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如此反应,逗的爽朗一笑,轩辕洛眉眼之间,不掩爱意,他起身取了衣裳,一件一件替她穿上。须臾,独孤青绮衣装整洁,对正在自己穿着衣裳的轩辕洛施施然行礼:“臣妾多谢皇上替臣妾更衣!”
“能为皇后更衣,是朕的荣幸!”
温润一笑中,轩辕洛伸手搂住独孤青绮的纤腰,与她一起前往花厅用膳。
晚膳过后,轩辕洛静坐在窗前锦榻,透过窗棂,神情沉静的赏着落雪。
深深的,凝视他许久,独孤青绮缓步上前,自身后罩住他的双眼,怪声怪气道:“猜猜我是谁!”
原本紧抿的唇,轻轻扬起,轩辕洛伸手握住她的手,朗声笑道:“可是我的青儿?”
闻言,独孤青绮莞尔一笑,放开自己的手,垂眸望进他碎星闪闪的眸底。
“来!”
拉着独孤青绮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前,轩辕洛拢了被子,将两人盖好,将她圈在自己怀里,再次抬眸向外。
静静的,依偎在轩辕洛怀里,独孤青绮不言不语,眸色平缓的望着窗外。
许久,轩辕洛幽幽开口,“青儿,你相信世上有一模一样的人吗?”
闻言,独孤青绮轻蹙了蹙娥眉,淡淡笑道:“原本不信,但是事实好像并非如此!”
他和秦冷,不是长的一模一样吗?!
轩辕洛沉默片刻,轻声说道:“我的乳母,自小便一直侍我左右,有的时候,比起父皇和母后,她对我的关心更多,跟我的感情也更好!”
“那……”
声音里略微有些迟疑,独孤青绮轻声问道:“她为何……”被人挖了双眼,砍了手脚,做成了人彘!
轩辕洛轻拧了眉,半晌儿才道:“因为她十年前对珩弟下毒,险些害他丢了性命!”
轩辕洛的声音,低到压抑,让独孤青绮的心弦,不禁轻轻一颤!
原本,她还在想,到底犯了多大的错,轩辕洛的乳母才会被残忍的割舌剜眼,砍掉四肢,但是现在看来……毒害皇子,是灭九族的重罪,难怪她被做成了人彘!
心中思绪飞转,独孤青绮伸手扶住轩辕洛的手,深深的吸了口气:“她那么做是因为你?”
除了他,她想不出乳母对轩辕珩下毒的理由!
“是!”
轩辕洛苦笑了笑,无奈说道:“我自小离开母后,较为独立,即便后来母后回宫,也不像珩弟那般,总是腻在她的怀里,那个时候,我虽为太子,但毕竟还不是皇上,依当时的情形来看,父皇和母后盛宠珩弟,即便早已立我为太子,这皇位有朝一日也必定是会他的,所以……”
独孤青绮冷笑着敛眸:“她怕你的皇位被宣王夺去,便铤而走险,对宣王下毒!”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珩弟中毒倒地,全身黑紫,不停挣扎的情形,可是……”轻轻一叹,似是将心中郁结之气,悉数呼出,轩辕洛漆黑的瞳眸中,暗淡无光:“让我更加想不到的是,父皇亲自彻查此事,真凶竟会是我身边最亲近的人!”
闻言,独孤青绮思绪微缓。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毒只要是他的乳母所下,只要轩辕煦要查,便一定可以查的出。
不过话说回来,事关宣王,身为父皇的轩辕煦,怎么可能不查?!
只是如此一查,到头来下毒的人是轩辕洛的乳母,现实如此之残酷,轩辕洛怎么可能接受的得了?!
“纸包不住火,乳母最终还是被父皇揪了出来!”想到过往之事,轩辕洛缓缓闭上双眼,刚毅如他,声音竟然微微有些发抖:“毒害珩弟,是死罪,早在珩弟中毒之时,看他被剧毒折磨的不成样子,我便立誓,如果找到凶手,我必将她碎尸万段,但是等我真正见了凶手,心里却于瞬间仿若刀绞!”
