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呐,她才多大,她已经和贺医生……那个了?”
“她十六岁就能进医院,本事大着呢!”
“就是,又是跟谢少闹绯闻,又是跟贺少上床,她什么事情做不出?”
“……”
一群小护士越吵越凶,小吴适时站出来,面露为难道:“你们……你们别吵了。她做人流的事,我也只是从童医生那里听来的,不一定可靠……”
“从童医生那里听来的,还能不可靠?”
“就是!一定是真的!”
小吴在心底冷笑几声,面上却做出一本正经的样子:“总之,这件事,你们谁也不许传出去!”
“好好好,我们不说……”
这世界上就没有密不透风的墙,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小吴原本天真的眼眸中,布满了黑暗。
约摸四点的时候,科室里头要开会,众人一哄而散,这流言蜚语自然传得比从前更疯。
钟可情看了一眼手表,抬头对贺迟道:“时间到了,我该走了。”
贺迟的眉头不由皱起,冷着声音道:“原来被你利用一次,只能换来一个小时的见面时间而已。往后,我诅咒你家的佣人、你的闺蜜、你的同学全部都未成年怀孕跑来找你帮忙!”
“这种诅咒未免太缺德了吧?”
贺迟耸耸肩,嘴角挂笑,“那样我们才有更多的约会机会啊。”
呵……
钟可情轻笑不语。贺迟执拗起来的时候,就如同一个长不大的大男孩,霸道之中藏着几分天真,让人没办法跟一个孩子生气。
回到科室的时候,钟可情和大家打过招呼,无奈没有一人应承。
她的眉头微微蹙起,这早上开新人见面会的时候,她们还是一脸热情呢,怎么现在连个愿意跟她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一直伏案的谢舜名抬起头来,见她像个木偶般呆愣在那里,不由挑了挑眉头,轻咳了一声。
钟可情很快被他的咳嗽声吸引过去。他这样经常通宵彻夜的工作,不眠不休的,身体迟早会垮的吧?
她走到自己的位置上,翻出抽屉里的止咳药,倒了两粒,又准备好热开水,送到他桌案边上,轻声道:“谢医生,你感冒了。”
她的声音不轻不重地敲在他的心间上,软绵绵的,划开一层又一层的涟漪。
谢舜名的双眸之中,一线清光流转而过。
从前似乎也有那样一个柔软动听的声音,在他耳畔念叨过:谢校草,你感冒了,该吃药了。
他抬起头,目不转睛地望着眼前这个看似熟悉的少女,脑子里海潮汹涌,拼命撞击着,一点点漫过他清晰的意识,让他分不清眼前的人究竟是谁。
钟可情见他怔愣在那里,以为自己又做错了事,说错了话,赶忙缩回手道:“对不起,看来我又多事了。”
“谢谢,给我吧。”
谢舜名突然横臂出去,一把握住了她的小手,接过水杯和药丸,指腹有意无意地划过她的手背,像是在寻找那种熟悉的触感。
钟可情触电一般将他的手掌甩开,直愣愣地望着他。
老早就听说,院里的一些高级别的医生喜欢到处揩油,难不成谢少也有这样的癖好?
她这样一个甩手的动作,迅速将谢舜名从回忆中拉回现实,从前的可情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厌弃他的动作的。他果然是多虑的,就算语言、神态都很相像的两个人,也总会有差别的。可情已经死了,季子墨这丫头毕竟只是跟她有几分相似的小表妹而已。
“看呐,那丫头又在讨好谢医生了,也不知道安得什么心……”
从窗外路过的两个小护士低声议论着,“一面跟贺医生约会,一面又……唉,真是难以启齿。”
谢舜名将药丸放在手里拨了拨,大约六七颗,一口气全吞了下去。
钟可情看得目瞪口呆,这样吃,真的不会噎着么?
谢舜名似乎根本不关心这些,看了一眼手表,又抬头对钟可情道:“布朗夫妇已经提前到了,你准备一下,待会儿估计要做支架手术。”
钟可情瞪大了眼睛,“谢医生,你还没有见到病人,怎么知道要做支架手术?”
谢舜名的食指在桌案上扣了扣,眉目中藏着几分笑意:“你在心内多留两年,就知道了。”
他这是在留她么?
钟可情琢磨不透。或许,他只是随口一说罢了,她却偷偷地上了心。
谢舜名垂眉沉思片刻,又指着不远处的小吴道:“关于需要准备的东西,你可以找小吴帮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