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钟可情的背脊一凉,心脏漏跳了一拍。
她故作镇定地转过身,抚了抚胸口,对上陆屹楠那张温文儒雅的脸,笑道:“陆医生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我的心脏不好,可惊不起吓。”
陆屹楠见她神色如常、镇定无比,想来是没有看到办公室里的东西,舒展开眉头,露出一个温柔的笑:“今晚我值班,巡房的时候路过这里。季小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钟可情用冰凉的手握着温热的杯子,朝着他扬了扬,“口渴了,出来倒水。”
“恩?”陆屹楠的眼眸眯了眯,嘴角不觉弯了弯,“谢医生没有留下来陪你么?”
钟可情眸光一凛,看样子她和谢舜名的关系已经到了容易令人误会的地步。不可以的,她还要挖出那场医学阴谋,她要接近陆屹楠,就绝对不能和其他男人表现得太过暧昧。
“陆医生恐怕误会了。”钟可情扬起一双轻灵的眼眸,“我和谢医生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关系。谢医生对我来说,就跟亲切的大哥哥一样……跟陆医生给我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钟可情的声音越来越低,说话间双颊不由地升起两抹可疑的红晕,目光看着脚尖,双手紧紧握着杯子,隐隐露出一种小女子的娇羞来。
陆屹楠微微一怔,心情不由好起来。
从前,在钟可情面前,他输给了谢舜名,即便得到了可情的身体,也得不到她的心。可是现在,在季子墨面前,他轻松地捡起了那份自尊。
谢舜名送那丫头来医院的时候,那焦急的表情,陆屹楠一眼就能看出他对她的心思。这丫头倒好,傻傻地跑来向他表白……
陆屹楠对季子墨只有几面之缘,虽然印象不错,却谈不上喜欢。但,倘若这丫头是谢舜名喜欢的人,那他便不介意去争一争、抢一抢。
钟可情见陆屹楠一直愣着不说话,心里头紧张到了极致,刚要开口,却被对方打断道:“这里面是我的办公室。”陆屹楠伸手指了指屋里,“要不要进去看看?”
钟可情难以置信地望着他。那屋里可藏着三个****着身子的婴儿呢!他怎么能放心大胆地请她进去?
陆屹楠见她愣在原地,以为她是被一时欣喜冲昏了头脑,笑着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道:“听说谢医生是一个极其死板的上司,一直呆在他的办公室应该很无聊,来看看我的办公室吧。”说着,他伸手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来,开了锁。
钟可情双手握拳,掌心里捏了一把冷汗。
陆屹楠突然接过她手中的杯子,对她道:“水都凉了,我去重新接水,你先进去参观一下。”
说罢,他淡然自若地转身,朝着茶水间走去,徒留下钟可情一个人站在原地。
钟可情伸出一只手来,握住了门把手,思索片刻,银牙一咬,便推门进去。
她瞪大了眼睛,将整个办公室扫视了一圈。令人惊讶的是,办公桌旁边的那一排长椅上,空无一物,早已不见了婴儿的踪影。
是她看花了眼么?
因为手术过后,她睡了很久,所以出现了幻听?
可是为什么,方才的画面那么真实呢?
钟可情眉头拧起,忍不住伸手去抚了抚长椅。不!不是她的错觉,椅面上是温热的,说明刚刚确实有东西放在这里了……
“怎么样?我的办公室,喜欢么?”陆屹楠接了水进来,将杯子塞回她手中,温暖的大掌无意间触碰到她冰凉的手指,暖声道:“刚做完手术,身子虚,双手双脚可能会发寒,多穿些衣服,可别着凉了。”说着,他从一侧的衣柜里去除一件风衣来,披在了钟可情身上。
钟可情扬起头,露出羞涩的笑:“谢谢。”她转过身,指了指柜面上摆着的一排毛绒玩偶道:“若是谢医生,一定会在这里放一堆的医学古籍,真是不懂情趣。”
“是么?”陆屹楠笑了笑,“科室里偶尔会有小朋友来看病,那这些玩偶哄他们,他们才会听话。”
“看来陆医生不仅人长得帅,心地也很善良。”钟可情违心地感叹。
“过誉了。”陆屹楠指了指门口,“你的伤口还没愈合,不宜站着太久,我送你回病房。”
“好。”钟可情乖巧地点头。
待到送走了钟可情,陆屹楠重新回到办公室,慌忙打开储物间的大门,对着里面的女人冷声道:“孩子呢?”
“打了麻醉,都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