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门关后,埃瑞克确定阿尔法他们都离开后,才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沙发上坐着一个狮兽人,穿着正装,看起来年龄不老也不年轻,在埃瑞克感觉上看来能有三四十岁这个样子了。
狮兽人静静地坐着,看着桌上的饭菜发呆,饭菜应该是刚准备给他的,但他动也没动,就是静静地看着,双眼无神,表情呆滞,毫无精神,一点也没有一位市长该有的样子。
在扫视狮兽人时,埃瑞克惊奇地发现他的双手被一条锁链扣着,只能活动一小段距离。
“怎么?他被禁锢了?”埃瑞克很惊讶,他没有想到这个区域的新市长竟然会被囚禁?
埃瑞克仔细分析了一下,大致也能想出其中的一些情况。根据阿尔法的说话口气,和现在这位市长的现状,能猜想到阿尔法可能要将这位市长抹去,然后自己当市长。但如果想知道具体的情况就只能和这位狮兽人面对面谈一谈了。
埃瑞克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淡定地打开窗户进了房间。
落地的声音让正在发呆的狮兽人清醒了一下,他疑惑地望着埃瑞克,并没有立马叫守卫,也没有叫喊,只是一脸吃惊地看着埃瑞克。
“额……那个,怎么说呢,总之小声一点,外面有守卫的对吧。”埃瑞克有点尴尬地笑了笑,毕竟他突然出现,而且走的也不是正门,和小偷差不多了。
狮兽人冷笑道:“你们还要让我怎样?我做的还不够好吗?像个人偶一样被你们遥控,我已经快疯了!”
“等等,嘘!小声点!”埃瑞克做了一个手势,想让狮兽人小声点,“我不是这里的人,也不是什么革命军成员。”
“你是异类?”狮兽人认真看了一下埃瑞克,发现他并没有和兽人有的特征,就认定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这个样子。”
“你们怎么没有离开这里?”狮兽人问,“你们不是应该和德兰那个家伙一起跑的吗?”
埃瑞克为了确认狮兽人所说的德兰是否与他猜想的一样,于是问道:“您说的是那个市长吗?”
狮兽人笑了一笑说道:“不然呢,你在装傻吗?竟然在北卡威待了这么久都不知道他的名字?”
埃瑞克也知道狮兽人将他当作是菲尔丝她们了,所以一时也解释不清楚,只好节约时间直奔主题:“这个解释起来有点麻烦,我来这里只想了解一下关于这个革命军的事情,还请您能将您知道的事告诉我。”
狮兽人不以为然,别过头去望着墙壁上的壁画。
埃瑞克见状也只好叹了口气说道:“到现在您还是不相信我吗?我真的不是你所说那个什么教皇派来的人,我和他认识也只是在前一段时间,那时他们还只是在找根据地。我是潜入进来的,因为我怀疑是他们偷袭了我们。”
狮兽人转过头,不敢相信地问道:“什么意思?!”
埃瑞克为了夺得这位“新市长”的信任,将事情的经过和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狮兽人。
“有枪,那一定就是他们了……他们答应我不做任何无原因的坏事的,他们怎么能!”狮兽人刚要怒吼,埃瑞克连忙制止了他。
“您先冷静,这只是我的猜测,具体情况改得去调查,”埃瑞克说着看了一下狮兽人手上的铁链问道:“现在我想知道的就是为什么您作为一个市长会被关在这里?”
