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蔚然身子一顿,倒吸了一口气,正在给他上药包扎的护士小姐连忙喝住:“先生,不要动!”
正准备问医生的宫华听到后,回过头看了一眼,等到他再看向医生,准备问清楚原由来着,却发现那医生拿了一个病历夹,出去了。
米蔚然两眼正愣愣地盯着那门口,似要看透什么,一直到宫华叫他,回去,才晃过神来。
那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究竟可以在那里找到答案……
调查回来的资料上显示,当初欧阳锦来到G市后,便在一所学校里读书,没过多久,她就休学了,然后再出现在人们的视线里的时候,她的身边多了一个三岁的孩子和一个叫杨树的男人,身上照着富氏总裁的光环……
今天在医院里,真正直面对着杨树的时候,他的心,有些酸得紧,特别是看着杨树用那热毛巾给欧阳锦敷着那只纤细的手时,他就嫉妒……
当年,他带着欧阳雪,萧亚东带着欧阳锦一起去郊外踏青的时候,无意中,他看见萧亚东跟欧阳锦左右手腕上的那个太阳刺青的时候,他就觉得刺目……今天,看见那双捧着欧阳锦的手,他想抓狂的……可是,他没身份,没有立场啊!
欧阳锦躺在床上,久久的睡不着,不知道是白天睡过了的原因,还是什么,总觉得心里闹哄哄的。
先前,杨树跟米蔚然的对话,她一字不漏的都听见了,在听到米蔚然嘴里吐出“前妻”那个词的时候,她想睁开眼来着,可是却没有多大的勇气。
关于杨树,在她的心里,一直都有那么一个位置,只属于他的位置,这些年,不曾往前挪过,也不曾往后退过,就那样一直在那个位置上。
其实,珊妮老早以前就跟她提过的,她不可能一辈子这就么一个人带着醒醒生活,孩子会长大,她的身边应该有那么一个人守着。
人嘛!总得往前迈一步不是!总不能一辈子就那样给耗着,青春耗尽了,可不能再蹉跎了年华……那样,太对不起自己了!
南康曾经说:“很多时候不是愿意等下去而是不得不等下去因为知道能让自己这样喜欢着的人这辈子都不会再遇到第二个了。”
欧阳锦当时就是套用南康的这句话回拒了珊妮的,现在想想,自己是不是太过于执拗了不是!
别过头,欧阳锦只看见珊妮正歪在旁边的床上,闭着眼睛,不知道是不是睡了,刚才还说着话的人,这会就么安静了!哎……
想着想着,就觉得口有些干了,欧阳锦两手撑着床,微微起身,腹部的伤口撕扯着疼痛,让她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一只把着靠床边的方桌,一只手坚难地够着那有些距离的水瓶,一个落空,拨倒了那个放至在跟前的玻璃杯,哗的一声,掉在地上。
珊妮听见响声,睁开眼睛,只看见欧阳锦把在床前,想去够水瓶来着,看了她一眼:“要喝水,怎么不叫我一声?”有些责备的语气,却满满地透着心疼。
每一次都是这样,不声不响的,有什么事情,从来都不会去吵闹着别人。可是,欧阳锦越是这样,倒让她越觉得自己没心没肺了。
欧阳锦抬头,看着珊妮微笑着说:“不是看你这两天累着了嘛,难得这么早就睡了!”
欧阳锦趁珊妮去拿水杯给她倒水的空档,把在床边,弯下身子,去捡起那碎在地上的碎玻璃渣,一个不小心,手给划了道口子,鲜红的液体瞬间映入眼帘。
“呀!这怎么搞的!欧阳锦,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啊!”手拿着玻璃杯的顾珊妮看着欧阳锦那冒着血泡的手指头,忍不住有些恼怒了。
最见不得的就是她这样,自己明明已经够疼了,还是这么的不爱惜自己。当初是这样,那个时候,她已经从心底里接纳了欧阳锦这个朋友,有不止一次看着她浑身是伤地出现在教室里,上体育活动课的时候,她从来都是请假,从来就没见过她穿过短袖,身上总是有着一种病态的白皙。
欧阳锦笑了一下,说:“珊妮,没事儿的,我不疼!”说着这些的时候,那撑着床的手,却抖得有些发颤。
看着那冒出的血,她心里颤得紧来着。可是,她是欧阳锦,是那个打碎了牙都要往肚里咽的欧阳锦。
她从来都是一个人,开心的时候,可以让朋友,亲人陪着笑,难受犯疼的时候,自己一个人知道就好!
“小锦,今天在医院门口,我见着米蔚然了!”珊妮按了床边的医警灯,拿起水瓶,给欧阳锦倒了杯水放在跟前的桌上,坐在了床边。
“我知道,今天,城北中学那一千万的单子,就是他给弄的!”欧阳锦诚实地说。
珊妮哼笑了一声:“想不到,他忍了十年,你躲了十年,最后还是绕一会儿了!你不打算把……”
欲言又止,珊妮想说,莫醒醒怎么办?不打算让这对父子见面吗?
“你是想说,关于醒醒?”欧阳锦看了一眼珊妮,伸手将桌上的那水杯捧在掌心里。不知道是谁说,掌心是离心脏最近的地方,如果觉得心凉的话,那么就拿一个暖和的物件捧着,那样也可以暖着心。
“恩!”珊妮点了点头。
“要不,将公司的事情放一放,反正醒醒也快放寒假了,我们带着他一起出去散散心。”看到一肚子心事的欧阳锦,珊妮提议到。
欧阳锦单手捏了捏眉心,笑了笑:“我哪有那闲工夫,公司里还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我呢,倒是你,这个最大的股东,一直在偷着闲,压榨我人民的血汗哪!”
珊妮幸笑着说:“那是,有你这个招财猫坐阵,我可以坐享其成,何乐而不为!”
两人聊得正欢的时候,查房的医生跟护士推门进来了,珊妮看见他们的身影,赶忙起身了让了开来,对着医生说:“医生,她手刚才不小心划破了,麻烦你们帮忙包扎一下吧!”
那个医生盯着欧阳锦看着,欧阳锦注意到他的打量,也望着他,隔应了半晌,那医生才开口:“欧阳锦,钱得赚,身体也要养,没见过你这样拼命的!”
说完,低下头在病历夹上写下了些什么,对着一旁的护士说:“记着明天给她开些消炎的药!”而后转身准备走来着,快到门口的时候,又折了回来:“那个,她手又怎么了?”
珊妮看着眼前这个奇怪的医生,怔愣住了,木然地开口说:“给玻璃渣划的!”
医生听完珊妮的话后,说:“嘿,今天的怪事还真是一拨接一拨的,赶情今天都流行用玻璃渣划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