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凡光着脚丫子,穿越四条东西走向的大街,一口气跑了快10里地,快到十三中北校区的时候才停了下来,身上湿淋淋的,早已经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汗水了。
他本来是想坐车的,可是公交车都停运了,出租车和快车就更歇菜了。没办法,他就只能靠自己的11路公交。
卓欢欢对他夺命连环催,卓凡真怕她牛脾气上来,独自趟水回家了。所以,他就跑着赶路,一路上虽然水深泥大的,他还是跑出了创纪录的速度。
一口气跑了快10里,卓凡并不觉得怎么累,感觉再跑10里也问题不大,这便是灵力觉醒带来的体能的显著提高。
“咕咕咕咕……”
卓凡的肚子雷鸣般的叫了起来,他现在饿得前心贴后背,给他一只烤全羊都能吃完。
他饥荒的目光投向了十三中斜对面的卤肉店,看到那热气腾腾的卤肉,哈喇子差点流出来。
“都已经到十三中了,我去买几个卤肉加火烧应该不耽误事的。”
卓凡三步并作两步走,很快来到卤肉店前。
“真香啊!”卤肉加火烧他从小吃到大,这是深入骨髓的香味。
卓凡猛咽一下口水,望着一大块五花卤肉道:“老板,卤肉加火烧,我要十个。”
光着膀子,带着油光围裙的胖老板虎目一睁,道:“十个?”
“噫,这不是经常来买我卤肉的小孩吗?前几天看起来还有点瘦,忽然怎么变这么壮实了,莫非他灵力觉醒了。”
“嗯,十个!”卓凡点头肯定。
“好勒!要多少肉?”胖老板眼睛顿时眯成一条缝。今天这是遇到大主顾了啊。
“嗯……反正加满就行。”卓凡又咽一口口水。他刚觉醒,推车跑路让他消耗不小,现在饿得满眼都是小星星,所以他决定给自己好好补补。卤肉加火烧,简单便捷,亲民实惠。
胖老板把一大块五花卤肉称重后放在砧板上,架起两把厚背肉刀,双眼精芒四射的剁了起来,不一会把五花卤肉都剁成了尺寸均匀的肉块。
“我擦,这刀法真是自由奔放,随性而又精准,这一看就是练过的啊,果然是高手在民间呀。”卓凡忍不住心里赞叹。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胖老板用满是油光的双手,快而不乱地把十个火烧都塞得满满的,顺手还分别装袋,最后放进一个大塑料袋里。
卓凡又是吃惊:“他这简直就是电速卤肉火烧贩卖机啊,这出货速度绝堪称小吃届的一绝了。”
他忽然想起这家卤肉店好像比他年纪都大,称头准,价格公道,十几年间屹立不倒,这老板砧板上的功夫也非一朝一夕了。
卓凡扫码付了100块钱,提着一大袋子救命粮食,一边狼吞虎咽,一边趟过积水过膝的马路,向十三中校门口走去。
隔着三十多米,他看见了站在校门口马路牙子上的卓欢欢。
十岁的卓欢欢长胳膊长腿,身高已经突破了一米五,放在人群里比较显眼。她穿着蓝灰色的校服,扎着马尾辫,背着双肩包,正啃着什么吃的。
眺望间,卓凡已经走出十几米,正准备大声喊她,电话铃声忽然响起,一看是“卓欢欢”打来的。
卓凡笑着接通了电话:“喂,又怎么了?”
卓欢欢嘴巴对着手腕的智能手表道:“卓凡,你是不是绕路到火星上来接我的,怎么还没有出现呢。”
“你跟个催命鬼似的不停的催我,我怎么还敢绕路呢。水大车都听了,我是跑着过来接你的好吧。”
“好吧,你快点来吧,再不来我急不死也要饿死了。我倒数十个数,你要是还不出现,我就真自己回家了啊。”
卓凡又气好好笑地道:“卓欢欢,你说话亏心不亏心,嘴里吃着东西还说快饿死了,我不顾一切的跑过来接你,才真是快饿死了。”
卓欢欢立即扭头四望,很快看到来到她十米之外的卓凡,惊讶之后尴尬的一笑,埋怨道:“你都看见我了还接什么电话啊,电话费不要钱啊。”
“哈,你人不大,说话道理倒是不少。我就是让你知道一个道理,不要睁眼说瞎话,因为随时都可能被人拆穿,尴尬不尴尬,可乐不可乐。”
卓欢欢不屑道:“可乐我不喝,谢谢。还说我呢,你嘴里不是也吃着东西的吗,还说自己饿死了。”
看清了卓凡手里提的东西,她乌黑水灵的大眼顿时亮了,提高嗓门道:“OMG,你竟然一次买了这是几个卤肉火烧,准备当二道贩子吗?”
