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人。”贺兰雪望着她,毫无意义地唤着她的名字。
“恩?”
“伊人。”
“恩?”
“伊人……”第三次话落后,伊人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对面的贺兰雪已经游了过去,上身一倾,伊人只觉白色的温热迎面而来,她已经被他拥进了怀里。
“伊人……”她被紧紧的抱住了,小脸有点无措地倚在他的肩膀上,然而转瞬,便是平静。
伊人也回搂着他。
双手放在他宽阔的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
“不要难过了。”她轻声说。
即使贺兰雪表现得那么笑语盈盈,可是一天之内经历这许多事情,他一定会难过吧?
阿雪一直是容易被别人所伤的人。不像她。
——他的心是一堵长长的柏林墙,看着铜墙铁壁,其实碰一碰就成碎片。
——她的心则是一块大大的钢化玻璃,看着晶莹剔透、脆弱无暇,其实,是一面淡漠的铜墙铁壁。
贺兰雪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搂着她,手臂的力道加深了一分,她几乎要嵌进他的体里。
“阿雪……”伊人心中柔软,仰着小脸,小巴靠在他的肩上,鼻子里满是他好闻的味道。她突然想说点什么来表达一种关切,架构一架能够让他不要独自承担所有情感的桥梁,可是话到嘴边,才知道自己词语匮乏,最后,只能也叫着他的名字。
然后,伊人明白了贺兰雪方才接二连三呼着她的名字的感觉。
他们都在试探着通往对方心灵的方式。
可越是试探着,越发发现,两人即便这样,还不够近,仍然不够近。
想更近一点,他想走进她永远的没心没肺的后面,她想要触摸他柔软得发涩的心。
想呼吸对方血液里吐出的空气。
这种最深层的欲望让贺兰雪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他觉得焦躁,手臂上的力气一加再加,总是不够。
而伊人的表现略显浅淡些,只是将脸埋在他的颈窝里,心中被什么东西激荡着,找不到出口,她突然开口,重重地咬了下去。
贺兰雪细滑的皮肤上很快出现了一轮清晰的齿印。
而这轮齿印,便像导火线一般,很快将他烧成了灰烬。
他已经忍不住。
“伊人,”修长灵活的手指小心而坚定地探到了伊人的衣襟前,然后一点点,诱惑般深入,“把你交给我吧。”
“恩。”伊人轻声应了一句。
贺兰雪的指尖有点微微的颤抖,散着热气,兴奋而谨慎。
他的唇缓缓地凑到了她的耳边,然后张开,咬住她小巧如珠玉般的耳珠。
伊人‘咦’了一声,耳边传来阵阵酥麻,如电流一般,丝丝地窜过她全身,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与上次炎寒吻她,那么不同,伊人有点呆滞,全身浸在温水里,所有的毛孔都是懒洋洋的,所有的感官又全部打开来,她从未这么清晰去感知这个世界的一切触觉、味觉和嗅觉。
她闻到了他发丝的味道,像干燥的草地。
她手下他的皮肤,仿佛活着一般,一股一股,小小地跳动着,好像随时都要冲破她的掌心,雀跃而出。
他的肩膀,他的身体,有种咸咸的味道,那种咸味并不太浓,刚刚好,迎合着她舌尖的味蕾,诱惑着她想再一次咬着他。
贺兰雪耐着性子,慢慢地啃噬着她的耳珠,辗转,轻柔,好像并不急的样子。
只是他环放在木桶边缘的两只手,却已经捏住了桶沿。
——天知道他必须忍得多辛苦,才能做到一点压力都不给她。
他的身体已经略略移开了一些,两人中间,很快被充盈的温水灌满,只是填不满那陡然来临的空虚。
贺兰雪的唇终于从耳垂,滑过脖子,到了伊人的脸颊。
他轻轻望过去,这才发现伊人还睁着大大的眼睛,傻乎乎地看着前方。
他挪到她的咫尺之前,他的呼吸吐到她的眼睛里。
长长的睫毛被气息吹得乱动,如拂动的蝴蝶。
“闭上眼睛。”贺兰雪压低的声音,醇厚得让人想犯罪。
伊人的眼睛又眨巴了一下,继而紧紧地合上来。
伊人最后的视觉感官,是贺兰雪被放大的脸。
即使离得那么近,她也没办法在他的脸上找到丝毫缺陷。
那是一张极其完美的脸。微微上翘的眼睛,因为清浅的欲望,而蒙上了一层谜般的烟雾,像隔着晨雾看江水彼岸的桃花,那么凄美绝艳,美得似梦似幻。
