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宫女一脸委屈,脸庞上还挂着几滴泪珠,抽抽搭搭得对领事姑姑哭泣道:“墨元姑姑,奴婢虽是卑贱之人,可也是要在乎名声的,这偷盗这罪,无论在那里都是大罪,何况是在这深宫中,就是借奴婢一万个胆也是不敢的。”
这受尽了委屈,无可奈何的模样与刚才巧舌如簧,刁钻油滑的嘴脸相差太快,引的下面的秀女们目瞪口呆。
那位秀女更是气急败坏道:“贱婢,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休要胡言。”
墨元姑姑脸上有些不满,瞧那位秀女的双眸里闪过一丝不喜。但仍旧站在那里没有说话。
宫女一见秀女开始反驳,马上又挤出了几滴泪珠,拿出帕子边擦泪边说道:“这包袱可是经手了那么多人手,奴婢说了先给内务府说一声,一起帮忙查找,可小主你这拉着奴婢,就要奴婢赔您,奴婢真是没拿那银簪子。”
被宫女一解说,这位秀女一下子就变成了一位故意欺负下人,讹诈欺辱宫女的小主。
这位秀女瞧见这宫女如此颠倒黑白,混淆是非,浑身气得发抖道:“你刚才可从未说过给内务府报备这些言语,你明明说的是……”
“小主,这国有国法,这皇宫自然是有皇宫的规矩,虽然小主您身份尊贵,但是这宫女也不是能够由您随意处罚的。”墨元姑姑似乎很不满意这位秀女,打断她的话。
这位秀女一看见墨元姑姑的态度,更是满脸涨的通红,用颤抖的手指着墨元姑姑和宫女,大声的哭泣道:“你们这些贱婢,竟然联和起来欺负我,区区卑贱之人,莫非要登天了不成,你们几个是奴才,一辈子都是只配跪在主子面前提鞋,弯腰屈膝的伺候主子的。”
墨元姑姑的脸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连着其他几位姑姑脸上也是没有好颜色的,她们同是奴才的,熬了半辈子到了这个品阶,还被一个秀女指着鼻子骂。
“小主,还请慎言,这宫里的奴才如何,暂且还轮不到你来处置。这件事情,我会上报给皇后娘娘,由皇后娘娘来处置。”墨元姑姑直接搬出皇后这座大山。
“啊?其实也没多大的事情就是一根银簪子而已,不必惊扰了皇后娘娘吧。”秀女脸上闪过慌乱,她这一个一没背景二没靠山的普通秀女,万一被取消了选秀机会,那她这辈子飞上枝头变凤凰的计划就泡汤了。
“小主,这要打要骂的也是你,哭哭啼啼找簪子的也是你,如今说不要惊扰的也是你,你这让奴婢们如何是好呢?”墨元姑姑的言语后半段语气上扬,带了些嘲讽。
这秀女的双颊更是被羞的通红,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了,心里更是委屈的很。
“好了,就这样吧,奴婢会将银簪子丢失的事情报给内务府。”另一个姑姑打着圆场,毕竟自己不是皇后的人,出了事自己容易被皇后拿住小辫子,还不如糊弄过去。
秀女无奈只好点头,虽然心里不情愿的。
“这件事虽然了了,但小主你刚才那般村妇粗鄙模样,实在有违宫规,作为惩罚,今夜的晚饭就免了。”墨元姑姑面无表情的轻描淡写说出这句话,脸上的神情已经看不出什么了。
在这位秀女刚要开口时,墨元姑姑又接着,面朝着外面道:“各位小主如此喜欢看热闹,不嫌事大,今晚上这顿晚饭怕也是不必了。”
墨元姑姑说完话,就带着几位姑姑径直离开,瞧都未瞧这位秀女一脸,留下这位还微张着嘴唇的秀女,最后只好讪讪的将嘴唇闭拢,生气的‘次啦’一声,将门关上。
到了晚饭时辰,苏嗣音挽着孙沛薇去前厅用饭,看见梁怀阳穿着桂子绿齐胸瑞锦襦裙,正端坐在哪儿,满脸带喜,连着眉梢上都上扬着,正听着别人讲述下面发生的事情。
“呀,依我看,那秀女估计是家里揭不开锅了,一根银簪子而已,寒酸成那穷样。”紧挨着梁怀阳的一位秀女说道。
“可不是吗?伺候我的那个小宫女,今个儿我都打赏了一对珍珠带金耳环呢。”梁怀阳张扬道
“哎哟,这梁姐姐自然是豪气爽快之人,那像那些穷酸人。”身边的人阿谀奉承的恭维道。梁怀阳脸上泛起了几分红晕,有些飘飘然然起来。
“不过,依我看那个小婢女也是有几分厉害的,牙尖嘴利的很。”坐在侧边穿着菁华荷衣裳的秀女说道。
梁怀阳正了正神色道:“那也是要看主子是谁?若是主子是我,看她是否还敢如此牙尖嘴利,我必是要好好收拾她一番的。”梁怀阳身形也是端庄了起来,腰板挺直,带着一股威慑力的气势。
‘哧溜’一声,苏嗣音瞧梁怀阳这副装腔作势,装模作样的样子,一个没忍住,一下子就笑了出来。
顿时,整个前厅,一片安静。
孙沛薇脸上有着几丝无奈,但也带着几分好笑的神情。
苏嗣音依旧笑得灿烂,梁怀阳的双眸中满是怒火。
“你继续,我笑我的,你继续……”苏嗣音再也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我还以为某些爱看热闹的人,今天晚上被罚了,不能吃晚饭了。”梁怀阳带着怒气冷言热讽道。
“这个你就不必担心了,若是某人的住处在荆南院,肯定会去看热闹的,被罚晚饭一定是跑不掉的咯。”苏嗣音扮着鬼脸讽刺道。
“你怎能胡乱编排我,还企图污蔑我。”梁怀阳也不敢口舌落于下风。
“咦,我说了是你吗?真是老孔雀开屏,你猜怎么的?”苏嗣音故意吊人胃口,拉长后半句,不说话下句是什么。
众人都满脸好奇,双眼都直勾勾朝着苏嗣音看着。
“快说呀,真是吊人胃口。”孙沛薇在旁边接着话道。
“自作多情呗,你们说是不是啊。”
‘哧溜’的声音接二连三的传来,大家都笑开了。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梁怀阳摔了碗筷,怒气冲冲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