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下不了手，那便由婢子来帮公子。”这是她第一次忤逆他，在他面前，她从来都是顺从的模样。
她垂着眉眼，不去看他的眼睛。
整个大殿都是静悄悄的，许蓝欣都能感到自己沉重的呼吸声。
没有上精致的妆容的她，放在人群中都是平平无奇，可唯有那双眼镜是能让人找你的，她不需要说话，她也从不多说话。
褪下了那一身风华，她不再是皇后安千颜，而是相府五小姐许蓝欣。
没有他，她只是那个默默无闻的庶女。
“帮？”萧连玦冷笑一声：，“本世子如何，还不需要你来插手，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干敢僭越本世子？”
许蓝欣一句话不说的跪下，她低眉顺眼，轻声道，“婢子愿为公子做任何事，公子不愿的，婢子来。“
萧连玦看着她，严重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眼前这个女子使他最为得意的一枚棋子，最为成功的一个戏子，可戏子就是戏子，最深的他心的，永远都不是她。
“为本世子做一切？本世子要你去死，你也愿意？”
“婢子愿意。”
没有任何犹豫，不需要思考便脱口而出。
“本世子要你代她去死。”
同她一般，他也是毫不犹豫的出口这样一句。冰冷的没有任何感情的话，像是把她打入冰窖。
竟然是为了她。
许蓝欣面色一僵，她脸色逐渐变得苍白，毫无血色的嘴唇颤抖着，她唇角僵硬的牵了牵，心口像是被一把锋利的刀子割开一道口子。
她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嘲讽他还是在意那个人，嘲讽那个人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得此殊荣，更多的，却是嘲讽自己。
嘲讽自己最后还是成为他人的替代品，之前是，现在是，永远都是。
生是，死是，死后也是。
她唯一希望的，就是公子会记住，无论他做什么样荒唐的决定，会有一个人曾经不问缘由，在他身后道一声，“愿意。”
她嘴唇翕动，沙哑着声音艰难的道，“婢子……愿意。”
语句的尾音刚落，像是敲响了警钟，萧连玦蹲下身来抬手挑起她的下颚，温柔却没有任何感情的眸子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他轻抚她的面庞，似是怜惜。
“婢子多谢公子这些年的扶持，公子大恩，婢子此生难报。”她对他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在他走前，沉着声音一字一句道。
每一字都落在他耳朵里，他停住了脚步，却没有回头。
“来人，将楚家大小姐带下去，明日处斩。”
“昭告天下。”
她瘫坐在冰冷的地上，四肢都冰冷僵硬的提不起任何气力，她看着那道不会回首的背影，牵了牵嘴角。
没有失望，没有悲痛，没有嫉恨，或许这是在失望过后的无波无澜，又或许她早已知晓这般结果。
在听到他说代那个人的时候，她突然有一种释怀的感觉。
那一刻终于到来，那一刻心中最后的一丝奢望终于掐断。
她不会再奢望，她感谢他给了她一个痛快的答案，自此，都不会再遗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