狮兽人叹了口气,靠在了沙发上看着吊灯,过了一分多钟才开口将一五一十都告诉了埃瑞克。
情况是这样的:
狮兽人名叫布鲁尔斯·卡其顿·休特,原本是在德兰离开后第一组织重建计划的是他,而且最先获得民心的也是他,但最后阿尔法来了,就是那个教皇。阿尔法以个人崇拜创建了一个宗教,给其他人灌入思想,将阿尔法侍奉为光明教皇,让他们相信只要虔诚地敬奉他,就能补回自己以前犯过的罪过,救赎自己,能让自己死后步入神界。
连布鲁尔斯都不知道在全区域的枪都被拿走或销毁后他不知哪里来的枪,威胁布鲁尔斯将护佐(北卡威第二大的官权)交给他,开始布鲁尔斯是拒绝的,但没想到阿尔法竟然将他的妻子和他的女儿抓了起来好来让布鲁尔斯答应他,纠缠了许久才在条件“不做任何无原因的坏事”下承认了阿尔法,但他居然在前一段时间宣布阿尔法为合法的布鲁尔斯的护佐后,开始限制布鲁尔斯的活动,让他更可能地少见其他外人,以及他的妻子和女儿,直到今天。
“这是想独裁的想法啊。”埃瑞克轻声说道。
“哎……”布鲁尔斯又叹了一口气,低头乱抓着自己的头发。他在想现在该怎么办,或许他现在已经不想当这个市长了,但在阿尔法的施威下,布鲁尔斯又不得不继续面对下去,“他这样囚禁我就是为了让我继续当这个徒有虚名的‘市长’,好来借助我的名义来做他想做的事,这样就能将他所犯下的错都归结于我的名下。到头来他成了受害者,成了英雄,我成了千古罪人。”
埃瑞克也是轻叹了一口气,他不喜欢政客的勾心斗角,但对阿尔法这种极端无耻的行为还是感到愤然。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布鲁尔斯说道,“我的家人还在他手里,我也不敢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毕竟我的孩子和妻子是受害者,她们是被迫无奈才卷进这场战争来的,说起来可能也有点自私吧……但我不想她们受到任何伤害。”布鲁尔斯说完仿佛在对自己嘲笑般地摇着头。
“对亲人的爱没有错,对别人的好是态度,”埃瑞克走到一张壁画前,看着壁画说道:“就如这幅画像,在这幅画出品之前画者想怎么画就怎么画,他不需要也不希望别人在他画时叫他该怎么改正,因为人们在这之前就没碰到过它,完全不知道他画的什么。所以画者可以随意发挥,只要到头来将成品给观众看就行了。但评价的结果可能会不同,但如果你这幅画是真的好,那也就有人愿意承认你是最好的画家。”
布鲁尔斯仔细地听完埃瑞克随口说说的几句话后很是振奋:“你的意思我懂,但如果我要做的够好,我就要将教……阿尔法撵走,做一个精明的领导者,将人民带向更好的未来。”
“可是……”布鲁尔斯举了一下手,铁链之间摩擦发出琤琤的声音,布鲁尔斯皱起了眉头,“我该先怎么做呢……”
埃瑞克笑了一笑突然问道:“那这么说那大门也是你组织修的吧,在我看来阿尔法可没这么好心。”
布鲁尔斯点了点:“是的,我在彼得口里得知的,他还拿了那个人的图纸,看过以后我也很认同,当时我的权利还是很大的,知道阿尔法不会去做这些事情的,很快就派人按那个人的建议召集以前的工人,不久就修好了城门,真是后悔,我没有亲眼见一见那个人,因为连北卡威最好的工程师都说这个图纸‘不可思议’。哎……后来修好城门后,阿尔法窃取了我的成果,修筑城墙也就成了他的名下。”
那个叫彼得的应该是那只树懒,埃瑞克听后微笑了一下,说道:“实不相瞒,我就是您说的那个人。”
布鲁尔斯睁着大眼睛看着埃瑞克,惊奇地站了起来痴痴地说:“这……这怎么可能会这么巧?!你竟然会这样……这种方式出现在我的面前。”
“这个解释起来也很麻烦,”埃瑞克笑着说,“其实那就是一个图纸而已,我就是只注意了平常人可能不会去注意的细节而已,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不,”布鲁尔斯打断埃瑞克的话,“我就是欣赏你这样的人,思绪精密,肯定很能干,消灭魔兽的人也是你们吧!那天我在看见了的,虽然隔得很远,但是能像那样战斗的不可能是其他人,就是你们了!也只有你们才能和那群凶悍恐怖的魔兽战斗了。”布鲁尔斯说到这时,表情也变得阴沉了,“也只有你们才有这么勇敢了,那群人不仅打不了魔兽,也没有一个士兵该有的勇气。”
“这个也能理解,”埃瑞克平淡地说道,“毕竟敌人比自己强大数倍,如果能克服这样的恐惧,那他们就不会被上个市长——德兰压迫了。”
布鲁尔斯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我很欣赏你,但如果……”铁链被布鲁尔斯扯了扯,“你能早一点来就好了,你一定能制止阿尔法的吧。”
“或许吧。”埃瑞克答道。