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如何？”似乎是知道她到她身后，温润的声音传来，他转过身来。
他仍旧是一袭水蓝色衣袍，袖口绣着雅致的竹叶花纹，腰间束起金色腰带，墨发被一支竹簪束起，鼻梁如峰，眸如星辰，容颜如画，颀长的身影伫立在风中，目光一直注视着她。
她愣了愣神，垂下眼眸，不知这一句最近如何，问的是她，还是其他。
“一切尚可。”
“无心，你说谎。”他略显单薄的唇轻启，色淡如水，温润的声音亦是犹如淡水一般，不起波澜。
“进宫那日，她们为难你了？”
“没有。”她回答的极快，目光转向别处，避开她的目光。
“无心。”他突然唤她的名字，走到她面前，强迫她看着她的眼睛，“看着我。”
楚忘念抬眸，一双淡漠如水的眸子，流光倾泻如月光，深邃的眼瞳黑白分明，除却淡漠，他看不到任何其他的情绪。
这就是他精心栽培出来的模样。
“你不信我。”她开口，他心一动。
“无心，你是在怨我，让你嫁给陵王？”
他果然是最了解她的，看一眼便只她心中所想。
可是，他对她的了解，也只限于从前。
“没有。”
之前她确实是不想嫁入陵王府的，但现在她改变想法了，赫连孤城给了她太多的惊讶。
“无心，你要知道，我们的对手是皇宫里的那位，必须步步为营，我们输不起。”
“我们？”楚忘念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古井无波的眸子总算有一丝波动，她嘲讽的看着他，“之前你是打算让我入宫为妃，可第二日我却接到太后懿旨，你让我监视赫连孤城，却让若仪监视我，你说你会帮我为楚家正门楣，可你却只想如何夺得皇位，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淮儿也在你的监控之中，你将所有都掌握在自己手中，为何还要来借助于我？”
“萧连玦，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步步紧逼，一字一句都问的犀利无比，他只觉得喉咙干燥的几乎说不出话，嘴唇翕动，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
“无心你冷静一点，你听我解释。”
“我很冷静，你解释，我听着。”她确实是很冷静，眼眸有恢复成原来的淡漠，淡漠的毫无一丝感情。
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这些我日后自会与你解释，你且先听我的，我到底想做什么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会为你，为楚家，正门楣。”
他一字一句，对她做出承诺，就像当年他撑着伞，一字一句对她说，日后，由他来护她那般。
那天下着的雨很大，她孤苦一人，面对他，毫无条件的信任。
今日吹着的风很冷，她不再是她，面对他，已是开始怀疑。
她不愿再同他多说，转身离去。
他目送她远去，在她身后喊，“无心，你应该清楚，你现在的处境，别无选择。”
最后一句，是叮嘱，亦是警告。
别无选择么？
她嘴角冷笑，冷风吹着脸，很疼，很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