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宗的当天除了张灵玉被安排在外门客房休息,其她几人都上山到内门复命了。
一连等了两天,这日正午灵玉的房门被人敲响,敲门的是一仆人打扮的小女,她确认张灵玉姓名后,便带他上了山。张灵玉趁着登山之际,问那女仆是谁找他,又因何事?那女仆只回了句长老找你,别的一句也没多提。
山路并不陡峭,但却有些费时,莫约过了一个时辰,二人才来到了山顶,那女仆早就累的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张灵玉几次劝她停下歇息,都被她婉拒,看来这崇花宗某些方面还是很严苛的。
站在山顶放眼望去,前面还有四座高耸的大山,一峰更比一峰高,每座山峰都被削去了山头,在上面各建有宏伟宫殿。灵玉所在的矮峰,宫殿最小,最后面耸入云霄的大峰,宫殿则最为气派,也显得最为神秘。这等布局,让张灵玉大感意外,他以为女修众多的崇花宗应该坐落于山谷之中,四周鲜花环绕,小桥流水,花好月圆。而眼前这等景色,给人的感觉真的就是个“宗”,有根基有底蕴有实力的“宗”!
女仆在石柱华门前停下了脚步,指着前方的宫殿让张灵玉自己前往,长老就在殿内,而她没资格踏足,要快点回到山下。
张灵玉轻施一礼道谢之后,款步走向大殿。进入大殿,里面香火缭绕,油盏通明,正中间是一尊仙女玉像,玉像前摆着奢华供桌。桌前是三个蒲团,正中间的蒲团上跪着一人,看背影不是苏玉,但也是位女修身着一身鹅黄飘裙,这让张灵玉有些纳闷儿。
张灵玉站在那人身后,偷偷打量着周围环境,不敢造次。那女修站起身,将手里的三柱清香毕恭毕敬地插在供桌的香炉内,转过身微笑道:“你来了,让你久等了。我叫金梦蝶,是内门的长老之一,也是这小小峰的峰主。”说完,她上上下下打量起了张灵玉。
张灵玉赶紧一礼,说道:“我叫白石头,想必我的情况苏玉已经和你们说了,要不然今天你也不会召见我。”
简单几句后,张灵玉也打量起眼前这位年轻的金长老,金长老面容清秀和苏玉的妖娆多姿截然相反,要说苏玉媚起来像团烟火,那么这位不施粉黛的金长老就是一朵清纯的莲花,秀丽朴素但又气质非凡。
“看够了吗?”金梦蝶不悲不喜地问道。
张灵玉胡口瞎诌:“我记性不好,不多看几次,下次见面认不出你,那多尴尬。”
金梦蝶依旧那么出尘,她伸出嫩藕般的粉臂,十分避讳地一指供桌的方向,说道:“既然你喜欢看,那我就让你多看看,你切看这师祖玉像,它有什么奇妙之处?”
张灵玉顺势看去,从玉像的脚步开始打量,扫了几眼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正当他准备自嘲时,那玉像眨了一下眼睛,活了!
师祖玉像踏足而下,走到灵玉面前用空灵的声音问道:“你来崇花宗做什么?目的是什么?告诉我,将你知道的一切,告诉我。”
张灵玉扭头想向金长老寻求帮助,结果发现金梦蝶早就消失不见。他心说,坏了!这肯定是幻象,自己一不小心着了道,该怎么办!这样拖下去只会越陷越深,现在已经中招以防万一赶紧念动《清心诀》。
灵玉闭目不闻,心中默念起了《清心诀》,三遍过后再次睁眼,那玉像依旧站在眼前!嘴里还是重复着那两个问题。
而且玉像的声音仿佛无孔不入,生生挤进了耳朵,一声比一声响,一字比一字慢,到了最后,张灵玉整个人都变得四肢僵硬,唯有心中保留着一丝清明。
灵玉死守清明,心中说道,趁自己还没彻底迷失,干脆回答她的问题,避重就轻实话实说!
就这样,张灵玉将入宗的目的说了一遍,句句都离不开白灵白夜。碎碎念念说了许久,直到那玉像微微一笑说了句“了然”,灵玉觉得身子一松,看着玉像脚底生莲回到了供台上,随后光华闪耀一切回到现实。
意识归来的张灵玉心里直犯恶心,脸色苍白不说,站立都有些不稳。一旁的金长老再次出现,她看着那三柱已经烧完的清香,语气激动地说道:“是个好苗子!灵根好,心性好!可堪大用!”
“没错!是块璞玉,我妙仙峰要了!”
“凭什么!有好的你就要!还有你不要的吗?!这个帅小哥心性坚韧,适合学习医道,说什么今天都得跟我回去!”
