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姗话音刚落,钟可情便拿出电话来,当众播了谢舜名的手机号,并且摁了免提。
钟可情淡然自若地望向季子姗:“科室里新到了什么药少了什么药,一个小护士能有多清楚?我在的办公室都归谢医生管,只要打个电话问一问谢医生,一切就再清楚不过了——”
季子姗不觉退后的一步,走到江美琴身侧,略微紧张地握住了江美琴的手。
她们母女二人自然早就想到了这一点,但谢医生的电话号码着实难找,她们从医院的小护士那里要了好多个,拨过去都不是本人接听。
嘟——嘟——
手机里的声音一声声响过,却迟迟无人接听。
江美琴冷眼望向钟可情,眉梢微微上扬,脸上挂着胜利的笑容。
“老太太,我看这电话是打不通……”了。
江美琴一句话还没说完,手机那端便有了回音。
“喂。”
谢舜名的声音听上去沙哑疲惫,钟可情这才想起来,昨晚他值得是夜班,这会儿应该正在熟睡中。
“谢医生,是我,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钟可情正声道。
“说。”谢舜名睁开一双朦胧的眼眸,眉头微微蹙起。这丫头今天说话的语气怎么怪怪的,电话里似乎还有杂音。
“近来科室里头有缺失氧化锰么?”一众人都在等着,钟可情直入主题。
“心内不需要用氧化锰,一直就没有配备氧化锰。”虽然觉得她的问题问得很奇怪,谢舜名依旧如实回答。
“好,谢谢。”
钟可情得到想要的答案,刚想挂掉手机,手机那端便又传来谢舜名喑哑的声音:“等等……”
“恩?”
“今晚过来我家住。”简短的几个字,命令一般的口气,谢舜名说罢,便立即挂了电话。
在座的众人都唏嘘不已,探索似的目光落在钟可情身上。
腾得一下,钟可情的双颊红得彻底,背脊更是冷汗直冒。天知道,姓谢的会突然说出那样的话!他今晚还是晚班,喊她去照看麒麟,本是一件正常不过的事情,但这话落在旁人耳中,像极了陪睡。
季子姗当即反应过来,涨红了一张脸,直指着钟可情斥道:“奶奶,方才你也听见了,季子墨和谢舜名根本就是有一腿,谢舜名说的话又怎么能当真?!就算心内科真的没有氧化锰,季子墨整日在流光医院里来来回回的走动,谁知道她会不会去偷别得科室的药剂?”
季老太太沉默不语。原本季子墨在她心目中的价值已经降低到了极限,但听了方才那个电话,她又要重新计算季子墨的价值了。
整个房间都一片死寂。
咚咚——
恰当此时,屋外响起两声敲门声。
李嫂开了门,回头对季老太太道:“老夫人,是沈医生来了。”
季老太太眸中精光一闪,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对李嫂道:“还不快请沈医生进来!”
沈让一脸睡意阑珊的模样,双颊挂着两抹红晕,应该是刚刚喝了酒。
钟可情见他一手拎着车钥匙,另一只手插在口袋之中,很明显是飙车过来的。
酒驾!
钟可情环顾了四周,一侧的两个警察面色已经变了。
当着警察的面,宣布自己刚刚喝了酒、开了车,估计也只有沈让才有这样的勇气。
“刚巧路过这里,看到门外排了一排的警车,听说出了人命……”沈让一脸不耐烦地挠了挠头,“就顺便进来看看。”他朝着床榻上扫了一眼,看见沈惠洁安然躺在那里,耸了耸肩道:“看来没死人,问题应该解决了,这里不需要我了吧?”
季老太太忙露出和善的笑意来,对着沈让道:“沈医生既然来了,不如就帮我们一个忙,我定当感激不尽。”
“恩?”
季老太太将那包粉末送到沈让面前,道:“我的两个孙女儿,一个在读医科大学,一个在医院实习,她们一个说这粉末是氧化锰,另一个说是脱氧剂,两人各执一词,我这老婆子没读过什么书,化学更是一窍不通,听闻沈医生医学造诣很高,应该能够分辨,还请您帮个忙,看看这粉末究竟是什么成分……”
这于沈让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他点了点头,掏了些许粉末在指尖撵了撵道:“就是一些铁粉,食品包装中脱氧用的。”
他说着,嘴角微微扬起:“说这是氧化锰的,一定是二小姐吧?”
“怎么说?”
沈让摆摆手,一句话气得季子姗内伤:“这分明是没读过大学的低能儿,才会犯的幼稚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