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桌上,零食包装堆在一起,有吃完了的,又有吃到一半,也有还没开封的。沙发上,包包和外套更是堆积如山,无一处空余的地方,甚至地板上也有一两件。
这是人住的地方吗?
顾祁君长这么大,从没看过这种景象。
他不可思议地看向她。
孟如淮不敢抬头看他,抓住他的手腕,径直地往房里走去。他见她拖鞋进去,也就跟着拖鞋。
房间的地板是木质的,她每天下班回到家都会擦一遍,里面还算是干净整洁。
孟如淮如往常坐在地板上,然后说:“只能委屈你跟我一样坐地板了。”
第一次走进一个女人的房间,而且还是她的房间,他多少有些好奇。他坐下来,却不忘打量一番。
房间不算大,床、衣柜、书桌、椅子。豆沙色的床套个子被套,铺得整整齐齐,书桌上的书架上,书籍整洁,桌上上的点灯台灯旁边是几瓶护肤品。椅子上,是她刚换下来的礼服。
顾祁君很高。平日里,她觉得自己的房间还不算小,但他一进来,就有种拥挤的感觉。他的腿那么长,跨两步就从这边道那边了把?
顾祁君扫了一眼,见未来妻子还不算可怕,心里松了口气。
“你怎么上来了?”
他哪有什么理由上来,不过是她一直不让他进来,他以为她藏着什么秘密。不过现在看来,是他多心了。
“好奇。”他也算是如实回答。
好奇她无力有什么,也好奇另一件事的发展。
他也会好奇?
孟如淮笑道:“是不是觉得很可怕。”
他如实地点点头,又道:“你房间还好。”
“大家工作忙,我也是周末才有时间收拾,言晓也会找阿姨打扫。最近她忙魏唐不忘的事,忙道忘记了。”
“魏唐不忘……”顾祁君呢喃了一句,似有所思。
“这个名字可是我也有给建议的哦!”孟如淮颇为自豪道,“说起来,第一次参加汉服活动还是我拉着她去,哪知道她一发不可收拾,毕业后还说要创立一个汉服原创品牌。言晓真的很厉害。”
“你喜欢汉服?”
他们选婚纱的时候,她选的是汉服。
“是啊。很漂亮,而且,我跟你说啊,汉服很神奇,它是片装组装的,比例很好调,无论高矮胖瘦,只要把比例调好,都能穿得美。”
顾祁君刚看到她书架上的书籍,关于古代文学和习俗的书籍不少。
“你好像很有研究?”
“谈不上研究,只是偶然接触过,觉得挺有趣的,就稍作了解。”
他只听说她写文章,具体写什么他未看过。如果不是看到她房间的东西,他也不知道原来她喜欢的书籍各种各样。
其实,她是第一次让家人以外的男性进房间,多少有些拘束。
他沉默,她更觉得不自在。
“我忘了给你倒水了。”孟如淮说着,就要起身。
然而,她刚有动作,手就被她握住了。
“嗯?”
孟如淮不知道他想做什么,而他也没解释,说道:“过来。”
过去?
房间那么小,她不就是坐在他旁边吗?
她充满疑惑的时候,他已经伸手,一只手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大腿,示意她坐在上面。
孟如淮愣了愣,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嗯?”
他却很自然,催促。
坐在一个男人的大腿上,是她想都没想过的事。不过,她既然选择嫁给他,这种事却也不能一直不自在。
她牵强一笑,硬着头皮跨过他的大腿,他双手抱着她的腰。她与他的胸齐高,此刻低着眼睑,不敢抬头看他。
他的右手伸过来,稍稍抬起她的下巴,薄唇轻轻触碰了一下她的双唇。
孟如淮身体像是有一条弦,瞬间绷紧。
孟如淮不是那种傻乎乎的女生,甚至可以说,她很聪明,情商也不低,但是顾祁君的性子和心思,除了他对大部分的事都冷漠之外,她猜不透。这几个月,顾祁君一直很绅士,清清冷冷,对她很照顾,但同床共枕半个月,却也忍着不碰她。
可这一回,他却提出这样的要求。
孟如淮觉得脑袋放空,像是被他牵扯的木偶。
“还不懂吗?”他轻轻道,“闭上眼。”
孟如淮愣了愣,才意识到自己一直睁着大眼凝望着他。她缓过神,才发现他白皙的面庞此刻有些红晕。
原来这么淡定是装出来的,顾祁君这家伙原来不是沉得住气,而是隐藏得好。
她忽然就笑了。
原本,他还能保持一副镇定的模样,她这一笑,摄人心魄,他的眸子不禁动了一下。
“顾祁君,你不是说你没谈过恋爱吗?”她眼里生花,打趣道。
这么一来,原本由他掌控的局面,一下子被她打破了。
这是一种挑衅。
他忽然就扯了扯一边嘴角:“你说这话……”
她见他眼中忽然清冽,眸子像是深渊把人吸进去般。这忽如而来的威严让她一怔,下一秒,他的薄唇就覆盖下来。
她的睫毛如羽扇上下扫了一下,眼里的清明渐渐变得迷离,最后眼睑往下。
清凉和炽热交织而来,身如柔水。
终究还是要来,她曾经执着的如今似乎变得不那么重要,不知是现实让她改变,还是苏敬然让她绝望而使她不再认为有些东西是那么重要。
“你想好了吗?”他松开她,托着她光洁的后背,话如羽毛轻飘飘。
“嗯……”
他嘴角露出浅浅的笑容,修长白皙的手指开始解开她后背的扣子。
胸前一松,她的头低下,让他看不清思绪。
所谓的缘分,大概就是在相应的时间做相应的事。如今想想,为什么过去的那几年,她从来不愿意接受苏敬然,总觉得不是时候,也没有安全感……对的,就是安全感。
相对于顾祁君,他对苏敬然更了解,可是顾祁君总是能给她足够的安全感,真是奇怪,原来安全感跟时间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的衬衫,扣子一个一个解开,露出的锁骨,让她双颊滚烫。他配合地将上衣褪去,她的手抚在他的肩膀,温热的气息缱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