纯懵懂,大少爷也不常在家,我怎么能放心你?我迟迟不去,想见老爷,可是,王家在京城里虽算不得权贵,却统领着京师一部分的卫军,不管我到哪儿,总会被王坤的部下找到,最后,万般无奈,我只好离开了京城。”
青娆还不知道如玉是这样出府的,做了这么多天的五小姐,人心都是肉长的,对于和五小姐亲近的人,她自然也有亲切之感,禁不住握了如玉的手,“玉姑姑,那她为什么又要你回来了?”
如玉低了低头,仿佛难以启齿,沉默了一会儿说,“王氏派人找到我让我回府里,当时我只是急于见到你,也没有多想,但这几天我也想明白了,她没有儿子,又一天天的老了,而二姨娘还年轻,六少爷又聪敏,她怕二姨娘有一天会取代她的位子,她是想利用我讨好老爷压制二姨娘,等把你嫁出去以后,她一定会让我到她房里去,这样,她既有主母的权利,又能留住老爷。”
青娆有些迷惑,“用你来压制二姨娘?玉姑姑,你,难道……”
如玉阖了阖眼,“这些事本来我和夫人都不打算告诉你的,当年老爷爱屋及乌,有意要抬我为姨娘,自然有很多人反对,便不了了之了,可能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觉得好吧,老爷自那之后对我就不同,我越逃避,他就越想得到似的,夫人死后,老爷肯定会顺理成章抬我为姨娘,王氏就是因为这个才把我赶走的。”
青娆仍是迷惑,“王氏的娘家那么厉害,还怕冯姨娘?”
如玉摇头,“冯姨娘现在是没有靠山,但贵在她有一个儿子,若六少爷一朝得中,被皇上赏识,她又有什么办法?”
青娆听罢暗自叹息,古代的女人啊。
聂重也真是的,不是和辛黛玉琴瑟合鸣吗?为什么又喜欢上如玉?在这种男尊女卑,男人可以三妻四妾的社会风气下,她真的怀疑,这里有没有真爱。
“玉姑姑,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青娆知道,如玉既然要跟她谈话,一定已经有了打算和应对的法子。
如玉思索说,“王氏我们是动不了了的,不管她犯了多大的错,她都有一个京卫指挥使司的哥哥,无法改变,老爷就不能轻易处置她,与其揭出真相让老爷为难,我们不如为自己打算出路。小五,若你想这辈子,不管在娘家还是在婆家都不用再受王氏摆布,就要嫁一个比王家还要厉害的夫家,这样的话,你不但有了地位,也有了将来能扳倒王氏的能力,甚至可以把王家打倒,为安国公府出一口气,为夫人出一口气。”
青娆蹙眉,她从没想过把婚姻当成一种武器,但如玉说的也不无道理,她问道:“玉姑姑,当年安国公府出事跟王家有关?”
如玉阖了阖说,“自然少不了他们在背后推波助澜,落井下石。反正,你只要记住,是王氏害死夫人,王家害了安国公府,就行了。”
青娆瞬间感觉自己背上被压了一块石头,好重。
不能回去,她是得在这里过一辈子,但她想的是嫁一个如意郎君,不需要有多大权势,要知道权势大的男人都是妻妾成群的,也不需要他多有钱,只要能够对她一心一意,平平淡淡,幸福地过一辈子,就够了。
可现在,如玉让她嫁个有权有势的,说的就像那些有权有势的男人都排成一队可以任她挑似的。
大仇,是得顺便报了,但,她绝不会为仇恨而活。
其实她这些天一直在暗中做一件事,一件可以有证据扳倒王氏的事,不需要嫁给有权有势的男人,只要结交一个有权有势不惧怕王家的人,她就可以把王氏搞的身败名裂。
那就是,红英。
如玉刚回来没几天,可能还不知道红英发疯被关在柴房的事。
青娆知道,所有的人都想知道红英是不是真疯,都在试探,尤其是王氏,不但是试探还在寻机想把红英弄死,所以王氏把红英看的很紧,她和豆蔻只找到两次机会见到红英,虽然没有什么收获,但她坚信她一定能让红英相信她,因为她有种感觉,红英不是真疯,她虽和红英相处的时候间不过个把时辰,但在后院红英的机灵,和在滴翠园对质时在最后表现出的决然,让她认定,红英虽然胆小,却不会是一个甘心被人利用至死的人。
青娆朝如玉笑了笑,宽心说,“玉姑姑,你放心吧,我一定会让你和蔻儿过上好日子,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