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华说着就跑开了。李安若扶额,她什么时候在小孩眼里也成了个爱偷懒的人了。
"你看华儿一个孩子都说你,你可真得改改赖皮的性子咯。"
"我哪里赖皮啦?人家根本就没赖皮好吧。哼~"
或许她是真的仗着刘权喜欢她,所以偶尔发发脾气,撒撒娇是顶顶的好玩。
"没赖皮就和我去练字,司立已经在厨房忙啦!"
始终没能逃过练字这一劫,于是李安若坐在书案前练字,刘权则在一旁看书。
李安若狠狠地瞪了一眼自己身旁的人,说要陪人家练字又不抓着手教,讨厌。
不到一个时辰,李安若的眼皮就在打架,手里的笔在纸上横七竖八地画不出一个完整的字来。她干脆放弃挣扎,趴在宣纸上就睡着了。
刘权摇了摇头,放下书便将她抱上床。她要是不累到困,就不肯休息,老折腾着要往厨房跑。
他轻轻地掖好了被角便坐到书桌旁写字。
信纸上悄然落下几行细小而有雄魄的字:凤城内外加紧部署,药坊和青楼设重心。
将信纸卷好,他从身上拿出一只白色的口哨吹了几声,一直在附近游荡的秃鹰便落在了他的窗前。将信纸放入信筒中,挥了挥手秃鹰便飞走了。
回头看到猫似地躺在床上的人,刘权的眼里暗涌着复杂的情绪。
刘奶娘抓了几副药从镇上回来了,看着飞远的秃鹰若有所思。
"我先去煎药。安若呢?"
刘奶娘一刻也没有停,一到家便想寻李安若。
"她练字累了,在我房间歇着。奶娘,这件事就不要告诉她了,我们算着日子给她将身子补好就是了。"
刘权接过刘奶娘手里的药包。
"你,要不你们的亲事还是做罢吧。现在她的身体你也知道,怕是不嫁人还比较好。"
刘奶娘还是没忍住开了口,安若的身子因为受了寒毒,是很难受孕的。在这个天下,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若不是昨晚安若喝醉了酒,又刚好来了月事,整个人直直地载到了地上。她也不会发现,那次的寒毒竟然已经入了体。
按安若的性子定是不会接受自己的相公纳妾的,如果两人成亲了。以后保不住会出事,还不如早早地就阻止了。
"奶娘你胡说什么,安若是我的妻子,也只能是我的妻子。我刘权,这一生只认她一个人。"
刘权的眼中有些许愠怒,他若爱一个人,又怎会因为这样而放手。末了,他还是放缓了语气:"我不告诉安若,是怕她难过。这也不是什么不能治的病,只是以后注意些便可以了。我和安若还年轻,我们不急。"
"安若的性子你知道的,你若是娶了她,一辈子只能有她一人。你好好想想吧,离成亲还有些日子。"
刘奶娘不再多说,又从刘权手里拿过药包快步进了厨房。
刘权神色一暗,快步跟上了刘奶娘。他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奶娘,我要娶安若,我不需要思考的时间。"
在厨房里忙着的司立突然听到了这样的话,心中轻叹一声。这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若是要娶,此生便不要负她。否则,我一定会杀了你。"
刘奶娘头也没抬,话中却是蕴含着坚定和杀气。
"我绝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
刘权丢下这句话便走了,安若也不知道睡醒没,他得去看看。
一推开门,见躺在床上睡得正香的人,刘权的嘴角不禁勾出一丝笑意来。
只要是他认定了的人,她就当得起这个王妃。
李安若一睡醒就被刘奶娘逼着喝了一碗黑乎乎的药,以至于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绝症,一个两个的怎么不太对劲。
晚上吃饭的时候,李安若发现周遭的气氛好像不太对劲。虽然刘权和奶娘都和平时没什么差异,司华还不时在饭桌上闹闹。可是不知怎的,她就是觉得气氛不太好。
李安若也没来得及多想,吃完饭便在一旁和司立讲酒楼菜品的做法。
第二天酒楼一开店,客人便越来越多了。
因为有了司立掌勺,她便在店里收收钱,刘权则去村中养殖户里取鸭了。
店里的常客来了,认得李安若是掌勺兼掌柜的,便和她聊天。
"你们东家有喜歇了三天,可怜我们这些想来吃饭的人啊!"
