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香是个喜欢美好事物的人,这从他的洁癖便可窥见一二,是以,在满脸黝黑,一脸刀疤的林跃找上他时,他打从心底里反感,连正眼都不愿瞧他一眼。
而如此这般的直接后果是,他被林跃直接劫持了,带到了诸葛云川面前。
衬着幽暗的灯光,看着前方一身慵懒的诸葛云川,墨香的脸都绿了。
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上次诸葛云川喝醉酒吐他一身的糗事!
想到自己那一身酸腐之气,墨香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脸色不悦的盯着诸葛云川:“半夜三更的,诸葛公子找在下过来所为何事?”
“自然是重要之事!”
唇角勾起的弧度温文尔雅,诸葛云川缓缓抬步,来到墨香面前:“我的女人丢了,难道不找吗?”
“什么你的女人?”
冷嗤一声,墨香后退一步:“娘子大人跟你一没成亲,二没拜堂,哪里算是你的女人!”
“拜堂成亲?”
轻喃着墨香的话,诸葛云川眸光微动,冷眼斜睇避他如避蛇蝎的墨香:“我要先找到她,这堂才能拜不是?”
闻言,墨香眸色微变,片刻之后,他勾唇一笑:“你想从我口中,知道娘子大人的下落?不过我奉劝你,还是别做梦了!”
诸葛云川浅笑着挑眉:“墨香公子的意思是,你知道她的下落!”
眉心一拧,墨香冷然而笑:“知道又怎样?我绝对不会告诉你她的下落!”
“我不需要你告诉我她的下落!”淡淡笑着,诸葛云川眸色一沉,阴沉的邪眸紧盯着墨香俊逸的面庞,低声说道:“我只需要你帮我带些东西,传些话!”
“想都别想!”
身为销魂楼的头牌公子,墨香也是有脾气的,眼皮一翻,直截了当的回绝了诸葛云川。
对于他的回绝,诸葛云川早已料到,却是浅笑勾唇,不以为然道:“想或不想,那可就不是你能决定的事儿了!”
睇着诸葛云川嘴角的那抹浅笑,墨香心中忽然升起一种大事不妙的感觉,眼见边上的刀疤脸端着一只木盆进来,他瞬间紧拧了眉心,沉声问道:“你想……干什么?”
“让你就范啊!”
再次浅浅一笑,诸葛云川目光陡变凌厉,扫了眼边上的林跃。
林跃会意,微微颔首,端着木盘朝着墨香大步走去,边走,他还边朗声说道:“墨香公子,这可是爷命小的大半夜到茅房去讨的好料,听说您喜欢这一口,啧!啧!啧!”
“什么?”
面色陡然一白,想到木盆里的东西,墨香不由自主的干呕了下,眼看着林跃上前,他浑身上下不愁控制的颤抖着,转身就要逃离。
可诸葛云川怎么会让他逃了?
只待他转身之际,便有两人一手抓住他的一条胳膊,将他死死摁住!
“诸葛公子!”
目露惊惧之色的看了眼林跃,墨香惨白着俊脸,转头看向诸葛云川。
将一切冷眼旁观的看在眼里,诸葛云川淡淡抿眉,薄唇轻启:“灌!”
噩梦!
随着诸葛云川的一个灌字出口,墨香觉得,眼前的男人就是他的噩梦!
只那一瞬间,他的整颗心好似坠入无尽的冰渊一般。
“我只是让你带些东西,传些话罢了,又不是让你出卖她的行踪?”满意的看着墨香的反应,诸葛云川嘴角的笑痕,再次加深,直等着墨香的最后决定。
“别过来!”
眼看着林跃端着木盆已然行至身前,墨香瞪大了瞳眸,唇齿轻颤着仰头看向诸葛云川:“好!我答应你!”
“早些如此,不就好了!”
眉目之间,是隐之不去的好心情,诸葛云川对林跃轻摇了摇头,示意属下放开墨香,淡淡的又看了墨香一眼,他轻笑着说道:“其实除了让你给她带些东西传些话,我还有件事情要让你做!”
闻言,墨香看着诸葛云川清冷疏离的身影,苦笑了笑,道:“我屈服于你的淫威,只要不是伤天害理,违背忠心之事,你直言便是!”
“也不算违背忠心!”
笑的温润无害,诸葛云川淡淡说道:“你的主子,不是想要见我吗?你安排我们见面便是!”
“你……”
冷笑再次浮现,墨香张口欲言,却见诸葛云川眉梢一挑,轻笑道:“你想说,你的主子不是我想见便能见的是不是?”
“呃……”
被他一语说中,墨香险些没咬到自己的舌头。
“放心!”
淡启薄唇,诸葛云川目光清冷道:“你的主子,会见我的!”
