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语气平静,林盛夏微微有些意外,她眯了眯眼睛,只当林夕漫现在是在故作逞强。
十分同情的看了她一眼,林盛夏伸出手看了看自己新做的指甲,她笑道:“姐姐你倒还是像以前那样沉得住气,要换做是别人,现在恐怕是茶不思饭不想了,姐姐你还有心思来酒吧。”
水声戛然而止,林夕漫甩了甩手上的水,她转头淡淡的扫了眼林盛夏,眼睛里不带什么情绪:“身正不怕影子斜,这些事儿我都没有做过,当然不会被谬论影响,林盛夏,我的事儿不需要你替我操心。”
林盛夏倒也并不在意她听起来并不算好的语气,只耸了耸肩,转头到了镜子前,在林夕漫想要迈步离开时开口了:“说起来,姐姐你跟沈阿姨这么多年来时头一次见面吧?啧啧,真可怜。”
脚下的步子突然顿了顿,林夕漫身子微微有些僵硬,她转过头,看着脸上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的林盛夏,眼里的光冷的可怕:“什么意思?”
又轻轻笑了笑,林盛夏脸上的表情很无辜:“怪不得我,我原本也只是好心告诉了沈阿姨姐姐你的住处,没想到沈阿姨居然会录了音。”
狭小的空间里,有微弱的音乐声从门外传来,灯光幽暗,二人都看不清彼此的表情,火药味在二人之间弥漫。
早在之前林夕漫便怀疑过了,新闻的事儿会不会是宁兮兮董甜甜林盛夏三人的其中一人做的,现在看来,倒是面前的林盛夏嫌疑最大了。
“新闻跟录音的事儿,是不是你干的?”林夕漫开口,眼睛死死的盯着她。
林盛夏倒也没有辩解什么,她点了点头,脸上的笑意多了一丝挑衅的意味:“嗯,不错,是我干的。”
她迈步,上前一步拉近了二人的距离,脸上的笑意不减:“不过就算告诉你,你又能怎么样?单单凭你一张嘴就让大家都相信你?”她的语气满是有恃无恐的嚣张之意。
事实上也确实像她说的,就算林夕漫现在知道了之前的事情都是她做的,可拿不出能让人信服的证据,那也没有办法指证,如果她莽然这么做了,可能反而会引火上身,林盛夏这次的算盘打的的确不错。
见林夕漫没有说话,林盛夏脸上的笑意更深:“不过姐姐,我一开始可没有想过曝光那段儿录音的,这也得多谢沈阿姨,要不是她主动给了我那段儿录音,事情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称我心意。”
说着,她又垂了垂眸子,再次抬头时,又是一副同情的模样:“你瞧瞧,姐姐你心心念念了这么多年的亲生母亲居然就这么为了钱把自己的女儿出卖了,我还真是可怜你呢。”
林夕漫不说话,她有些倔强的看着面前的女人,心里已经凉透了。
虽然早在之前她就猜到了沈月清来找自己的目的不简单,可直到她亲自开口向自己要钱时林夕漫也没有想到她居然会录音,会配合别人颠倒黑白来陷害自己的亲生女儿。
她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的压了住。
耳边儿响起高跟鞋的声音,随即是开门声以及放大的音乐声,林盛夏已经离开了,林夕漫就一个人呆呆的站在那里。
怎么出卫生间的林夕漫也不记得,她脚步有些不稳的坐回到了之前的位置,脸上的表情一直不太好看,怕被人发现异常,林夕漫只一直低着头,别人便也只当她是有些醉了。
她趴在桌子上,眼睛紧紧的闭着,眼前浮现的皆是那天沈月清来找她时的画面以及刚刚在卫生间时林盛夏脸上略带同情更多的却是嘲讽的笑。
她觉得自己的人生好可笑。
眼睛热热的,似乎有什么东西顺着睫毛划到了手臂上,林夕漫不敢抬头去擦,她的自尊心开始作祟,她很怕被人看到。
周围的音乐声跟众人的谈笑声一直不减,似乎并没有人察觉到角落里这个女人的异常,不过如果有人会注意到她,一定会觉得她跟周围的一切都显得有一些格格不入。
陆逸霖就静静的坐在不远处看着林夕漫趴在桌上的身影。
他手里捧着高脚杯,有服务员儿不停地为他添酒,一旁的桌上放着几个空掉的酒瓶,他已经喝了不少了。
看着沙发上男人仰头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的动作,服务员也发现了他的异常,没有再为他调酒,而是小心翼翼的凑上前去在他耳边儿小声开口:“先生,您今晚已经喝了不少,酒饮多伤身。”
陆逸霖没有搭理他的话,目光一直在一个方向停留。
见势,那服务员也知道他并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耳里,无奈下,只好继续为他添酒,反反复复好几次。
陆逸霖觉得胃里灼灼的,这才终于把手里的酒杯轻轻放回到了桌上揉了揉眉心,除了应酬饭局必须要喝酒的情况下,其他时间陆逸霖很少会喝这么多酒。
他看着角落里那个小小的身影,只觉得胸口有些闷,心情也很烦躁,过了许久,他这才终于迈步到了林夕漫身边儿。
林夕漫已经睡着了。
她枕在手臂上,眉头紧紧地皱着,脸上有非常明显的泪痕,眼睫毛上还有一颗很晶莹的泪珠。
虽然酒吧里的暖气开的很足,可林夕漫的身体还是会时不时地颤抖两下,不知是因为感到冷还是其他原因,酒吧里的灯光照在她的脸上时,陆逸霖看到林夕漫的睫毛会轻轻颤一下。
原本想轻轻扶她起来,却在手刚刚触碰到她的手臂时林夕漫便缓缓睁开了眼,她在看到面前的男人时眼里闪过一丝惊愕,而后这才连忙坐起了身子。
“陆逸霖。”轻轻开口,林夕漫这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有些哑了,嘴巴也很干涩,很不舒服。
挑了挑眉,陆逸霖扫了眼她面前的酒瓶:“喝酒了?”
“嗯。”林夕漫觉得脑袋有些晕晕的,没想太多:“心情不好,喝点酒大概会忘掉。”
“现在呢,忘了吗?”陆逸霖在她身边儿坐了下来,语气轻轻的,眼神也异常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