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儿……”,暮莲澈悄然从窗前转身,他只是不想再与她共睡一张床,还记得他曾经流鼻血的那一次,他是正常的男人,他无法忍受与她同床共枕,却无法碰触她的身体。
听到了他的声音,芸若安然的笑了,那笑容就如静夜里的花开,美丽而妖娆,“澈,睡吧,明天还要见父皇。”她还要去清梨宫探望辛贵嫔,还有水离,明天会是她最忙的一天。
“夕儿,你先睡吧,我一会儿就睡。”其实他已经打定了主意睡在地上了,他可不想一夜无眠顶着熊猫眼见父皇。
芸若轻轻的闭上了眼睛,自从有了身孕之后,她特别的嗜睡,一转眼就酣睡如猫一样。
暮莲澈听到了她均匀的呼吸声,心里是温馨也是一份无奈,他终究还是没有让她真正成为他的女人。
那一天,还要等多久呢?
皱着眉头,他相信他会以他的真心换来她的心甘情愿,脑海里划过了暮莲卓,他醉酒了,估计要明天才能入宫,暮莲卓是他与芸若之间最大的障碍,他知道芸若的心里多少还是牵挂着暮莲卓的。
自己与她真要睡在一张床上,那便有种同床异梦的感觉,他还是不喜欢,说他小心眼也罢,说他嫉妒也罢,他就是不喜欢芸若的心里多了另一个男人。
轻叹,这才从柜子里找了一床被子铺在地上,却怎么都睡不着,听着床帐里她的呼吸声他的心一次又一次的狂跳如擂,终于睡去的时候今已经朦朦亮了。
天大亮了,霞光从窗帘的一角缝隙中送进来,芸若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舒服的还想要继续睡去,可是手落在身侧的时候,她才发现那里还是空空如也,整个人一下子就精神了,急忙望去,却见半掩的青纱帐外,地面上,暮莲澈正睡在那里。
芸若悄然下了床,蹑手蹑脚的生怕吵醒了他,记得从前这个时候暮莲澈早已去早朝了,今天是皇上的生日,所以这早朝也才一年一次的破例的免了,也让暮莲澈得以睡一个好觉。
她蹲在暮莲澈的身旁,看着他微阖眼睑上的长睫,明明睡着,可是为何他的眉头皱得那么的深?
那眉皱让她的心一紧,真想伸手为他抚平,一定是因为她,她带给他太多太多的麻烦了。
轻轻的一声叹息不由自主的送出来,极微弱的却让暮莲澈警觉的一动,随即就醒了过来,“谁?”猛然瞧见眼前一个模糊的身影,他下意识的就抓向了芸若的颈项。
“啊,是我。”他的敏感与反应让她惊呼,听到她的声音,暮莲澈这才彻底的醒来,他松开已在芸若颈项上的大手,“对不起,我以为是……”
“你以为是刺客吗?”她轻轻笑,反问着他时满脸都是疑惑,看他这般警觉,一定是平日里习惯了的。
暮莲澈不好意思了,“夕儿,还记得我与你相识的的第一夜吗?”
芸若点点头,说起那一夜,暮莲卓的身影也顿时浮现在她的脑海里,想到暮莲卓昨日里的醉酒,想到楼惜,她的心一颤,竟是有些不自在了。
“夕儿,那一夜我追踪的那个人夜探三王府,偷走了可以号令龙虎帮的玉牌,可惜我追了一夜,还是让他跑了,从那以后,每一次夜里我都习惯了谨慎。”他淡淡而语,说者无心,听者却有意,芸若想不到原来是暮莲卓盗了暮莲澈的玉牌,所以暮莲澈才会穷追不舍,赶尽杀绝。
她不懂暮莲卓盗了那个玉牌要做什么,可是想到是因为那块玉牌让她认识了暮莲澈与暮莲卓,对那块玉牌就不由得有些好奇了,想起自己在芸若小筑里与暮莲卓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她的脸不由得红了。
暮莲澈望着面布红晕的芸若,不由自主的伸出手触着她滑腻如脂的俏脸,“夕儿,你真美。”
盈然垂首,当心里再次涌入暮莲卓的身影时芸若再不敢看向暮莲澈,“澈,一起去用早膳吧,回头我要去见一见辛贵嫔,然后再去看望水离。”
“夕儿,我随你一起去。”暮莲澈想到辛贵嫔是住在清梨宫的,立刻就随声附和道。说实话,对于暮莲卓他不得不防,虽然暮莲卓已有楼惜,可是昨日里他为什么喝醉了酒还是未知数。
如果他猜得没错,估计暮莲卓仍是为芸若而苦恼,伤心。
门开,有小丫头进来,洗漱完毕,暮莲澈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牵着芸若的手,十指相扣丝毫也不放松,芸若只好任由他牵着,两个人亲密的来到了餐厅与德妃一起用膳,德妃看着两个人这般恩爱,倒是合不拢嘴的笑了。
儿子的太子之位有希望了,只要笼络住这个女人就有百分之九十的希望,于是,德妃更加殷勤热络的对待芸若,倒是让芸若有些不好意思。