闻言,墨香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仔细观察着身前看不清面容的男人,他竟打从心底里微微发怵!
居然山庄,位于桃浦后方的天险山涧,隐于深山,依山傍水,风光秀美。
在桃浦,甚少有人知道,在山涧之间,竟还座落着一座庄园。那一夜,自欧阳俊的住处离开之后,独孤青绮便独自一人上山,从而在这座山庄里,一住便是十日。
在居然山庄的日子,平淡,安宁,不复桃浦的喧闹,也没有楚国皇宫的尔虞我诈。
黄昏之时,日薄西山!
站在山巅之上,遥望着远处渺小却繁华的桃浦,独孤青绮红唇微弯,眼底却渲染着一种难掩的晦涩。
前几日,欧阳俊曾来过一次,他告诉她,诸葛云川还留在桃浦。
不过,她可以等!
等他等不到她,没了耐心,自己离开!
这,本是她想要的结果,可是为何,每每想到他会离开,她的心便会空落落的。
“独孤青绮!”
脑海中,不自觉的回想着那个雨夜与诸葛云川的邂逅,想到那芙蓉花上的一颗颗夜明珠……独孤青绮轻喃着自己的名字,眸色微暖的抬手抚上自己的胸口,苦笑着叹道:“你无药可救了!”
“娘子大人!”
好不容易爬上山巅,凝着不远处被夕阳多包裹的纤弱倩影,墨香气喘吁吁的跌坐在一边的青石上,“我可算找到你了!”
“墨香?”
转过身来,看着身后不远处的墨香,独孤青绮黛眉紧蹙:“你怎么会来这里?”
墨香的忽然出现,让独孤青绮深感意外。
奈何墨香体力有限,一路上山早已累的气喘吁吁,直等歇了片刻之后,方才紧紧拧眉,俊脸上委屈之色溢于言表的转头看向独孤青绮:“我来这里,自然是有必须要来的理由!”
闻言,独孤青绮清雅一笑,往墨香身边走了几步,问:“看你那委屈的小模样儿,到底怎么了?”
“娘子大人!”
终是喘匀了气儿,墨香撇着嘴从青石上站起身来,伸手便搂住独孤青绮,满腹委屈道:“娘子大人,人家没法活儿了啦,你带回来那男人,吐了人家一身不说,竟然还从茅房里淘了粪水,威胁着要往人家嘴里灌,娘子大人,你要跟人家做主啦!”
听闻墨香的哭诉,独孤青绮的嘴角忍不住一阵抽搐!
深知墨香的洁癖到底有多严重,自然也知道诸葛云川对他所为,到底有多么让他难以忍受,意会到墨香言语中的重点,独孤青绮紧皱了黛眉,抬起手来,伸手扶他的肩头,将一脸妖娆媚色,却哭的稀里哗啦的他推离稍许,而后眉目清冷的轻声问道:“他逼你喝粪水,然后呢?让你带他来找我?”
“不是!”
动作优雅的拭去眼泪,墨香紧拧了眉头道:“他就算打死我,我也不会出卖娘子大人!”
见状,独孤青绮又是一笑,却只淡淡的看着他,好整以暇的等着他说下去。
“这个!”
从怀中取出独孤青绮早前离开时留下的两封书信,墨香伸手把信塞到独孤青绮手里:“这是娘子大人你离开时留下的信,他让我带来交给娘子大人,还说……”
将手里的两封信拿在手中,独孤青绮的心微微一沉:“他还说什么?”
“他说这两封信,他都看过,自然也知道娘子大人的良苦用心……”墨香皱眉,略带不悦,却还是照着诸葛云川的吩咐轻声说道:“不过他还说,荣华富贵于他而言犹如尘土,他只想守在娘子大人身边,与娘子大人长相厮守,是以,大人写给宣王的那封信,他并未拿给宣王看,请娘子原谅他浪费了娘子的良苦用心……”
“诸葛云川……你何苦要断了自己的后路!”
如水般的瞳眸中,琉璃色的暖光缓缓闪动,独孤青绮将手里的书信握紧,握紧,再握紧,知道手指泛白,再也无法收紧……
她一直以为,丁当走时,轩辕珩已然收到她为诸葛云川求情的这封信。
但是现在,这封信出现在她的手里,也就意味着诸葛云川的后路已然断了,然,断他后路之人,不是别人,竟是他自己!
“娘子大人!”
因独孤青绮异样的神色,而微微怔忪,墨香轻启薄唇,接着说道:“那人让我告诉你,十日前他为了你断了后路,今夜也许会为你丢了性命,若你果真能狠的下心,可以一直躲下去,直要与他收尸便可!”
闻言,独孤青绮面色微怔,伸手便扯住墨香的手臂:“把话说清楚,何为他今夜会丢了性命?”
