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牛做马?”
易临玺勾起一抹冷笑,眼底的笑意也因着她这句话,消失的一干二净。
“简意,你为了那个男人,竟然可以做到这种程度吗?”他突然伸出手指,狠狠捏住她的下巴,眼神中闪烁着的愤怒,仿佛一团火,想要将她吞噬。
简意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住了,这个男人怎么变脸比翻书还快?明明前一秒还面带笑意,下一秒又仿佛要将她给吃了。
“易临玺,把手拿开!”她抓住他的手腕,试图甩开他,可对方见她挣扎,竟扼的更狠了。
她吃痛,倒吸一口冷气,压低音量骂道:“没错,为了袁楷禛能站起来,让我把我的腿给他都行!”
明知道简意是在故意和他对着干,可易临玺听了这话,还是气不打一处来,皱着眉瞪她,颇有想掐死她的感觉。
“你可不可以有点尊严,从来没有哪个男人会喜欢主动贴上去的女人。”
“哼,你不喜欢,自然有别人喜欢,我和楷禛的事,就不劳您操心了!”
简意冷嘲热讽,果然惹得易临玺愈发气愤。
他勾了勾唇,又靠近了她几分,挑衅道:“简意,你信不信,我能让他下半辈子都在轮椅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听这话,她顿时呆住了,大吼道:“易临玺你别太过分,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当然知道,简意,我很清醒。”易临玺深邃的眸子深深望进她的眼底,仿佛能够将她整个人看透一般。
这样灼热的目光着实让简意受不了,她想要扭过头,却无奈被易临玺给束缚着,挣脱不开。
情急之下,她竟脑袋一热,一口咬在了男人的胳膊上。
易临玺也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会突然咬他一口,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低声吼道:“简意,你是属狗的吗!”
总算重获自由的简意一边揉着下巴,一边冷哼:“你还好意思说我,我告诉你,我这可都是跟你学的,你之前喝醉酒咬我的那一口,现在还疼呢!”
一听她提到喝醉酒,易临玺神色一变,这才松开了手,冷声问道:“喝醉酒?什么时候。”
“呵,果然酒品差的人记性都不好,咬了人还跟个没事人一样。”
简意翻了个白眼,“我建议你赶紧把紧急联系人给换掉,别屁大点事都打电话给我,我也很忙的好不好,没时间管你。”
易临玺抿了抿唇,想起那晚和宋晴发生的事,缓缓问道:“所以,那天我喝多了打电话给你,你却把我交给了宋晴?”
“聪明。”简意一点也没觉得自己哪里做的不对,爽快的承认了,“比起我这个前妻,肯定还是你现任更会照顾你。”
易临玺眸色一沉,没有回答。
说完后,简意又突然想到那日在酒店看到的事,犹豫了半晌,也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告诉易临玺,他最近的头上有点绿的事实。
思考了良久,她还是决定出于“前妻”的关心,善意的提醒他一下。
“那个……我觉得,你最近应该多花点时间陪你的未婚妻,你也知道的,这人啊,一没人陪,她就会寂寞……”
简意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让他理解,这样隐晦的话易临玺没懂,反而她自己搞得一脸通红,支支吾吾的语无伦次。
“哎呀,反正,你多陪陪她就是了,我说不清了!”她气急败坏的一跺脚,觉得自己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就不该多管闲事。
果然,易临玺像看傻子一样看了她半天,勾出一抹坏笑:“说到底,不会是你因为没人陪,所以寂寞了吧?”
“瞎说什么!”简意立刻炸了毛,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不听就算了,就当我没说,以后随便你怎么哭,都不管我的事!”
