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寒假十分平静,等到过完年开学去了学校,我用了好几天时间给陈钰写了一封信,把自己的感情经历交待了个底朝天,不仅告诉她自己向林亭表白被拒绝了,还说了自己曾经喜欢过刘冰雪,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信写好后还没有寄出去,我就再次遇见了林亭。
元宵节放了一天假,回家的公交车上人很多,我上车的时候明明没有看到林亭,一路上也没有看到她上车,下车的时候不经意的回头看了一眼,偏偏发现了她正低着头跟在自己身后;刚开始她似乎没有打算跟我说话,等到我跟着前面的人往前挪了一步,再次回头看着她的时候,她才抬起头来笑了说:“林夜。”那一刻,萦绕在我心头多日的阴霾顿时一扫而空。我暗暗松了口气,笑了说:“你的票买过了吗?”我上车之后一直没有看到售票员,一路上也没人收钱,下车的人都是把钱交给司机,也有没交钱就下车的,应该是我上车之前就买过票了。林亭说:“买过了。”我掏出五块钱递给司机,他看了看我和林亭说:“几个人的?”我说:“我自己的。”回头去看林亭,她已经不声不响的下车先走了。司机翻着钱包找了零钱递过来,我正要接了钱转身去追林亭,他却猛的把手缩回去说:“嗯?少找了一块。”我只好无奈的站住了,等拿到找回来的三块钱下了车,林亭已经不见了踪影。
站在原地茫然四顾不知所措的看了半天,车开走了才发现林亭去了桥头的一个水果摊,尽管眼睛已经近视成了半个瞎子,但是却清楚的看到了她挑水果的动作,甚至看清了她的脸,悬在心里的石头顿时落了地,觉得留下来傻等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就决定先把书包放回家里,然后在胡同口等她。
回到家里,我把书包扔到床上就赶紧去了胡同口,可是还没有等到林亭,倒先等到了林蒙和比他小几岁的林超。
两个人是骑自行车过去的,林蒙跟我闲聊了几句,看着公路南边几个向东去的学生说:“这都是大林村的吗?怎么一个都不认识?”这话说的我有点接不下来,还好林亭不早不晚的出现在了视线中,就笑了说:“这个你认识吧?走,过去拦住她!”林蒙没搭理我,等我动身去迎林亭,他就蹬起自行车带着林超走了。
林亭看到我们先是脚步不停的低下了头,接着就抬起头来目不斜视的继续往前走,似乎想假装没看到我们,等我快到她跟前了她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只是有些无奈的边走边笑着说:“你不回家,在这里干嘛?”我心想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却勉强堆起笑容说:“你急着回家干嘛?”她已经快要从我左边走过去了,似乎是没有听清楚我说的话,这才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我说:“你说的啥?”我无奈的重复说:“你急着回去干嘛?”她表情无辜的说:“在这儿也没事儿啊,你还有啥事儿吗?”我顿时语塞,十分紧张的吱唔说:“没事。”她笑了说:“没事你也早点回家吧,我先走了。”我无奈的点了点头,站在原地目送她转身离开;原本以为可以缠着她说会儿话,没想到三言两语就被她打发了。
再次回到家里,我立刻进屋里把日记本找了出来,将见到林亭的曲折经过记了下来,然后翻出写给陈钰的那封信,把见到林亭的详细经过加在了后面,告诉她自己和林亭关系并不像原想的那么糟糕,让她不用为我担心。
在家里把信寄出去,开学到学校的第三天,我就在育才中学大门口见到了陈钰,我在信中的坦率把她乐的不行,还很没同情心的把她心里的欢乐说了出来,虽然轻描淡写的安慰了我一番,但是她的表现却更像是幸灾乐祸。她把回信交给我,问我要不要当场看看不懂的可以问她,我总算是聪明了那么一次,回答说还是拿回去看吧,如果真有不懂的地方明天再问她,顺利的跟她约好了第二天中午一起去吃饭。
第二天中午,我和陈钰如约相见聊了很多,与前一天的幸灾乐祸不同,再次见面她表现得十分善解人意,开导我的时候说了一句让我印象特别深刻的话语,“女生吧,就是该矜持一点,就算喜欢你也不能立刻就答应呀”;虽然当时听到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但是事后回想却大感安慰又深受鼓舞,一厢情愿的认为自己或许还有机会,完全不管陈钰那么说只是在安慰自己,没错,那时候我脑袋上的坑就是有这么大。
不能不说,陈钰真的很会安慰人,两次见到她不仅让我的心思安定了下来,也让我着实从内到外的老实了一阵子,在那段日子里除了偶尔想想林亭,时间基本上都花在了学习上;如果能一直那么保持下去,我和林亭的关系绝对不会像后来那么尴尬,可惜没过多久我就再次鬼迷心窍,一步一个脚印的重新回到了作死的道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