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将军溺爱青禾,自小她爱做什么傅将军会顺着她。刚到边疆那会,傅将军处处为难我,是青禾给我解的围。再后来她什么事都爱粘着我,我那时还不懂什么是男女之前,便只将她当做了妹妹来看待。后来我回了凤城她也跟着回来了,那时候我在宫中并没有什么可以依靠的人,青禾让傅将军暗地里帮了我不少忙。青禾那段时间爱往我们府中跑,也爱处罚府中的丫鬟,我虽然知道却没有出言阻止过,是以府中上下以及青禾都误以为我认定了她。"
说罢,刘权的神色低沉,他许是有些内疚。
刘权见李安若陷入了沉思便又说:"说到底也是因为我做错了,才会导致今天这样的局面,现在我就是和她说清楚了,她心里也不愿去看清。"
"我知道了。往后我不为难她就是,你以后尽量避免和她私下相处。"
这些往事她何尝听不明白其中缘由,他曾经利用傅青禾,所以换一个角度来看傅青禾也是受害者。
说完这话之后她便自顾自地吃着不再搭理刘权,刘权自知理亏便不再说话只在一旁帮忙夹菜。
"王爷~王爷~傅将军派人来找你了说是青禾小姐要寻死了。"
"什么!!!"
刘权猛地便站了起来手里的筷子也一下子拍到了桌面上。
"我出去一趟。"
刘权只看了李安若一眼便急冲冲地走了,李安若拿着筷子的手停住了,只目送着他离开。
宝珠在外边也听到了刚刚那个下人说的话,这傅青禾这怎么这么不知羞耻居然还以死相挟,怕是小姐又要生气了。
宝珠一进屋便见李安若呆坐着,便连忙问:"小姐,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过了半餉,李安若才缓缓地站了起来:"备车,去将军府。"
"是,小姐。"
宝珠一得命令便飞似的跑了出去,既然小姐肯去理这件事就证明小姐和王爷没有因为此事闹不愉快。
有些事不是用眼睛来看,而是要用心。如今她与刘权不再只是杏村里一对平凡的夫妻,而是大兴国的王爷和王妃,或许这事只是有心人的策略。
"宝珠,让马夫加快脚程。"
李安若坐在马车上,手里的帕子也被她捏来捏去,蹂躏成了一团。
将军府里王府有几里路远,她坐的是马车,而刘权则是骑马,脚程自然是比她快的。不成,她不能去晚了。
李安若一把掀开帘子便对马夫说:"停车,将马套解开,你们先行步行回去,我骑马过去便好。"
旁边的宝珠一听便急了:"不成,小姐,你不能一个人过去。"
李安若从车夫手中接过缰绳便一跃翻身上马:"不成也得成,你先回去。"
丢下这句话李安若双腿一夹马腹便往将军府的方向去了。留下宝珠原地急得直剁脚:"小姐!!!你这是要气死我呀。"
因着骑着马,不出几刻钟她便到了将军府中。
因着七王妃的身份她很顺利地便进了将军府,下人领着她往后院里去,她看到的却是刘权同傅青禾双双跳落湖的画面。
"青禾!!!"
"七王爷!!!"
下人们见这样的场景都乱成了一团,一身穿束腰黑衣的人一把便扯过了早就候在旁边的人:"快,嬷嬷,将小姐救上来,快呀!!!"
那人看起来像是刚从校场赶回来的,就连脚上穿的也是练武时的鞋子。
得了命令的嬷嬷也不敢迟疑,扑通一声便跳了下去。
刘权见有人跳了下来便自觉地上了岸,湖中的傅青禾则是喝了几口水之后被嬷嬷拉上了岸。
站在一旁的人急得直跺脚,他的女儿怎么就摊上这样的人了:"快,衣服,衣服!!!"
傅青禾刚从湖里上来便挣扎着要重新站起来:"咳咳~~爹,你让我死,让我死。我做人还有什么意思?我做人还有什么意思?"
"胡闹,你还没闹够吗?"
傅将军傅雷按着自己的太阳穴,看着自己狼狈不堪的女儿,心中十分不是滋味。
傅青禾眼圈红通通的,许是泡了水身上又湿着,如今她的嘴唇也是青紫色的:"权哥哥,你为什么不肯娶我?为什么?难道是因为李安若吗?她能帮你的,我也可以,你为什么不娶我?你不是一直以来都喜欢我的吗?"
