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完,她便害羞地在浴缸里转过身去,背对着利耀南,恨不得把整个人都沉入偌大的按摩式浴缸里,不让利耀南发现她的脸已经红得像一只熟透了的番茄。 在浴缸里泡了一会儿澡,浴室里弥漫的那一股香味,正是一直在燃烧的香薰蜡烛发出的薰衣草味道,让宋雨桐全身的身心彻底地放松开来,却不小心靠在浴缸里,居然睡着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梦里隐隐约约有感觉,一堵温厚暖和的胸膛,抱着她,轻轻将她放回柔软的大床上,身下的丝滑床单触感让她微微皱起眉头,便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宋雨桐半眯着眼睛,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看见利耀南已经一身整齐的西装革履,高大挺拔的身躯在名牌手工定制的高级深色西服下,显得更加英挺帅气。
他站在床边,张着一对漆黑的眸子,静静地凝望着她。
“你要去公司了吗?”
她努力眨了眨眼睛,纤长浓密的黑睫毛轻轻地颤动了一下,轻声地问利耀南。
利耀南点点头,看着她因为睡意而有些发困的脸,也许是被他折腾得全身无力,所以她样子看起来像一只特别柔顺的猫咪,微微眯起的眼睛,水润又明亮,十分的好看。
想到她右手的骨头受了伤,又被他昨晚折腾了一晚,刚才又忍不住在衣帽间要了她两次,娇小纤瘦的她似乎承受不住这样高度的欢爱,整个人看起来变得有些怏怏的,没什么精神。
利耀南心中一动,深邃幽黑的眸光一凛,便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向她那张白皙柔美的脸探过去。
“嗯。”
他修长的指尖有些凉意,一触碰上宋雨桐那温热的脸颊,不由地让她微微缩了缩身子。
意识到自己也许冰到了她的肌肤,让她不舒服,利耀南面无表情地抽回了自己的手,还没来得及完全缩回去,宽厚的手掌突然被一只纤细素白的小手拉住了。
“耀南……”
躺在床上的宋雨桐,突然轻声地唤着他的名字,声音带着一些慵懒,却略带一种小女人的甜美,明显有撒娇的意味。
“我那天……”一提起那一天回学校的事情,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起那一件不愉快的事情,宋雨桐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语气也变得迟疑起来。
“你有没有看到我的画板和画画工具?”
她小心翼翼地问利耀南,眼神里明明充满了一种期待。
掉落在导师办公室的那一张画板,已经陪伴她十多年,这些年以来,不管她去哪里,只要画画的时候,都是用那一张画板来画画,每天的朝夕相处,她已经对那一张画板有了深厚的感情。
哪怕那一张画板,在其他同学看来,早就陈旧,甚至模样有些破损。
但那是她人生用第一笔兼职打工赚来的钱,买到的画板,对于她来说,那张画板意义十分的重大。
“医生说,你最近暂时还不能使用右手,你忘了吗?”
一听见她提起画板,利耀南也理所当然地想起了那一天发生的事情,一股莫名的怒火在他胸腔里燃烧起来,让他的脸色一变,顿时变得有些冰冷阴沉起来。
就连说话的语气,也变得冷冰冰的,没有丝毫温度。
“不!不!耀南,你听我说,你误会了我的意思。”
宋雨桐怕他误解自己的话,以为她不肯听医生的嘱咐,执意要使用右手来画画,立刻摇摇头,对利耀南赶紧解释道:“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你有没有帮我把那张画板带回来?”
“如果我说,没有呢?”他紧紧地盯着着她,似乎要在她的脸上找到她下一秒的表情变化。
“如果没有的话……如果没有的话……”
宋雨桐鼻子一酸,眼睛红了起来,一想到陪伴自己多年的画板,就这样丢在导师办公室,心里又是懊恼,又是后悔,又是自责……更加的怨恨那一天为什么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如果不发生那样的事情,她的画板又怎么会丢落在那里呢?
说不定现在早就被清洁阿姨当做废品一样拿去扔了,被垃圾车拖走,不知道是被碾碎化解成什么东西了。
“我也不知道……那是我的第一张画板……”
她躺在柔软的床上,眼神茫然地望着头顶上的天花板,一下子松开了原本拉着利耀南的手。
轻轻地眨了眨眼睛,一滴泪水就突然从她的眼角里滑落下来,掉在黑色的丝质枕头上,无声地湿开的一个小圆圈,像是一朵黑夜里盛开的小野花一样,凄凄惨惨的,带着一种莫名的悲伤。
也许利耀南不会懂得她这种心情,失落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利耀南是与生俱来的贵族公子,含着金汤匙长大,从小就衣食无忧,也许根本无法体会得到,像她这种从小到大无父无母,孤苦无依的孤儿,靠着自己做兼职打工存起来的钱买来一张画板,支撑着自己追求那渺小的画画梦想,是一种多么心酸的坚持。
现在画板不见了,宋雨桐心里像是被一块巨大的石头堵住了一样,不仅闷得慌,还难过得想要掉眼泪。
“区区一张画板而已,至于让你这么伤心得掉眼泪么?”利耀南不以为然地淡淡看了宋雨桐一眼,伸手擦拭掉她眼角的泪水,语气十分随意地说:“今天我让艾玛去给你买一张新的给你,怎么样?”
利耀南没有告诉宋雨桐实话,他已经命人把那个人渣杀掉的时候,顺便把他办公室里关于宋雨桐的一切,都清理得一干二净,包括衣服,统统拿去烧了,连门把手上残留下来的手指纹,都消灭得好像不存在过一样,做出了那个人渣是因为强女干了女学生,而抵不过心里的自责,便在办公室里自杀的假象。
他不想让宋雨桐有任何的蛛丝马迹留在那里,被人发现。
第二天,那个人渣的尸体就被警察局找到,并且鉴定为自杀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