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身体不太舒服。”李妃冷着一张脸，连看也不看楚冬菱，直接对正坐的皇后道：“臣妾身体不适，就先行告退了。”
“嗯。”皇后也不想再和这些人纠缠下去了，伸出的手旁边的人立刻扶住了她，“时候不早了，启程回宫吧。”
众人纷纷行礼，“恭送皇后娘娘。”
李妃落了一步，正好和楚冬菱站到了一起，这下皇后娘娘走了，她有什么话也能直接说了。
“你这么做有什么目的？”破口大骂的话全在心里骂完了，李妃在开口的时候竟然格外冷静，地上的张贵妃已经由她的宫女扶起来了，在一旁的座位上颤颤巍巍地喝着热茶，李妃压低声音语气不善的道：“你知道你今天所做的事情有什么后果吗？”
“我并不觉得有什么后果。”楚冬菱轻飘飘的看了一眼旁边的张贵妃，语气淡淡，神情不为所动。
李妃死死地盯着她，一字一顿的道：“我原本以为你会站在我这边，我会保证你能得到你许多想要的东西。”
片刻的沉默之后，楚冬菱一脸的兴致缺缺，“条件听起来很诱人，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不是？”
“你会后悔你今天所做的事情。”
后悔吗？楚冬菱不清楚，她只知道她现在一定要保住张贵妃。
她抬起眼皮扫了一眼面前的李妃，因为太过气愤，她脸上的娇美不复存在，全是面目扭曲的模样。
能把人气到这个程度，楚冬菱竟然忽然间有点自豪的感觉。
“李妃娘娘一定要保重身体。”她笑眯眯的道。
刚才皇后在场，楚冬菱自然是不敢动什么手脚，不过现在属于李妃自动来招惹她，这就怪不得她心狠手辣了。
还是一贯的动作，经过这几次练习，楚冬菱做得熟练无比，只是稍稍的一扬手臂，沾在袖子上的药粉变便撒了出去。
这无色无味的药粉在空气中散发的很快，就站在她面前的李妃自然很快就中了招。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气愤，李妃竟然没有察觉到楚冬菱这个动作有点奇怪，只是见对方一副笑眯眯浑然不在意的样子，实在是让人恨得牙痒痒，恶狠狠的看了一眼旁边已经缓过来的张贵妃，一甩袖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不仅仅是李妃，连张贵妃都奇怪楚冬菱会来救她。
楚冬菱上前直接抓住了张贵妃的手臂，语速很快地道：“只不过是着了风寒，有点惊吓，我开一副心悸的方子，三碗水熬成一碗水，日夜煎服就可以了。”
张贵妃看向一旁，立刻有机灵的宫女拿来了笔墨纸砚，楚冬菱随手在纸上写了一张安神的方子，宫女捧着纸毕恭毕敬的退了下去。
面前的人微微叹了一口气，楚冬菱刚回过头，就听张贵妃道：“我没想到你会来救我。”
“只不过是拿人手短罢了。”其实得到最大好处的是吕鸿礼，但他来不及赶到这里，楚冬菱只能自己上场。
似乎是想到了同一个人，张贵妃扯了扯嘴唇，惨淡地笑了，“刚才我真是想一了百了。”
楚冬菱心里一惊，忍不住问道：“张贵妃娘娘何故这么想？”
“现在已经是张妃了。”张妃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倒是没有太大的伤感，只是一想到吕鸿礼，就想到了自己的儿子，如果自己的儿子不能当上皇帝，一雪她这么多年的前耻，那么这个妃子当不当有什么意思呢。
这件事真的是她做错了，原本以为可以扰乱宫廷，浑水摸鱼，让自己的儿子突出重重重围顺利当上皇帝，为了这件事情，哪怕她成为千古罪人也在所不惜。
可惜现在说什么也晚了，想什么都是白搭。自从知道吕鸿渊放弃了皇位，她就觉得生活没有什么希望了。
楚冬菱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忽然后退了半步，向前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在臣心中，您永远是贵妃娘娘。”
“贵妃和妃有什么区别？”张妃扯了扯嘴唇，倒不是看淡了名利，只是觉得一点意思都没有了。
这么一来，弄得楚冬菱点安慰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四周沉默了一会儿，气氛尴尬得可怕，宫女嬷嬷经此一役都是战战兢兢，别说是开口劝慰，就连上前都不敢。她们的主子又是一副看破生死了无生趣的样子，这让她们更加惶恐。
楚冬菱站在原地想了许久，也找不到好的话来开口，倒是面前的人率先抬起头来，对着楚冬菱道：“不过这件事我还是要谢谢你，谢谢你过来救我。”楚冬菱匆匆忙忙赶过来，和李妃针锋相对，这份心意张贵妃还是能感觉到的。
虽然以前恨得楚冬菱恨得要死，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个丫头很聪明，可惜这么聪明的丫头却跟着吕鸿礼。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加了一句，“如果你是鸿渊的妻子该有多好。”
“嗯？”楚冬菱微微一怔，不知张妃这话从何而起。
直到退出了张妃寝宫，她仍然是想不明白。
其实这句话只是张妃随口一谈，觉得如果吕鸿渊有楚冬菱这样的助力，以后的仕途肯定会走得更加顺畅一点，但作为未出阁的姑娘，楚冬菱不得不往其他的方面想了。
一路上胡思乱想，连旁边的白微都看出了端倪，“姐姐，你的脸色怎么这么红？”她们坐在张妃派人准备的马车上，夜已经深了，夜风从窗户里透进来，白微还觉得有点冷，楚冬菱却是一副小脸红扑扑的样子。
“……没有吧。”楚冬菱回过神来伸手去摸自己的脸，的确是有点热。
白微奇怪地问道：“姐姐还没有说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回来就开始走神，难不成有什么难题？”
“有什么难题你也帮不到我。”楚冬菱决定暂时忘了张妃的话，笑嘻嘻的回应道。
白微一挑眉毛，觉得楚冬菱比自己还不靠谱。
马车摇摇晃晃，速度很慢，好在这里离楚冬菱的院子不太远，总算是在子时之前赶到了。
还没有进门便看见了院子里灯火通明，楚冬菱以为是悠若担心自己，便一边喊着悠若的名字一边往里走。想不到刚进门，便有一堆男子朝自己行礼。
愣了一下，楚冬菱这才发现这些男子有点面熟，“三皇子在里面？”
“三皇子殿下已经恭候楚姑娘很久了。”
“嗯。”以吕鸿礼的本事，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情，楚冬菱出面为他保住了张贵妃，让他多等一会儿又有何妨。
楚冬菱被白微扶着，慢慢悠悠的走过去，屋里的人等不及了，几步走出来，惊讶的看着楚冬菱，“出了什么事情，你的腿怎么了？”
楚冬菱向下看看自己的腿，的确像是被人打了一样，吕鸿礼又是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楚冬菱担心他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急忙开口解释道：“没什么事，我的腿是今天下午炼药的时候摔的。”
“炼药怎么会摔倒腿？”吕鸿礼显然不信。
知道白微幽幽的在旁边开口道：“姐姐炼的是蒙汗药，然而却没有开窗户，一时间把自己药晕了，就摔了。”
“……”吕鸿礼的眼角抽了抽，面目扭曲了起来。
楚冬菱恨恨的看着他，“想笑就笑吧，不用强忍着。”
“咳。”吕鸿礼猛咳一声，才勉强压住笑意，“今天晚上在张贵妃那里出了什么事情？”
楚冬菱有点小心眼，吕鸿礼刚刚嘲笑她，这件事足以让她记恨很久。“你消息这么灵通，还用得着来问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