挺直的鼻子,与整张脸的线条极为一致,优美的人中流畅下来,薄唇红润,透出诱惑的血色,不点而朱。
贺兰雪的头发已经松散。
用一条丝带松松地拢着,一半浸在水里,浮起来,与他白皙的皮肤相映相辉,颊边的两缕,打湿了,贴在脸上,水珠于是顺着脸的轮廓滑了下来,然后,从尖尖的下巴上滴落,还有一滴似落未落,噙在上面,随着他的呼吸,一道颤动着。
这是一张很致命的脸。
伊人不得不承认——
丫的太妖孽了。
即便是她,在刚才惊鸿一瞥后,亦是砰然心动。
而那种心动,转瞬传至全身,闭上眼睛,视线变成一片黑暗,感官去出奇地纤细起来。
她能感觉到贺兰雪哪怕一毫米的靠近。
贺兰雪重新俯过身来,气息逼近,然后蜻蜓点水一般,落到了伊人的额头上,继而缓缓地移下,从她的额头,一点点,吻至她的鼻梁,她小小的,翕动的鼻翼,她红红的脸颊,她微微颤动的睫毛,她不安的眼皮,以及……以及那张诱惑他许久的唇。
细密绵延的吻,终于终止在她的唇上。
贺兰雪咬住她的唇瓣,甜丝丝的,有种薄荷的清凉,然后,他又松开她,退后一点点,继而伸出舌尖来,小心翼翼地挑动她的防线。
伊人有点怔忪,下意识地松了一些,一种滑滑的,清新的气息顿时溜了进去。
还有贺兰雪身上,那独特的兰香味。
在他吻着她的时候,伊人被一种复杂的味道包围着,那味道如迷药,让她晕眩,找不到北。
只是随着他的深入浅出,小心地、轻盈地、可爱的回探的。
而她那小心翼翼的回探,终于击溃了贺兰雪最后的理智。
伊人只觉得,耳边贺兰雪的呼吸,从先前的压抑,重新变得无比沉重,粗粗的,像负累了很久一般,浓浓的、都是高得吓人的热气,以及……以及她似懂非懂的欲望。
贺兰雪突然绷得很紧。
他的手抓住她的手,一左一右,压在两边。
然后,两只交握的手,缓缓地从木桶边沿滑了下去,侵入温水里,继续,一点点地向下。
他松开了她的左手,却依旧握着她的右手。
一路向下。
指缝间,水流窸窣。
“摸摸它。”贺兰雪在她耳边,轻声说。
话说完后,贺兰雪松开了她的手。
伊人迟疑地顿了一会,然后展开手指,小心地去触摸他白色衣襟的下方。
游走,游走,然后,她又极快地缩回手来。
有什么烫到了她的指尖。
硬硬的,微颤的。
藏在白色的布料后,藏在她所不知的懵懂人事后。
然而只是这一下碰触,贺兰雪已经被弄得就要发疯。
他的手臂环过她的肩膀,手握紧,喉咙里发出一声奇怪的叹息,全身似已绷紧,那是伊人全然不懂的状态。
如果他难过,她可以安慰。如果他寂寞,她可以相陪,如果他烦闷,她可以解忧,然而此时此刻,她却不知道下一步该做怎样的动作。
不是不懂,只是,实在没经验。
伊人等了等,终于决定按照前世获取的知识,小心求证,大胆尝试了。
她再次伸出手去,在水下,找到那个明显的目标。
小小的手心包裹起来,轻轻地,握住。
手中的事物,却在同时,又胀大了一圈。
伊人皱了皱眉,她有点握不住了。
只怪手太小。
再握,再握。
贺兰雪环在她肩膀上的手臂力道突然重了许多,他的呼吸越发浓重起来,神色迷离,呼吸里,有一声很轻微的呻吟,蜜蜂一样,钻进了伊人的耳中。
呻吟入耳,伊人也突然有种被炸开的感觉,全身莫名地焦躁起来。
她又是用力一捏。
手下的事物,也随着她冷不丁地用力,像要挣脱一般,跳了跳,吓得伊人赶紧松了手。
欲望顿时悬空,没了着落。
贺兰雪的眉头轻轻皱了皱,哭笑不得。
他没有再要求伊人做什么,只是伸出手,去抚摸她的肩膀,湿热的手掌,顺着她削玉般的肩膀慢慢滑了下来,插入衣领里,古代的衣领本是松垮的,在温水里跑了那么久,那襟前的丝带早已散开了,手指灵巧地拈着衣带,当他的触摸,顺着她的侧面,起伏到伊人光滑、肉肉的腰上时,衣服也褪到了腰间。
胸前只剩下一条不足蔽体的小肚兜,肚兜早已歪斜,柔腻的肌肤隐约而出。
贺兰雪的手重新绕到背后,轻轻地扯开那系肚兜的绳子。
然后,就势顺着她蜿蜒的要不,重新回到她的腰上。
伊人的腰,绝对称不上纤细型。
贺兰雪摸在手里,只觉得软软的,滑滑的,按一按,有种让人安心的实在。
她的骨架很小,虽然肉乎乎,几乎摸不到骨头,可是全身所有的曲线有种说不出的匀称,所谓的珠圆玉润,大抵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