"没办法,家里有喜事,多多体谅哈。今天我们加了招牌菜,保管你们吃了满意。"
"呀,那我得尝尝。你们店就是换菜的速度好,这样一来也不用跑其他地方,还可以吃到不同口味的菜。"
"那可是,不过也多得你们光顾,我们这小店才能越做越好。"
李安若反正也挺闲的,便和食客多聊了几句。
许是因为酒楼歇了三天,许多人几日没吃过酒楼的菜了。一上来便都点了不少,只是那糕点和香烙鸭肠做起来都要费点时间,不也知道司立能不能忙得过来。
想着,李安若就到厨房帮忙。不知道司立是不是听了刘权的话,硬是没让她洗菜,只是让她炒菜。
刘奶娘因为又一大早出去了,她也没能来酒楼帮忙。李安若心里有些空落落的,也不知道奶娘最近在干什么,还一直瞒着她。
"安若,安若~菜糊了。"
司立有些急了,眼看着李安若发呆着将锅里的菜给炒焦了。
"呀~"
李安若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状态不好,也就不好意思再待在厨房碍地了,只好叫了王婶进厨房帮忙,自己则留在外面帮忙。
一个眼精,她就瞧见了赵春花正在桌上吃得正香。
赵春花居然会来光顾?怕就怕她心里又打了什么歪主意。之前村长将她姐姐赶出村时,她眼里的狠意很是分明。
不过李安若不怕赵春花,赵春花一向嚣张跋扈却没什么脑子。她倒要看看这女人又要做什么妖。
"呀,我肚子好痛呀。呀,我肚子痛。"
果不其然,刚刚还吃得一嘴流油的赵春花蜷在了一起,双手紧紧地抓住了桌子的边缘。
"春花,你怎么了?你别吓大娘啊!"
坐在找春花旁边的是村中的大娘,赵春花她自然是认得的。虽然不喜欢她的为人,见到她这样子的时候也是被吓得不轻。
李安若眉头一锁,看着又不太像是装的。难不成真是闹肚子了?
"这饭菜不干净。我~我肚子痛。"
赵春花眼里闪过一丝得意。今天,她要将李安若的酒楼给毁了,她倒要看看那时候李安若还能怎么狂。
李安若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她急急忙忙地跑了过去,声音微微有些颤抖:"赵春花,你怎么了,我给你找个大夫吧。你脸色发白,浑身冒汗呢,我看你应该不是闹肚子,而是别的问题。"
果不其然,一听到李安若的话,赵春花就怒了。
"你才有问题,你全家都有问题。你不是换了请了掌勺的吗?我看我就是吃了这菜才肚子痛的。"
赵春花的嗓音就是三里开外都能听到,她中气十足地骂人,哪里还有半分刚刚痛得要生要死的样子。
李安若冷哼一声:"你闹肚子能这么精神?赵春花,你和我之间的闹剧整村人都知道。怎么?还想我再提一次吗?你不嫌丢人,我还嫌没脸面呢!上次丢人没丢够,这一次又想演戏害我么?"
李安若此话一出,村中的人纷纷明白是什么事。只是那些外村来的人不明所以,并且觉得有些厌烦,大老远地过来吃饭,却还得看戏。
"明明是你们的厨子有问题,你还往陈年旧事里扯。你分明就是不想负责。"
赵春花没想到自己这么容易就被拆穿,心里越发的气了。
李安若本来为她求情也是不想赶尽杀绝,没想到这赵春花倒是越来越过分了。这一次,她不会再留情面了。
"我酒楼开张那么久你没有来吃过,独独今天来了新掌勺,你来了。你刚刚吃得那么香,一转头就说闹肚子。可是你刚刚骂人的时候不是中气十足的吗?怎么?忘记装了?"
"你,你!李安若,你不要以为你伶牙俐齿就可以掩盖事实。分明就是你们家店里东西不干净!"
赵春花咬牙切齿,恨不得将李安若撕开两半。她知道这贱人会说话,可没想到她竟然能说到这种程度。
"春花,要不你就回去吧。都是村里人,别闹得不太好看了,再怎么说安若上次也是给你求了情的。"
刚刚那位大婶看不下去了,想着好好劝一劝赵春花,否则以后她更难在杏村生活下去。
赵春花不服,一手便将桌上的碗给摔到了地上:"你们都看不见我吃了东西闹肚子吗?你们是不是瞎?你们为什么还要来这家酒楼吃东西?你们是不是傻?"
有的食客受不了她吵吵闹闹,一嗓子便对着她吼:"有完没完,吵死人了。要闹事别处闹去,爷来这里吃了十几次都没闹肚子,怎么就你闹肚子,你烦不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