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屹楠的面色沉寂了下来,突然跨开一步,单手掐住了她的脖颈,目光狠辣着问道:“你什么意思?孩子你没埋掉?你知道的……它根本不足月,又动过大手术,是很难活下来的!”
“那又怎样?很难活下来,不代表不能活下来。就算它要死,我也可以放着让它自然死亡,没必要自己动手,扛上一条人命吧?”童谣扬起脸来,毫不畏惧地望着他。
陆屹楠显然动了怒,额上青筋跳起,手头上的力道也不由加大了许多,冷声威胁道:“你一定是疯了!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童谣的脖颈已经红了一圈,面上也渐渐泛紫,呼吸有些困难,但她并不害怕,嘴角挂着冷冷地笑意,傲视着他说道:“你现在要杀我?那待会儿你要怎么向你的小女朋友交代?你就不担心你的真面目暴露在她面前,她会被吓坏么?”
陆屹楠眉头拧成一团,手上的力道却没有松。
童谣又故意讥讽道:“再说了,来这里之前,我早已写好了遗书。只要我死了,遗书就会被人翻出来……黄泉路上,有自己最心爱的男人一路相伴,我觉得是一件十分幸福的事情。没办法和你结婚,但至少和你一起死,旁人想求也求不来呢!”
“你!”陆屹楠被她气得不轻。
从前,童谣有理想、有奋斗目标,他想要掌控她,轻而易举。可是现在,她已经一无所有了,就什么都不在乎了,她真的可能豁出去,跟他鱼死网破。
陆屹楠倚着墙思索了好一会儿,整个洗手间便只听得见水流的声音。蓦地,他抬起头来,一双沉静如墨的眸子对上童谣的视线,冷沉着声音问道:“我只想知道结果。你告诉我,那个孩子还活着吗?”
童谣像是算好了似的,上前关掉了水龙头,拔高了声音道:“孩子还活着,并且活得很好!只可惜,你已经有了别的女人,你不配再当它的父亲了!”
钟可情原本在外头吃水果,听清了童谣的话,心里头猛然一震。
他们在洗手间里说什么?说孩子?陆屹楠的孩子?
钟可情的面色煞得惨白,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回想起一年前从自己肚子里剖出来的那个孩子。从未见过面,甚至连那个孩子是男是女,她都不知道。
钟可情竖起了耳朵,费力地去听他们的对话,偏偏在这个时候,洗手间里的水流声复又响了起来。
陆屹楠十分气愤地瞪着童谣的脸,身子向前两步,目光死死逼视着她,压低了声音道:“你疯了是吧?你想所有人都知道那个孩子的事么?我告诉你,不管那个孩子是死是活,我明天下午一定要见到它!”
“见它做什么?”童谣冷哼一声,“你是嫌弃它没死绝,想再给它补上一刀么?”
陆屹楠眉头一皱,“我做什么样的决定似乎不需要经过你的同意。”
“但你若是想要留下这个孩子,就必须要经过季子墨的同意。”童谣轻嗤了一声,抿了抿唇道,“陆屹楠,你真觉得你的小女朋友有你想象中那么听话么?”
“她若是同意,我就留下这个孩子;若是不同意,就像你说的那样,我再补上一刀,让它死绝了!你要相信,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什么能够难倒我陆屹楠的事!”陆屹楠冷冷扯起唇角。
童谣无奈地摇了摇头道:“那你要如何向季子墨解释这个孩子?就说是钟可情留下的吗?”
“为什么不能呢?”陆屹楠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小墨和可情的关系好到你们都无法想象,如果我跟她说,这是可情留下的唯一骨血,我相信……她可以成为一个很温柔体贴的母亲。”
“等她自己有了孩子,恐怕就不是那么回事了。”童谣嗤笑不止。
陆屹楠不易察觉地抿了抿唇,目光中露出一丝复杂的情愫:“她不会有孩子的……”
“你,你什么意思?你要对她动手脚?”童谣有些惊恐地望向陆屹楠,此时此刻,她才发觉她喜欢的男人那样可怕,连对自己心爱的女人都要算计。
“她和可情的血型一样,都不适合怀孩子。当初让可情怀孩子,是我做错了,并且错得可笑。我不会再拿小墨的身体去冒险了,她这具身子,必须完完全全地属于我。”陆屹楠神态反常,仿佛在思念着天堂的钟可情,“谁都别想再将她从我身边多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