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糊涂书斋
平日京中寻常贩书的小铺子大都开在城西坊间，且不过酉时三刻便阖了门板。
已是亥时，这糊涂书斋内竟还点着一盏幽幽的青灯。
顾寒月轻车熟路地越过柜台，掀了里头的帘子就进去了。
只见这内间中坐一个糟老头子，挨着紫檀木的桌子，睡得好不香甜。
顾寒月也没扰他，从包袱里取出几本用丝绢仔细捆在一起的书，小心翼翼地置于桌上。
“你来啦。”此时挨着桌子睡得香甜的老头也醒了，舒展身子打了个哈欠，好不舒服。
“老师醒了。”
“今日怎么，想起我这把老骨头来了？”老头接过顾寒月递来的茶盏，挑眉打量着眼前这一身男儿打扮的便宜徒弟。
“父亲他回京了，”顾寒月脸上的笑意渐渐褪了下来，“那位惦记顾家的兵权也不是一年两年了。”
“这茶置久了会浓，品起来也就不及刚煮时那般润了，”老头放下茶盏，望着神色凝重的徒儿，浅笑，“如今你进了宫，也不知你愿不愿做这笼中的雀儿。”
“我堂堂镇南将军府的大小姐自然是要做保卫我顾家的利剑，岂能做那被豢养在笼中的鸟？”一想到那小皇帝，顾寒月便恨得牙痒痒！
老头见她这番咬牙切齿的模样，不禁噗嗤笑出声来，摇头叹道：“不愧是顾鸣那老匹夫的亲孙女，这牛脾气真随了你爷爷。”
当今镇南大将军顾铎除了长相和那一身正气，偏在这脾气和品性上都是他爹不及的，那拳脚功夫更是胜于他爹。
“父亲身为武将，对朝纲之事却素来寡断，”顾寒月抿了一口茶，“还望老师能多提点父亲几句。”
“月儿可曾听你母亲说过当年老国师给你算命格之事？”老头倚着桌子，懒懒散散翻起书来。
“徒弟知道的。”
那小皇帝让她进宫，不就为的那四个字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