说完,她便十分嫌弃的伸手抓过一旁的毛毯,盖在自己身上,两眼一闭,装作睡觉的样子,不想再听易临玺说任何一句话了。
易临玺弯起了唇角,没有再故意气她,而是打开随身携带的电脑,看起文件来。
简意原本是不困的,可没想到眼睛一闭,就真的睡死过去,等她再睁眼,原本漆黑的夜幕已经划出一道白苍,天渐渐亮了起来。
她揉着惺忪的睡眼,活动了一下酸痛的四肢,可刚一伸胳膊,她就察觉到好像哪里不对。
“不会吧……”
她心中那种不好的预感一再放大,直到她扭过头,看到眼前放大了好几倍的熟悉面容,这才确认,自己果然是睡到了易临玺的身上。
简意睡相一向不好,东倒西歪还流口水。
如今,经过几个小时的无意识睡眠,如今的她一觉醒来,果然整个人都瘫倒在易临玺的肩膀上,他白色的衬衫上还隐约可见几处褐色的污渍——来自简意喝完咖啡没擦的嘴。
而对方此时也在睡着,睡相却优雅多了。
只见他单手拄着下巴,轻轻靠在扶手上,闭着眼,面目平静,睫毛微微颤动,晨曦的光芒从小窗户照射进来,在他的眼睑处留下斑驳的剪影。
真好看啊——
就连每日都能看见他的简意,如今见到这副安静的睡颜,都不由得发出了感慨。
“女士们,先生们,飞机即将抵达XX机场,请各位乘客……”
广播响起,飞机马上就要着陆了。
简意赶紧收回自己的目光,伸手轻轻打了一下自己的脸,低声骂道:“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花痴呢?”
说完,她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脸,刚想叫醒旁边的易临玺,却在扭头的一瞬间,发现对方早已睁开了眼,保持着之前的姿势,静静的看着她。
“你在嘀咕些什么?”
易临玺拄着下巴眯眼看她,棱角分明的侧脸仿佛闪着光,让人移不开视线。
简意一愣,当即反驳:“没有啊,你听错了,我什么也没说。”
与此同时,飞机落地。
趁着这个空档,她迅速的拿好自己的行李,等也不等易临玺,快步的随着人流往机场外走。
可无论她走的再快,也快不过长腿的易临玺,他毫不费力的便追上了她,跟她来到了取行李的地方。
看着简意徒手搬起那个巨大的行李箱,易临玺双手插着口袋,打趣道:“看样子,好像不用我帮你了。”
“麻烦你靠边站站,别挡路好吗?”
简意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故意往他身上狠狠撞了一下。
易临玺假装一个踉跄,伸手抓住她的行李箱,笑道:“我帮你拿。”
“不用了。”
简意直接拒绝。
可易临玺依旧不依不挠:“那我送你。”
“抱歉,我们不顺路,而且有人来接我。”她微微一笑,一把扯过自己的行李箱,大步流星的往前走,看都不看易临玺一眼。
直到走出机场,她这才悄悄回头张望,发现对方真的没有跟上来后,才长吁一口气。
袁楷禛派来接她的人十分准时,而且还是个会说中文的人,十分钟后,简意便到了袁楷禛所住的酒店。
急匆匆的打开房门,看到那个独自一人坐在轮椅上,背对着她的落寞身影,简意鼻子一酸,差点哭了出来。
“小意,你来了。”
似乎是听到了声音,袁楷禛转了过来,不过短短几周没见,他整个人便瘦了一大圈,面色苍白,下巴上挂着青色的胡茬,看起来十分憔悴。
简意强忍住心中的悲痛,努力弯出一个明媚的笑容,大声道:“对啊,听人说你很需要我,我就过来陪你啦,怎么,见到我来不开心吗?”
她活力满满的样子似乎感染了袁楷禛,他许久未曾有过笑容的脸上,终于出现了几分笑意:“开心,当然开心。”
他求医不得,下半辈子都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不能跑不能跳,就是个废人,他这样心高气傲的人怎么能接受这样的事实呢?
本以为,来了澳洲就有办法治好自己的腿,可没想到,那个医生因为他的家世,连他的面都不愿意见。
“小意,你知道吗,我现在连寻死的勇气都没有了。”
看着窗外的绿荫,袁楷禛叹了口气。
简意知道他心中所想,蹲在他身旁,轻轻握住他的手,目光坚定:“你放心,我一定会求那个医生治好你的腿的!”
闻言,袁楷禛摇了摇头,苦笑一声:“没用的,他古板的很,我们在他家门口守了一周,他都不见。”
“没关系,你把他的地址给我,我去求他。”简意大声道,“你相信我,没有我办不到的事!”
当天下午,拿到地址的简意便匆匆赶到了那位医生的家。
他家住在一个小镇,镇子人烟稀少,却难得十分热络,紧挨着一栋又一栋的复式小别墅,每一栋都被装饰的十分温馨。
医生的家也是如此。
简意按响了门铃,没多一会,便有人来开了门。
开门的是个小女孩,年纪看起来在十二三岁左右,金发碧眼,皮肤白皙,长的像洋娃娃一样可爱,可看着简意的眼神,却充满了防备。
“你好,我找威尔医生。”
她操着一口不是十分流利的英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