卓凡神秘的一笑道:“不是,我这是要给自己好好补补。”
卓欢欢疑惑道:“补补?你开什么国际玩笑啊,一个人能吃得了这么多卤肉加火烧吗?诶,你怎么看起来好像胖了呢,不是被雨水泡肿的原因吧。”
卓凡白了卓欢欢一眼,道:“成天就你脑回路清奇,实话告诉你吧,你哥我灵力觉醒了,一下子就变得这么壮实了。”他说着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
卓欢欢默不作声地围着卓凡转了个圈,然后拖着圆圆的下巴道:“你真的觉醒了吗,不是逗我玩的吧。”
卓凡道:“一边走一边说,不是着急回家吗,别像根电线杆子杵在这里了。”
“卓凡,你究竟是不是觉醒了啊?”卓欢欢跟在卓凡屁股后头问,把最后的卤肉火烧塞进嘴里。
“叫哥我就告诉你。”
“卓凡……哥”卓欢欢被掉了胃口,很想知道卓凡是不是真的觉醒了,这个对她来说很重要。
前面的卓凡嘴角扬起笑容,说道:“叫得太生硬了,重新叫。”这也难为卓欢欢了,她从小就没有叫卓凡哥的习惯,向来都是“卓凡,卓凡”的叫。
卓欢欢心眼活泛,为了解开谜团也是认了,诚恳地叫道:“哥,你快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觉醒了。”
“诶——”卓凡拖着长音应道,然后转过身,郑重其事的望着卓欢欢道:“你哥我认真的告诉你,我是真的真的灵力觉醒了。”
“哥哥万岁!?”卓欢欢激动叫道,“那你觉醒是啥能力啊?”
“力量。”卓凡自豪道。
“力量?那你以后不会成为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野蛮人吧?”卓欢欢有些担心地问。
卓凡无语地瞪了她一眼,转身继续前行。
“卓凡,我是真的替你担心啊。”卓欢欢追在后面说道。
“你这是哪儿跟哪儿啊,我觉醒了力量怎么就会成野蛮人了?”卓凡头也不回地道。
“野蛮的人力量不是都很大吗,我怕你力量一大就成野蛮人了。”卓欢欢分析道。
卓凡:“……”
卓欢欢,你真是个童言无忌可爱又可气的气人精。
“喂,卓凡,你还没有向我证明你的力量呢?”卓欢欢也意识到自己可能是说错话了,便转移到她关心的话题上。
此时,兄妹两人来到一个十字路口,目光所及之处都是过膝的积水,眼前正有几个行人在颇费力的蹚行。他们要回家,必须要蹚过这片积水。
卓凡把双肩背到前面,然后把剩下的六个还热呼呼的卤肉加火烧递给卓欢欢。
“来,拿着,我背你趟水过去。”
卓欢欢接过大塑料袋子,认真道:“你要是让我骑在你脖子里过去我就相信你觉醒的是力量。”
“过分了啊!”卓凡黑脸道。
卓欢欢笑道:“心虚了不是……”
“我心虚个啥,拉着手刹的车你哥我都推得动,一个区区百十斤的你我会驮不动吗?”
“好,那请开始你的表演吧!”卓欢欢兴冲冲道。
“来,上来吧!”卓凡说着扎个马步把身体放低。
“你低点呀!再低点呀,业务怎么这么不熟练呢,蹲下不就行了。”
卓欢欢说着把卓凡按得蹲在地上。
卓凡黑脸不语,心里有点后悔。卓欢欢小时候没少拿他当牛做马,骑脖子是日常的娱乐活动。只是后来她大了重了,卓凡就驮不动了。
卓欢欢喜滋滋的骑到卓凡的脖子上,瞬间找到了儿时的欢乐,把穿着白色休闲鞋的两脚搭在他的胸前,忽然有些担心道:“我不会把你脖子压断吧。”
卓凡沉声道:“太小瞧我了,有你十个我也驮得动。”
卓欢欢还没有什么感觉,卓凡已经毫不费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迈开腿下水。
“你可要坐稳了,我要趟水了。”
卓欢欢忽然欢声大叫起来:“我哥觉醒了,觉醒的是力量啊,哈哈哈哈……”兴奋的笑声中带着无限的自豪。
附近行人纷纷投来惊讶地目光。
噫,这小娃这么大力气呀,竟能驮得动这小胖妞,看来真是觉醒了。
“低调,低调。”卓凡赶忙制止道。
卓欢欢不以为然道:“低调啥呀,你觉醒了,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嘻嘻。”
“你要有这本事,也不用上学了。”
“嘻嘻,哈哈,妈,你儿子灵力觉醒了啊,觉醒的是力量,我现在骑着他趟水呢。”卓欢欢对着智能手表道。
“你怎么这么嘴快,怎么这么快就告诉妈了。还有,是我驮着你趟水,不是你骑着我趟水。”卓凡纠正道。
“都一样嘛。嗯,好的妈,嗯,我知道了,好的,拜拜。”卓欢欢乐呵呵地结束了通话。
卓凡趟过四五米宽的过膝积水,来到马路对岸,要把骑在他脖子里的卓欢欢放下来,卓欢欢死活勾住他脖子,拉他头发不愿意下来,还振振有辞道:“妈刚才说了,让我们相亲相爱,让你好好照顾我,你把我驮道家才是好孩子。”
卓凡哭笑不得道:“你一定是假传圣旨,说谎的小孩鼻子长。”嘴里这样说,心里却是不跟她计较。还有不到一里地就到家了,水深泥大的,就把她驮道家吧。谁让他是哥哥呢。
卓欢欢下意识地去摸鼻子,改口道:“妈说她中午不回来了,让我们自己做饭吃,还有她晚上回来要给我们改善生活,也给你好好庆祝一下。”
卓凡本来吃了四个卤肉加火烧已经救了心慌,这会卓欢欢一提吃的,饥饿感再次汹涌袭来。
“快给我拿个卤肉加火烧,我现在就得好好补补。”
“你就专心走路吧,我喂你吃,省得你脚滑把我摔了。”
于是乎,卓凡走几步,卓欢欢就喂一口,不一会把五个火烧吞进肚子。
九个肉火烧吞进肚子,卓凡感觉也才半饱。
“是不是还有一个?”
“是啊!”
“这个包好,给妈留着。”
“嗯!”卓欢欢应了一声,两眼有些出神的望着远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