这一天既是小年又是暮莲宇极的生日,所以宫中极为热闹,嫔妃们走动的也多了,当暮莲澈拉着芸若的手走出清央宫时,迎面恰巧走来了杨采之,见到芸若时微微收敛了当初的盛气凌人,立刻就热络的走了过来,“三王爷和三王妃果然是恩爱夫妻,三王爷更是福气,这么快就要荣升为父亲了,当真是宫里的又一件大喜事,可喜可贺。”
杨采之望着芸若的小腹里都是嫉妒,她一直想要怀上暮莲宇极的孩子,母凭子贵,虽然她入宫晚,但是她年轻,加上她父亲现在在边惑战功赫赫,所以让她不由得对当今的太子之位格外的注意起来,就是拟旨宣旨了又如何,只要太子一天还没当上皇上,只要暮莲宇极还活着,她的孩子就有希望,步步为营,杨采之算计的比谁都精准,这一些倒不是她父亲的主意,全部都是入宫前她母亲的再三告诫,侍君,如果得不到恩宠,那么一辈子也别想有出头之日,她早听说暮莲宇极欲要立暮莲澈为太子,所以对暮莲澈也就有了敌意,只是有归有,她的孩子连八字还没一撇,她急也没用,倒是芸若的速度真是快,才嫁了没几天,就有身孕了。
“杨贵人早晚也会有这样大喜的一天的,届时芸夕再去恭贺,芸若今日有事在身,改日再去拜访吧。”芸若与暮莲澈握在一起的手让她已感觉到了暮莲澈身体的轻颤,显然对于这孩子他还是有些芥怀的,毕竟那不是他的亲生骨肉,自己挺着大肚子四处招摇带给他的其实就是负面影响,虽然大家都不说,但是谁都知道这孩子是她在大婚以前就有的。
暮莲澈的脸已不知不觉的青一片红一片,见芸若如此说,知她是担心他会尴尬,当下也不理会杨采之,拉了芸若就向清梨宫而去。
“三王爷,你还真是没礼貌呀,连个招呼也不打。”仗着她父亲的战功,杨采之居然不怕死的训斥起暮莲澈来。
暮莲澈冷冷转身,直视杨采之,那深冷的目光顿时让杨采之有种不寒而粟之感,却暗自给自己壮胆,就算是太子她也不怕,没她父亲保家卫国,大周朝根本就没有现在的安宁,“你这算是什么表情,不管怎么说我也一个贵人,比你还高了一个辈份呢。”说着那个贵人的名号,她心里不由得委屈了,入宫也几个月了,暮莲宇极居然一直都没有为她晋升位份。
浓眉倒竖,暮莲澈半点也没有将她看在眼里,“这贵人的名号那是抬高了你的身份,痴心妄想的人,早晚连个更衣也不如。”说罢,立刻拉了芸若就走,惹得杨采之不住的跺脚低咒,宛如泼妇骂街,那形象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你等着,如果你当了太子,我让我爹第一个反对你。”
暮莲澈的身子一顿,没有回首,只是背对着杨采之轻声说道,“你父亲的将军之位那是我父皇给的,可以给也可以收,如果他手上没有了千军万马,那么,他什么也不是。”
说完了,再没有迟疑,立刻就拉着芸若的手离去,再也不理会杨采之了。
“澈,这样会不会伤着她了?”芸若微微的觉得有些不妥,必竟杨秉萧手中军权在握。
“有些人,不能让她得寸进尺,否则她更不知深浅,这等深宫,连我母妃都是谨言慎行,从不敢锋芒毕露,她这般说话,早晚有一天连如何死的也不知道。”
芸若摇摇头,“那是人家的事,我们过好我们自己的日子罢了,澈,在宫中在朝中,还中少些竖敌的好。”她的心里还一直在犹豫,昨日里德妃交待的事虽然她已答应了,虽然她也觉得自己并不欠着暮莲卓什么,可是为何内心里还是满满的难过和不自在呢?
清梨宫的宫门口,雪早已化了,翠绿的青松送到眼前时让心情也格外的开阔,芸若摘了一根松针一边走一边在手里把玩着,如今,安心的把孩子生下来才是她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至于其它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走在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上,芸若慢慢的有些紧张,因为,不远处一道熟悉的身影正自站在一株松树下,女子背对着她,可是芸若记得那女子的身形,还有她的衣着,那不是宫女的装扮,她是楼惜,芸若自知不会看错的。
心里一紧,原来暮莲卓已经入宫,甚至还带了楼惜一起前来。
迎面的路上,月芯出现了,她奔向松树下的楼惜,“楼小姐,五王爷醒了,娘娘请你过去呢。”
“好。”楼惜轻轻低语,迈步向小路上而来,芸若与暮莲澈已无法止住自己的脚步。
顷刻间,两个人相对而立,楼惜,果然很美,美得清灵,却在那眉宇间萦绕着一份淡淡的清愁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