“莫吵,莫吵,别无视我。”
不知何时,张灵玉的身后又多了三位簇拥在一起的霓裳美人,从她们的话语中可以听出,她们对张灵玉刚才的表现极其满意,欲意收徒。
张灵玉强打精神,回过身映入眼帘的是两道苗条倩影,第三人因为被遮挡看不真切,灵玉清了清嗓子躬身一礼问道:“在下白石头,敢问三位前辈是?”
众人被他声音吸引,个子最高的也是最先发出声音的白衣女子自我介绍道:“我乃妙仙峰的峰主,宗门长老之一,也是执法堂的堂主,我叫左右。你若拜在我的峰下,宗门里保准没人敢欺负你,执法堂必定秉公执法!”
“见过左长老”,灵玉再施一礼。
比她矮一点的绿裳女子紧接着说道:“我乃卿竹峰峰主毕月,图有长老,堂主之名。不过崇花宗大大小小的医书都在我这,你想学医可来医道堂找我,头疼脑热也可来找我。”
张灵玉早就听闻崇花宗素来以医道闻名,眼前这自谦之人绝对是杏林妙手,宗门顶梁柱之一,赶紧恭敬施礼:“多谢毕前辈。”
呜汪!耳边一声狗叫,吓了灵玉一大跳!赶紧闪身逃至一旁,定睛观瞧原来是只硕大的黑狗。
“叫!叫!叫!叫什么叫!把我徒弟吓跑了咋办!”只见一位身材十分娇小黑裳少女,从狗背翻身而下,对着狗头噼里啪啦就是一顿怕打,打的那黑狗委屈巴巴,夹着尾巴趴在了地上。
见到黑狗服软,那少女满意地拍了拍手,转过身几步走到张灵玉的面前,垫着脚尖对着张灵玉的脑门儿就是一巴掌,凶道:“白长这么高的个儿!一声狗叫就把你吓的乱窜!将来怎么除魔卫道!见到魔人还不得尿了裤子!”
张灵玉用脚趾头猜也知道眼前这萌萌大眼的娇女,肯定也是个峰主长老,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面对她的小巴掌和小利口,只能硬着头皮顶着,不敢躲避和反驳。不过,张灵玉那这么容易被人占便宜,立刻躬身陪笑道:“狗长老教训的是。”
哈哈哈哈哈哈……左长老和毕长老放肆大笑,金长老也捂着嘴笑出了声。
他这一句话,气的黑衣少女那是怒目圆睁,鼓着腮帮子直跺脚,蹦起来又是一巴掌,骂道:“想死了不是!信不信我放狗咬你!”那黑狗十分配合的在后面汪叫一声,刷新着自己的存在感。
张灵玉立刻退后两步,站在金梦蝶的身旁,问道:“金长老,这小孩是谁?竟敢在祖师玉像前放狗伤人!”
“小孩?小孩?讨打是吧?!姑奶奶我成年的时候,你还尿尿和泥呢!很好,你得罪我了,等着半夜挨狗咬吧!”说着黑衣少女撸起袖子秀肌肉般,冲着张灵玉大声威胁道。
梦蝶长老赶紧制止二人吵闹,指着那气鼓鼓叉腰的小仙子向灵玉介绍道:“这是灵兽峰的峰主,也是灵兽堂的堂主,名叫秦八久,久是天长地久的久,可不是七八九的九。”
“师姐!这你也说!你和坏人说这干嘛!”
张灵玉念叨了几句:“秦八久,秦八九?七八九?这名字真是又好记又可爱……”
灵玉话还没说完,一股强烈的杀气迎面袭来,张灵玉立即警觉了起来。顺着杀气望去,杀气腾腾之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可爱的“七八九”。
秦八久咬着牙说道:“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说谁可爱呢?”
眼看秦八久打架的欲望越来越强烈,其她几人赶紧上前拦着,一边对秦八久说新来弟子不懂规矩,一边又责备张灵玉口无遮拦。
最后梦蝶长老冲着张灵玉眨着眼,“厉声叱责”道:“大胆白石头!还不赶紧滚过来给秦长老赔罪!她最忌讳别人说她可爱!诸如此类的字眼也不行!”
张灵玉赶紧上前准备赔罪,秦八久小手一挥说道:“别,可别给我赔罪,我可不想就这么简单放他一马。你不是觉得我可爱吗?我家笼子里有好多‘小可爱’,我会让它们好好‘宠爱’你的。”
毕月长老听闻此话,脸色一沉说道:“小八九我警告你,你可别做太过火,小心把璞玉玩成了玉渣!他要是天天来我这里看伤,麻烦到我,医药费我就找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