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每天有一次可以后悔的机会,可以改正。那洛瑜就是每天都在后悔的人,毕竟,到了第二天洛瑜还是会义无反顾的爱着艾宜,如此循环。
洛瑜趴睡在图纸上,静静地睡着。
小洛瑜乖乖地蹲在厕所角落,一动也不敢动。贺州跟昌乐将小洛瑜围着,身后还有好几个小洛瑜不认识的人,个个人高马大的,这么大的场面,小洛瑜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多人围着自己,还都长的带脾气的,吓得小洛瑜忍不住哇的哭了。本来在厕所堵人,人就挺多的,小洛瑜这样一哭,更是吸引了大批大批的围观群众。贺州他们也不介意,毕竟,在老师眼中,自己就是个坏孩子,已经无所谓了。
贺州人虽小,但脾气火爆,最听不得就是哭声,关键还是个男孩子,而且,这个男孩还是抢他位置的男孩,贺州更是烦躁,自己还没干嘛呢,就这样哭唧唧。这软软地哭泣声音,贺州忍不住了,不耐烦的说:“别哭了!洛瑜,你是一个男孩子,能不能有男孩子的样子?哭哭哭,像什么样子?”
小洛瑜吸溜一下鼻涕,双手抱头,深埋,不敢看贺州,抽泣着问:“我不哭了,你们是不是就不打我了?我就像个男孩子的样子了。”
贺州被小洛瑜这么一答,也跟着跑题了,本来他不是跟他讨论“像不像男孩子”?可是话题,就这么带过去了。
贺州:“对,你不哭,就是个男孩子,就像个样子。”
小洛瑜一听,擦干眼泪,红肿着眼,对上贺州的眼睛,笑着:“真的吗?谢谢你。”
贺州听到小洛瑜说了一声谢谢,自己怪不好意思的,答着:“不客气,告诉你,你以后,就这样保持。”
小洛瑜点点头:“嗯。”
贺州:“还有,眼泪也不许流下来。”
小洛瑜:“嗯。”
贺州:“鼻子也不许有想法。”
小洛瑜:“好。”
现在的小洛瑜也不怕贺州了,就算贺州用吵架的语气说出来,小洛瑜也明白,他没有恶意。小洛瑜也敢正视贺州。
昌乐在一旁一脸懵的,脑子里一串问题蹦出来:不是,我们不是来问他是不是他向蒋老头告状的吗?怎么讨论上了?到底问不问?不问我是不是可以去看漫画了?那到底要我找人的意义何在?
昌乐又想了想,叹着气:“算了,他脑子有泡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你是不是向蒋老头告状了?”昌乐这一问,把洛瑜跟贺州都问到话题终结了。经昌乐这么一说,贺州才想起来,自己来干嘛了,然后,重复一遍:“对,是不是你向蒋老头告的状?”
小洛瑜不懂他们在问什么,反问一句:“告什么状?”
贺州:“我哪知道你告的什么状?好好想想,自己告的什么状?”
小洛瑜:“……想不出来。”
昌乐白了一眼贺州,心想着:“这问的是什么沙币问题?”
昌乐看不下去了,抢着问:“在我们被蒋老头喊进办公室前,你去找过蒋老头?你跟他说了什么?”
小洛瑜这才明白,他们围堵他的真正原因。小洛瑜怕自己的出现让贺州感到反感,就主动去找蒋老师,说自己喜欢一个人坐,想让蒋老师调位置,最好是不换别人的同桌,这样,对谁都好。小洛瑜以为表达的很清楚,可蒋老师的想法却是:“洛瑜要换位置,还说不要换别人同桌,这句话很明显啊。他现在的同桌是徐瑞阳,徐瑞阳以前的同桌是贺州,这不就是换了同桌?看来我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我们班出现了校园暴力。”
蒋老师看着眼前的小洛瑜,摸摸头,安慰:“洛瑜,你放心,蒋老师一定会给你个交代。”
小洛瑜也没清楚蒋老师的言外之意,便高兴地点点头,离开了。
第二天,贺州跟昌乐便被蒋老师喊去办公室喝茶。
蒋老师看到贺州跟昌乐来了,便很是随和的说:“坐,随便坐。”
贺州跟昌乐互看一眼,就坐下来,很是紧张,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怎么就被叫过来了。
蒋老师的办公室内,飘着茶的清香,让人闻着很是舒服。蒋老师喝着茶,问着:“你们喝过茶吗?”