“洛郎!”
对轩辕洛心里的痛,感同身受,独孤青绮抬头望着她,伸手搂住他的脖颈,与他贴耳厮磨:“好了,一切都过去了!”
紧紧的抱着她,轩辕洛缓缓闭上双眼:“以她罪行,本该处死,灭九族的,但是我却提议将她做成了人彘,因为唯有如此,我才能让她活着,才能在想她的时候来看她一眼……开始的时候,我偶而便会以游学的为借口,到这里来看她,但是到了后来,父皇退位,我便分身乏术,再也不能随意出宫……”
听轩辕洛话语至此,独孤青绮轻抿了抿唇,淡淡笑道:“如此,便有了秦冷!”
轩辕洛脸色变了变,缓缓睁开双眼,对上她水亮的明眸,伸手抚上她的脸:“为了找到秦冷,朕费了不少的心思,平日里他会以渭南候的身份留在我身边,如果我出宫的话,他便会是我!”
“可是……”
独孤青绮淡淡垂眸,呐呐说道:“以太上皇和太后的睿智,若我猜的没错,他们应该早就知道秦冷的存在!”
轩辕洛眉峰轻动,抬眸看了独孤青绮一眼,“我偷偷溜出宫来,父皇和母后自然是知道的,想当然尔,秦冷的事情,他们自然也是知道的,但是却与我心照不宣。”
“可怜天下父母心!”缓缓摩挲着他的俊脸,独孤青绮轻抿了抿唇:“疼你的乳母,爱你的父皇和母后,还有我……洛郎,你比我幸福!”
凝视独孤青绮许久,轩辕洛的嘴角缓缓勾起,用力将她抱在怀里,他郑重说道:“傻丫头,以后你也有我,我一定会让你跟我一样幸福!”
“啊——”
俏脸之上,巧笑嫣然,独孤青绮稍稍退开稍许,笑凝着轩辕洛:“那个雨夜,我初见你时,你便是刚来了这里,从这儿回去的?”
“嗯!”
轩辕洛微微颔首,对独孤青绮轻轻笑道:“乳母的身子,残破不全,寒冬盛夏都不好过,那日她高烧不退,我才出宫相探,我以为那个时候她闯不过生死关,心情本就不太好,却不想回宫的时候,正好遇到了想要逃走的你!”
静静的凝视着轩辕洛,独孤青绮面色一沉,随即冷哼一声:“因为你心情不好,所以才在我回到冷宫时命荣禄传我过去,不但把我当猴子耍,还踹我一脚解气?”
“呃……”
见独孤青绮要翻旧账,轩辕洛面色微变了变,伸手扶住她的双肩:“青儿……”
“哼!”
想起轩辕洛当时踹自己时那叫一个狠,独孤青绮眸色一冷,沉声一哼,别过头去不再看他。
“生气了?”
深凝着独孤青绮气鼓鼓的美丽模样,轩辕洛陪着小心,轻轻笑道:“青儿,你看这样好不好,如果你觉得亏了,大不了回头什么时候不高兴得了,来踹我一脚!”
“哼!”
又是一声冷哼,独孤青绮再次转头。
她的冷清的俏脸上明明白白的写着:老娘现在就不高兴了!
“青儿……”
“……”
“皇上!”
正在两人僵持不下时,林跃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属下有要事要禀!”
闻声,轩辕洛眉宇一皱冷冷出声:“说!”
“呃……”
林跃微顿了顿,语气里尽是迟疑。
见状,独孤青绮微微拧眉:“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轩辕洛闻言,不禁脸色更沉,直接对门外吼道:“让你说,你就说!”
“是!”
心思沉下,林跃语气凝重道:“属下刚才接到消息,欧阳俊并非过境楚国要去离国,而是直接从南陵转道,如今已然到了京城!”
他此言一路,不禁是轩辕洛眸色暗暗一沉,就连独孤青绮也跟着紧皱了娥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