独孤青绮的过激反应,让眸色平静的墨香多出一丝情绪。
微垂眸华,看着她紧扯着自己手臂的纤纤玉手,他眸色微暗了暗,苦笑着说道:“娘子大人,在我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有句话想要问你!”
眉心紧皱了皱,独孤青绮虽然心中担心诸葛云川的安危,却只是沉了沉脸色:“你问便是!”
“你我相处多年,你可知道我的身份?”问出这句话时,墨香语气平缓,不急不慢,难得一脸正色。
“我知道!”
同是微微苦笑,独孤青绮迎着墨香的眼睛,声音颓败的回他:“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的身份!”
墨香和欧阳俊一样,是小时候那人指派给她的扈从。
他们,为她而生,却在几经辗转过后,一个独自远走,成为风华无双的无双公子,另一个是俊美妖娆,则受命做了销魂楼的头牌……只是,纵然物是人非,他们之间不变的,却是对眼前女子的守护!
但是现在……
深凝着独孤青绮如画一般的眉眼,墨香沉默许久,他就那么静静的望着她,眸中没有太多神色,但若仔细打量便不难看出那一丝微澜。
他虽然不想承认,但却可以确定,那个一向无心的女子,如今心有所属了!
“墨香!”
到底忍不住打破沉默,独孤青绮问的急切,神情紧张:“先莫要愣着,告诉我诸葛云川所言,到底是何意!”
心中,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滋味,墨香轻苦笑了笑,轻声说道:“你既是知道我的身份,便该知道,我真正的主子是谁!”
闻言,独孤青绮的心,猛的一揪:“你的意思是……”
“正是你心中所想!”
眸色深了深,墨香紧抿了薄唇,转身不再看她,低声说道:“自你带他回桃浦的第一日,我的两位主子便要见他,但阴差阳错,却并未相见,不过今夜……他们约在七里亭相见!”
听闻墨香所言,独孤青绮心头一颤,已然紧绷的不能再紧绷的那根心弦,终是啪的一声断裂开来。
“青儿……”
第一次,与欧阳俊一般,唤独孤青绮为青儿,墨香轻启薄唇,凝眉问道:“你爱上他了是不是?”
面对墨香的问话,独孤青绮怔怔抬眸,心中思绪却早已乱作一团!
“你爱上他了!”将独孤青绮的反应看在眼底,墨香薄削的唇瓣,轻抿了抿,苦笑着说道:“我的主子,一心想要促成楚岳两国联姻,如今他帮你从楚国脱逃,还偷走了你的心……今夜他去赴约,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别说了!”
整个心都已高悬,独孤青绮打断墨香的话,提起裙摆朝着山下跑去。
墨香的主子是谁,她比谁都清楚,墨香说的没错,那两个人一心要促成楚岳两国和亲,如今诸葛云川帮她逃离,又对她倾心,今夜他们若是见他,必定会取了他的性命!
不可以!
诸葛云川……他不可以死!
虽然心有不舍,却又毅然离开,她所图的便是他的安好。
但是现在……
月,妖娆。
银华之色,仿若薄纱,将深蓝的夜幕渲染的朦朦胧胧。
桃浦椅北七里处,有一座古木搭建的亭台,名曰七里亭。
七里亭中,笼光灼灼,有一黑一蓝两位不凡之姿,正听风赏月,于棋盘上厮杀正酣。
两人之中,坐于上位之人,神态优雅,容颜俊美,一身玄黑锦服,稳重谦雅,昭显其贵气卓然!
世人之中,但凡见过他的人,都觉他外表俊美无俦,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却更加让人不敢小觑。他,便是独孤青绮的父皇,叱咤三国的南岳帝王——独孤辰!
“你这一子……”微抬眸,眸中波光流转,独孤辰笑看着与自己对弈之人,晴朗笑道:“怎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这样可不像你!”
男子涩然一笑,轻轻叹道:“我对孩子有愧,如今第一次见女婿,自然不能如皇兄一般气定神闲!”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南岳上一任皇帝,于多年前被贬为布衣的——独孤江!
听闻独孤江所言,独孤辰轻皱着眉宇,喃喃轻道:“谁说朕气定神闲来着,朕只是故作镇定……”
“皇上!”
不等独孤辰的话说完,一身黑衣的影卫都统雷洛快步进入凉亭,恭身禀道:“人,到了!”
“是吗?”
目光闪烁的看了眼对面的独孤江,独孤辰俊朗的眉目微微一敛,“既是贵客已到,便该请进来才是!”
“是!”
雷洛恭身领命,退出凉亭后朝着站在不远处身着一袭白衣的诸葛云川走去。
片刻之后,诸葛云川随雷洛进入凉亭。
笑看着凉亭里安坐的独孤辰和独孤江,他眸色微漾,轻勾着薄唇,微微拱手:“晚辈给两位见礼了!”
