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护人员查看了那个警员手中的药剂袋,对季老太太道:“病人家属,病人是急性锰中毒,请允许我们为她做急救。”
季老太太眉头拧起,疑惑了望了一眼那注射器,指着它问道:“这药没问题么?”
医院人员摇了摇头,“没有问题。”
那警员赶忙道:“先前在市南区,我们也碰到一例急性锰中毒的案例,病征我记得很清楚,所以才……”下面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但众人心中已经明了。
钟可情气得后背冷汗直流。
这一切分明都是江美琴算计好的!江美琴的人当着她的面,故意对沈惠洁注射药物,为了就是要引她着急……
而床头上的水果刀,也是江美琴事先命人放好的!
沈惠洁是精神病人,张小蝶不会傻到将刀子这种危险的东西放在房间里!
钟可情握着水果刀的手松了松,整个人虚脱了似的……
恰当此时,一侧的两名警员飞快冲上来,一个从她怀中拉过江美琴,一个则夺走她手上的水果刀,将她摁倒在地!
“季子墨小姐,你涉嫌杀人、伤人未遂,恐怕要跟我们走一趟了——”个子高的警察,直接拿出的手铐,明显是有备而来。
钟可情在心底计算着时间,从沈让的住所赶到这里至少要二十分钟,她一定要熬下去才行!
一旦进了警察局,一心为季家名节着想的老太太,必定会放弃她这个成为废棋的孙女儿,到时候她若是再想翻身,只怕就回天乏术了!
“奶奶,”钟可情忽的抬起一双楚楚可怜的眼眸,“我是冤枉的,什么急性锰中毒,我根本不知道那是怎么回事!我回来的时候,妈妈就已经昏厥不醒了,请奶奶明察!”
钟可情双拳紧握,视线紧紧盯着老太太的面部表情。
老太太眉梢低了低,眉心拧成一团,很显然是在犹豫。
钟可情在赌,她赌老太太将季家的名声看得千斤重,赌老太太在查明真相之前,不会将她交到警察局!
季老太太沉思了许久,紧抿的唇角松了松,叹息了一声,对身侧的两个警员道:“劳烦两位警官先等一等,我这位孙女儿从小就乖巧懂事,不像是会做出伤天害理之事的人,我想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误会。”
“季老太太,这事实摆在眼前,还能有什么误会?”其中一个警员冷冷扫了一眼床榻上的沈惠洁道,“季夫人明显是中了毒,而方才季子墨小姐拿刀挟持江女士,我们所有人都看到了。季家虽然是名门望族,但触犯法律的事情,还是得按照规矩来办——”
对方说话很不客气,明显是江美琴一早就教唆好的。
钟可情知季老太太素来心高气,最讨厌别人挑战她的权威,心底稍微有了些底。
果不其然,季老太太面色一冷,怒眉横挑,斥道:“你也说了,季家是名门望族,若真有其事,数万双眼睛盯着呢,我们想抵赖也抵赖不掉;但倘若只是某些人兴风起浪,两位警员却跟着煽风起火,引起了季氏股价的波动,这损失谁来承担?!”季老太太眸光狠辣,朝着一步,伸手重重敲在其中一个警员的胸口,“你吗?!还是你?就算变卖你们所有的家产,也承担不起!”
两个警员被斥责得低下头去,不敢出声。
一侧的江美琴朝着他们递过去一个眼神,他们却没人敢回应。
钟可情冷冷扯了扯唇角,江美琴啊江美琴,你未免把整件事想得太简单了!这局中局设得固然好,你却算漏了季老太太。季老太太把季家的名声看得千斤重,就算有个身为“杀人犯”的孙女儿,也只能由她来处置,带去警察局……呵,季家的颜面置于何地?
“咳咳咳……咳咳……”
大约是被眼下发生的事情刺激到,季老太太剧烈地咳嗽起来,面色煞白。
跟在她身侧的李嫂赶忙扶了她一把,劝道:“老夫人,您身子不好,这些事情还是交给两位警官来处理吧——”
“不行!这是家事,我是季家的当家,自然要由我来查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季老太太双拳握得紧紧的,额上青筋跳起,明显已经愤怒到了极致,“惠洁才从东山搬来多久,一夜之间就闹出这么多事,若是不查清楚,不知道外面那些八卦杂志又要怎么写!”
李嫂见劝不动,赶忙下楼搬了张躺椅过来,放在床榻边上。
季老太太在床榻边上坐下,漆黑如墨的眸子抬起,瞪着钟可情道:“小墨,你说你是冤枉的,我就给你一次机会,你跟美琴当面对质,若是别人胡说八道,奶奶就割了她的舌头给你赔罪,若你真的有错,就算你是奶奶的亲孙女儿,奶奶也绝不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