刘权身上虽然湿透了,却依旧站得笔直,看着傅青禾的眼神有几分疏离:"我一直以来只拿你当妹妹,不管是不是她,我都不会娶你。"
傅雷突然一吼:"够了!"他冷着眼看了刘权一眼便说:"来人,送小姐回房,没我命令不许她出来。"
傅青禾许是真的被打击到了,既不再闹也不再挣扎,只由着下人扶着她。
当傅青禾走过李安若身边时,她却依旧低着头咬着唇,像是没有发现李安若的存在。
待到傅青禾离开了后院之后,傅雷苍老却有力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不知七王妃打算还站在那里多久?"
李安若一惊,意识到自己的失礼之后便快步走了过去:"因为我家王爷走得急,我看着担心便也跟过来看看了。"
傅雷冷哼一声:"哼!担心?"说罢,他便又瞪着看向了刘权:"你娶还是不娶?"
刘权斩钉截铁地便回了一句:"不娶!!!"
"你~刘权,你不要太自以为是了!"
傅雷被他的态度给惹恼了,他的女儿何尝受过这样的冷遇。当初若不是刘权给了青禾希望,青禾又怎么会越陷越深?如今利用完了,刘权就想要一把将青禾甩开?他傅雷的女儿可不是可以任由别人拿捏的。
"我敬傅将军是我的启蒙师傅不愿与将军争吵,只是青禾我觉绝不会娶。"
刘权心中很明白和傅雷作对的后果,可他宁愿与西军为敌也不愿违背对安若的誓言,再者他绝不娶他不爱的女人。
傅雷腰杆挺得直直地,两手交叉叠放在背后:"你!七王爷,你是在逼我西军与你为敌吗?"
李安若突然上前一步拦住了两人的视线:"傅将军,青禾一个人在房中会不会出事?"
傅雷虽是冷笑了一下却还是十分恭敬地回了话:"劳烦王妃费心了,只是有家中下人看着绝不会有事的。"
"青禾的性子刚烈,武功又好,那些下人哪里是青禾的对手。若是将军不介意的话,可否让我去看一看青禾?"
"哼。原来王妃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我看不必了,我自会去看青禾的。"
李安若一挑眉,脸上便攀上了威胁的意味:"将军果然好眼力,我只是有几句话同青禾说一下而已。今日若这几句话不带到,不管以后如何,青禾必定也不能开心了。"
"你敢?"
这话中的意思他怎么会不明白,这七王爷分明就是威胁他,若今日她要是见不到青禾,往后不管青禾是否会嫁入王府,她定不会让青禾好过。不多时他便要回边疆去,他不在能,便没了能护着青禾的人。
李安若将头扬了起来,语气中却是十分的坚定:"我这个人天生胆大,没什么是有在怕的。"
傅雷的脸已经拉到了地上,脸色也黑如锅炭"若是青禾因为你说的话出了什么事,我定不会轻易绕过你们。"
刘权看着李安若轻轻地摇了摇头,她没有给他回应便急急地往外边跑去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刘权是系铃的人,他去解了解不开,眼下她只能让这个铃铛自己散了。
李安若才进门,一方上好的青花砚台便直直地朝着她砸过来:"你来做什么?给我滚出去!"
李安若灵活一闪便躲过了那方砚台,更是直接忽视傅青禾怒吼声,径直到了傅青禾的面前,又自顾自地坐在了她的床上。
傅青禾见来人如此便抽出放在床头的鞭子,对着李安若甩去。
李安若一弯腰一伸手便抓住了甩过来的鞭子,于老大教她的那段时间,每样兵器的优缺点都给她讲了一遍也带着她练了一遍。对于傅青禾这样的程度,她还是可以轻松应对的。
李安若手里紧紧地抓住鞭子,看着面前嘴唇苍白的人,心中不仅一软,说话的语气也软了下来:"你拿自己的生命来要挟他,不顾世上的眼光更不顾自己父亲的面子真的值吗?"
"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若不是你他定会娶我的。"
傅青禾手中暗自发力却发现对面的人握得更紧了。
李安若轻轻地摇了摇头:"你与他一起长大该很了解他的性格,你见过他对自己不喜欢的人好吗?他不会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
傅青禾牟色一沉,这些她怎么会不懂,她只是不甘心而已。她默默守护了这么多年的人怎么可以就这样白白的拱手让人?他那些艰辛的日子都是她陪着他过的,而李安若根本就没有守护过他,凭什么就这么轻松地赢了他的心。所以,她不甘心,也不服。
李安若见傅青禾略有松动便再接再厉:"当初他为什么会默认你的所作所为我想你也很清楚,那时他根基未稳,你是唯一一个肯在背后帮他的人,他对你是很感激的。有些时候保留着一丝温存便可以将两人的关系保持在最佳位置,若是撕开了,便只有两败俱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