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钟可情仍旧是那三个字。
季老太太不停地咳嗽着,一脸清苦的模样,整个人紧张地靠着那名警察,看上去惊惶失措的样子。
“大小姐,很抱歉。我想需要您跟我们回去,配合调查。”握枪的警察很为难地开口。
钟可情的眉头拧成一团,余光不经意间瞥过季老太太的脸,刚巧看见她嘴角那一抹得逞的笑意。
持枪的警察戴着手铐上前,试图将钟可情铐住。
“砰——”得一声巨响,病房的大门被人一脚狠狠踹开。
谢舜名疾风一般奔过来,高大的身躯横在钟可情面前,刚巧挡在那把枪口上。
“凭什么?”谢舜名沉静出声,嗓音沙哑阴冷,双眸漆黑如深潭,寒意层层渗透出来,看得两个警察的心都凉了。得罪谁都好,可为什么是谢少呢?这偌大A市,有一大半的产业都是他们谢家的,往后就算是出门吃个饭,也要被饭店的老板赶出门的!
“这……”那名警察收起了枪,和气地解释道,“谢少,季小姐涉嫌谋杀未遂,我们需要带她回警局。”
“证据呢?”谢舜名单手将钟可情护在身后,目光灼灼,与对方对峙。
季老太太倏地挺直了身子,目光冰冷如刀,狠狠剐向谢舜名,冷声道:“我就是人证!”她刺啦一声,狠狠撕开衣领,将脖子上青紫交加的抓痕露了出来,“这样够不够?!”
“呵……呵呵……”谢舜名忽然轻袅地笑出声来,笑声里透着讥讽,叫人无所适从。他走到那名警察面前,一个反手,很快就夺过了他手上的枪支,而后直奔季老太太而来。
季老太太身边的警察吓得动都不敢动。
季老太太也紧张得一身大汗,冲着身侧的警察怒喊:“快保护我!快制止他啊!”
那警察这才缓缓地抬起枪来,对准了谢舜名的脑门。
钟可情的心忽然就绷紧了,脱口而出:“不要!不要开枪!”
谢舜名的速度比想象中要快得多,警察还没来得及出手,就已经被他推倒在了一旁。他将手上夺过来的枪支强行塞在了季老太太的手中,而后握着季老太太的手,朝着他自己的右臂,狠狠开枪!
“砰”得一声,钟可情只觉得整个病房里都布满了血腥味儿!
谢舜名的手臂上鲜血直流,可脸上却仍旧挂着淡定自若地笑。他缓缓转过头来,冷冷对上其中一名警察的视线,“警察同志,我现在要告季老太涉嫌谋杀未遂,你们可以带她回去问话么?”
“这……”那两名警察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季老太太手一抖,扔开了那把枪。她被气得面色铁青,直愣愣地瞪着谢舜名:“姓谢的,你不要胡闹!你根本就没有证据!”
钟可情忽然站了出来:“我就是证人,我亲眼看到奶奶握着枪朝谢医生开枪!”
“胡闹!胡闹……”季老太太抓狂起来,“你们两个一起胡闹,简直是信口雌黄!”
谢舜名面色阴冷,“你说谁信口雌黄谁就信口雌黄?这里可不是你说了算的?”他转过头,面向警察道,“警察同志,你也看到现在的情况了,要么就两个人一起抓回去,要么就两个人一起放!”
“呃……”许是谢舜名的气场太过强大,那警察只顾着看他受伤的手臂了,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所有的人都僵持在原地,谢舜名便“嗤”得一声笑了,回头两步,一把拉过钟可情的手,狠声道:“我们走!”
季老太太自然也无权再阻拦,只得眼睁睁看着他们两个人走出了病房。
方一出病房,钟可情便明显感觉到谢舜名的身子一颤,他整个身体的重量几乎要完全压下来。
“你疯了么?!为什么要对自己开枪!我就算被带去警察局问话也好,我也不希望别人为了我受伤……”钟可情心疼地望了一眼他的手臂,咬牙撕下自己的衣袖来,连忙将他出血的部位扎紧了!可是也不知怎的,那血就跟泉眼似的,根本凝不住,哗啦啦地往下流——
不过片刻功夫,谢舜名的双腿就跟灌了铅似的,再也走不动了,栽倒在地!
“救命!来人!快来人!”钟可情按照一贯的止血方法帮他止血,明明只是不大的一个伤口,可是血流不止,根本就不是人为能够控制。
谢舜名的唇角越来越白,说话都变得费力了,只是单手死死握住她的小手,舍不得松开。
“为什么会这样?!究竟怎么回事?到底要怎么止血!”
“你不要死!我求求你不要死!”
被人陷害也好,被人围攻也好,钟可情从来没试过这么绝望过。最爱的人在她面前倒下,而她却什么也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