贺州、昌乐:“没有。”
蒋老师一听,乐了,立马找了两个小杯子,拿着壶,给他俩倒上,说着:“那尝尝。”
贺州一听立马拿起杯子,一饮,随之传来贺州的倾诉:“呸,好苦,好苦,水,我要水。”昌乐在心里就盘算,这蒋老头什么时候对我们这么好,肯定有诈,还好有这么贺州这么个缺心眼的,帮我试探。
蒋老师则坐在一旁,开始悉心教导茶之道:“茶,乃心之道;经历人世浮沉,品尝了人间百态,方能放下人性的执念。初品茶之人,只识其中的青涩之苦,不识其韵味,这乃品茶的一大错误,品茶,需要细闻,细品,细尝。”
贺州和昌乐本就是学渣,蒋老师又说了这么多他们听不懂的话,这简直比上课还难熬。
昌乐:“老师,您说的这些,我们听不懂,能说明白点吗?我们到底又犯了什么错?您说,我们改。”
贺州跟着附和:“对,我们改。”
蒋老师看他们这么上道,真的是倍感欣慰,就“啪”的一下将自己的茶杯放在茶几上(把贺州、昌乐吓了一跳),双手鼓掌称赞:“看,你们两个也是有悔改之意,我也是非常高兴。”
贺州、昌乐也不知道说啥,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让他如此的高兴,两人就坐在,傻呵呵的笑着,也不敢走。蒋老师又是自己一个人讲了一堆贺州他们听不懂的天书,贺州他们虽然听不懂,但蒋老师那抑扬顿挫的语调,足以吓着贺州他们。虽然,蒋老师并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蒋老师:“哎呀,跟你们这俩小孩聊天真的是太有意思了,真是人生茶友。来来来,让我们一同将此茶品完。”
贺州、昌乐内心有些崩溃:“靠,我们聊了什么?全程都是你一个人讲了一堆屁话,我们啥都不懂。”
但是表面还是笑嘻嘻的端起茶杯,笑嘻嘻的喝茶,笑嘻嘻的答:“嗯,好喝。”
最后,两人一共喝了20杯,喝完了,蒋老师才放他们走。临走前,蒋老师还亲切的问着:“以后想喝茶,直接来我办公室,我随时欢迎。”
贺州、昌乐笑嘻嘻地弯腰90度,鞠躬应答:“是,会的。谢谢蒋老师!”
蒋老师看到他俩有这么大的变化,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好,好,真乖,快回去吧,浪费了你们的时间。”
贺州、昌乐再次笑嘻嘻地弯腰90度,鞠躬应答:“是,那蒋老师,我们先走了,您忙。”说完,两人毕恭毕敬地走出办公室,屁颠屁颠地跑进厕所漱口。那天,贺州跟昌乐认识到了这蒋老头的“阴险毒辣”。
同学:“我听说你们被蒋老头叫去办公室前一天,洛瑜也去找过蒋老头。”
于是,就有了,现在一幕。
贺州惊讶地问小洛瑜:“你那天是去跟蒋老头说你要换位置?”
小洛瑜:“嗯。我说我要一个人坐。”
昌乐:“那就不是他,可能是我们上课得罪了他,他这是给我们提个醒。”
围堵的人:“那乐哥,我们还堵不堵他?”
昌乐:“不堵了,你们先回去,随后,请客,谢谢你们。”
围观群众也跟着散了,很是迅速。
贺州:“对不起,是我们没搞清楚状况,才弄这么一出,吓着你了。”
昌乐:“兄弟,真的是对不起了,这次欠你一个人情,下次,我还你。”
小洛瑜也不知他们这是哪里学的话,明明跟他一样是个八岁的孩子,可说的话,还挺老练的,像个小大人。
小洛瑜:“不……”用字还没说出口,贺州、昌乐就被一人推在了一旁,一个熟悉的身影保护在小洛瑜前面。淡淡的花香,长长的辫子,被校服撑起的身躯,挡在小洛面前。
艾宜听她同学说低年级有人施暴,场面很血腥,受害者哇哇大叫,没有一人敢去阻拦。正在做题的艾宜也是没有一人的其中一个,当然,这一切也与她无关,可当好奇的同学问:“你知道是谁吗?”
“我好想听着叫什么鱼。”
艾宜一惊,随口一答:“洛瑜?”
“对对对,好像就是这名。”
听到这样的回答,艾宜直接扔下笔,冲着男厕所奔去,没有丝毫犹豫。周围的几名同学看到这样的艾宜,诧异。被扔掉的笔,已经坏了,也不知艾宜用了多大的力气来使自己停下,向来一尘不染的作业本,在今天,沾上了笔墨。
艾宜气喘吁吁的对着贺州和昌乐道:“有本事,找我。”艾宜的声音很清澈,让人听不出一丝危险感,反而,有种软绵绵的。但就是这样的艾宜,保护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