“来了这么久,今日才来见礼……”独孤辰浅笑了笑,却依然将视线停落在棋盘上,始终不曾抬眸,“你小子是失礼了!”
诸葛云川淡淡浅笑,语气里是不经意的洒脱:“我为何如此,岳父大人该心里清楚。”
闻言,独孤辰微微抬眸,深不见底的眼底深处,是难得一见的欣赏之色,唇角轻勾了勾,并未自称为朕,他淡淡出声:“我本来还在想,若你小子要在我面前装傻充愣,我这老头子该如何惩治你……”
笑看着独孤辰,诸葛云川若无其事道:“男子者,三十而立,岳父大人才而立之年过半,依我父皇所言,他如今正是风华正茂,岳父大人又谈何提到老字?”
“呵呵——”
因诸葛云川的言语,一直沉默不语的独孤江,忍俊不禁的轻咳一声:“皇兄确实风华正茂,夜驭数女不成问题!”
闻言,独孤辰视线微转,看向独孤江的琉璃色瞳眸中,不禁闪过一抹厉色。
“一句玩笑罢了!”
不着痕迹的将视线转开,仔细打量着眼前气宇轩昂的俊挺男子,他眸光绽绽的笑声问道:“小子,你想留住青儿的心不假,不过如今你玩儿的这局太大,老头子不想自己的女儿上当受骗,依我看……现在她连个人影儿都不见,这一个人独角戏唱来何用?你还是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
在独孤江说话的时候,诸葛云川略带疑惑的视线,一直在他和独孤辰身上来回穿梭着。
轩辕珩曾说,独孤青绮的身世,有些特别,似是独孤辰与独孤江的皇后私通所生。
现在,依独孤江的口气来说,独孤青绮应该是独孤辰的女儿,可是……若果真如此,被戴了绿帽子的独孤江,又岂会如现在这般,与独孤辰一起有说有笑?
“小子,想什么呢?”
眼看着自己一语落地,眼前的诸葛云川却没有任何反应,独孤江不禁眸色微沉:“我方才所言,你可听的明白?”
“布衣王的意思,晚辈懂!”深看独孤江一眼,诸葛云川淡雅一笑,眼底春风拂过,不留一丝痕迹:“晚辈多谢布衣王如此为晚辈着想,不过……”
“不过什么?”
微眯了星眸,独孤辰虽是笑着,却丝毫不曾减弱他一丁点的气势。
“不过,这场独角戏很快就要结束了!”眼底的笑,温润如风,诸葛云川的语气里,透着浓浓的笃定意味。
微皱了皱眉宇,独孤辰脸上笑意不减:“我岳国的公主,脾气倔的很,只要她打定了主意,九头牛都拉不回,我倒是几分好奇,你如何能够找到她,笃定可以让她回心转意?”
独孤辰一直不曾让诸葛云川落座,他也一直十分随性的站着,并没有要坐的意思,踱步亭台边,伸手揪了一片树叶,他低眉置于掌心,而后轻轻一吹,“她做什么决定没关系,最重要的是,心在我这里!”
他笃定的,只要独孤青绮的心在这里,人就一定会回来!
只要她回来,那这场维持了十日之久的独角戏,便不再只有他一人了。
深凝着眼前语气随意,却眼中精光烁烁的诸葛云川,独孤辰一侧唇角勾起,低眉敛目的淡淡说道:“别站着了,怪碍眼的,坐吧!”
不曾应声落座,诸葛云川转身看向独孤辰,含笑垂首:“晚辈有个问题,要问过岳父大人!”
“你问!”
轻轻抬手,端起边上的茶盏,独孤辰垂眸浅啜一口。
面具下的容颜,让人看不清任何情绪,诸葛云川自进入凉亭后,第一次露出正色:“如果,我非我,只是诸葛云川,却坏你和亲大计,助岳国公主出逃楚宫,还顺带偷了她的心……现在你见了我,会如何处置?”
“我会让你死!”
将茶盏轻轻的,搁在桌上,独孤宸抬眸对上诸葛云川眸光熠熠的双眼,语气冰冷道:“如此回答,可趁了你的心思?”
“正如我所料!”
淡淡的笑,自嘴角晕开,诸葛云川的视线,投注于远方一点,眉梢轻轻挑动了下:“那就让我死吧!”
闻言,独孤辰眉心轻褶,眸色微微一沉。
对于诸葛云川的反应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独孤江肃然起身,拧眉问道:“小子,你这话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微微一笑间,诸葛云川手中寒光一闪,作势便要朝着独孤辰扑去。
见状,雷洛心下一惊,唰的一声拔出宝剑想也不想便朝着诸葛云川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