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既然露出这样的淡笑,那就是说明她不愿意露出真实情绪。顾祁君也就不再开玩笑,只是如平日那般食不言地吃完这一餐。
刚吃完,年叔就来找他,他瞥了一眼孟如淮,揉揉她的脑袋说道:“你现在这里等我,我处理一下公事。”
“哦,好。”
她洗了碗筷后,顾祁君久久没有回来。她觉得好困,就在沙发上躺了一会,这一趟,她就进入梦乡了。
顾祁君再次回到房间的时候,只见桌子收拾得很干净,食盒放在桌子上,却不见她踪影。又进房间看了一下,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她躺在沙发上。
原来在这里睡着了。
他走过去。
她就曾躺在沙发上,膝盖微曲,手放在脸蛋前面,顺直的秀发如墨泻下,发尾拖在地板上。
他蹲下,细细打量她。
看样子跌却是困了,睡得这么沉。
她的皮肤白皙通透,额头比较高,很饱满。眉毛是修过,画得细长秀气,双眼皮很明显,哪怕这样闭着都看得出来。睫毛却也不算长,但恰到好处,给人很舒适的长度和密度。鼻子不算挺,小巧可爱。她平日不爱抹口红,说是怕有重金属,只有出去见朋友才画口红。她的唇色本就挺好看的,粉嫩粉嫩的,就像是水蜜桃那种粉,让人觉得是个孩子。
还有她的秀发,看着浓密,但他曾用手握了握,感觉有些单薄。大概是比较细软,所以让人觉得不算多。她的秀发乌黑有光泽,就连姐姐顾祁禾也夸赞过,说她有一把令人羡慕的好头发。
想起来,他其实很喜欢她躺在他怀里,他就随意地玩弄着她头发。只不过,大部分他紧紧地玩弄时,她都趴在他胸膛上睡得沉沉的。
“呵……”他忍不住轻笑,然后伸手去撩开散在她脸上的秀发。
他曾听对八字的先生说,孟如淮的脸型旺夫,且会是个贤妻良母的女人。这样的没有心机,看着乖巧无害又带着机灵的姑娘,是很讨老一辈人喜欢的。
明明就不是他喜欢的类型,可他看着看着却也觉得满心欢喜。
孟如淮被脸上酥酥痒痒的感觉弄得皱起眉头,她嘤咛且动了动身子。顾祁君以为她要醒了,却不想她又回复安静地睡着。
这时,他才看到她手肘和手腕之间的地方,有一块红红的印记。
她皮肤白皙,那块红色的痕迹很明显,就像是被什么烫伤了,但却又像是胎记。
眉头皱了皱,他记忆中她手上并没有这块印记,但是因为面积不是很大,他也不确定是不是自己之前没留意到。
就在这时,他听到一阵敲门声。
他怕对方没听到回音会再敲门,会吵着她,就大步跨过去开门。
“顾总,这是一会开文的文件,我已经整理好了。”
古思思送文件过来,他才意识到现在已经快两点了。
“麻烦古助理了。”顾祁君客气地应了声,然后轻手轻脚地把门关上。
他把孟如淮抱到床上去,发现她竟然一点也没察觉出,心想她是真的累了啊。难怪她昨晚那么生气,好几次都要推开他,但是因为他行至上来,她又妥协地配合他。
他十分不好意思淡笑,才出去看文件。
孟如淮做了个梦,那是两年后的自己。她牵着一个孩子,挺着大肚子。
她觉得带孩子好累,但顾祁君说他要开会。婆婆抱着迪迪走了,爷爷把万马放出来,她和她儿子吓得抱着哭起来。
镜子里,她的皮肤暗沉发黄,已经不像刚嫁给他那样白皙通透了。
原本就觉得自己长得不好看,这么一来,就更丑了。
那天晚上,顾祁君牵着一个女人回来,他对她说:“这是我的新老婆。”
就好像跟她说,这是他买的新手表一样的淡然语气。
那个女人面容娇好,年轻的皮肤通透有光泽,十分友好地笑着伸出手:“你好啊,我叫做池紫居,以后多多指教。”
她的心脏像是骤然停止了一般,呼吸上不来。与此同时,她感到肚子好痛。顾祁君看着她皱了皱眉,她儿子拉了拉她的手,十分平静却也奶声奶气说道:“妈妈,你流血了。”
那语气,更顾祁君一样冷静淡然,若不是奶声奶气,一点都不像个孩子。
她的确感觉到大腿之间有热乎乎的水流淌着。
噢!不!她要流产了。
“啊……”
孟如淮从梦中惊醒,心有余悸地喘息着。
屋里有点暗,她翻下床,光着脚丫拉开窗帘,光线刺眼。然后她就跑到镜子前面。
当看到镜子里的人还是现在的自己,而不是梦里那个皮肤暗沉发黄的黄脸婆,她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
肚子是真的好痛……
痛到她不自觉捂住小腹。正当她在想,该不会是吃错东西了,便瞟见白色的床上有一摊血迹。
她愣了愣,才意识到问题所在。
原来是来大姨妈了。
啊!
她什么都没带来啊。再看看时间,现在是下午四点,顾祁君要到六点才下班。
无奈之下,她让王阿姨送来感觉的衣服和必需用品。又让酒店的服务员上来处理了,所有的事弄完后,已经是五点三十分了。
王阿姨见她脸色惨白,又虚弱地躺在床上,就说今晚她做饭。
孟如淮已经说不出话了,点点头,然后就睡着了。
顾祁君回来后,见她躺在床上,却不是穿着他给她换的衬衫,而且睡裙。
他觉得有几分奇怪。再看看她,身子蜷缩得比平日还要弯曲,脸色和双唇都惨白如雪,眉头皱得紧紧的,很是痛苦的样子。
他想起上次她吃了避孕药后的模样,心里一惊,然后就把她抱起来,还喊了声:“如淮?”
孟如淮虚弱地睁开眼,有气无力,就喊了一声疼。
也不容他多想,他就往外跑。
“你要带我去哪里?”她觉得被他抱着颠簸得很不舒服,又奇怪他为什么这么紧张,还抱着她往外跑。
这才刚到门口,就听到他应道:“医院。”
顾祁君想起她这两天的乖巧,再看看眼前的情况,就笃定她一定又偷偷吃药了。
答腔的时候还很生气。
“不用去医院。”她说道,“我躺一会应该会没那么痛。”
“孟如淮,你真的是太任性了。”
一想到她用同样的手段把他骗了两次,他就很生气。
“啊?”她有些懵。
“别装出这副表情。”他不会再心软了。
“你在说什么?”她觉得很难受,他还莫名其妙,而且她现在穿着睡裙呢。
“我好冷。”生理期很怕冷,她在暖暖的被窝里出来,还光着腿,更是难受。
顾祁君这才意识到她可是穿着睡衣,而且这睡群白色还有点透,长度到大腿处,这样抱着出去不是被别人看光了?
于是,他阴沉着脸,又把她抱回床上。
他打了电话,孟如淮听见他好像是叫医生过来。她觉得他小题大做,说道:“你太夸张了,这很正常。”
正常?她已经觉得吃避孕药肚子痛是正常的了?她到底瞒着自己吃过几次?
他眸子怒意更深,瞪了她一眼。他极力忍耐,才没有忍不住怒怒低吼一声“闭嘴”。而是,走过去,颇为生气把她露在外面的手臂放进被子里。
“啊……”手传来刺痛,她忍不住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